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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孟七七有關(guān)嗎?這太奇怪了,陳伯衍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產(chǎn)生過自我懷疑。他變得自己都不了解自己了,而這所有的種種,似乎都催促著他去探尋一個真相。孟七七卻點到為止,他不是沒有想過一股腦把從前的事都告訴陳伯衍,只是陳家的情況他還不明了,貿(mào)然暴露舊事,他怕弄巧成拙。總之,來日方長。“走吧,時候不早,我們也該回去了?!?/br>另一邊,王敬獨自回到房中,心潮難平。近日王子安在大比中奪得第四,乃是王家最出色的一位,但王敬仍然不能感到一絲欣慰。只要孟七七還活著一天,王敬就心中難安。這幾日子安愈發(fā)沉默了,看著他的目光也似乎在懷疑什么,王敬無法跟他坦白,他這個孫子什么都好,就是太過正直。王敬相信王子安總有一天會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他會知道自己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他好。但在此之前,他必須除掉孟七七,永絕后患。想著想著,王敬便陷入了沉思。忽然,有人來敲門,說是白天有人送了東西過來,指明送給大長老的。王敬心中疑惑誰會給他送東西,于是暗自留了個心眼。只是當(dāng)他拆開那個小布包裹時,里面沒有暗器、沒有毒,只有一塊染血的破布。那像是半截破舊的衣袖,王敬把它攤開在掌心,越看越覺得眼熟。這血跡、這衣服的料子……周自橫!這是周自橫的血衣!王敬倏然站起,仿佛手上粘了個燙手山芋般將之丟出,瞳孔中滿是驚愕與恐懼。這是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留在他心底深處的恐懼,即便他已經(jīng)死了,也不能消除的恐懼。但是這片血衣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周自橫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他已經(jīng)死了!王敬焦躁地在房中踱步,過了許久,他才把那片血衣重新拾起來。暗紅色的血跡,仿佛還有濃重的血腥味傳出,那是紅色的無邊的血海,將王敬淹沒。他大口地喘著氣,顫抖著手一屁股在床沿上坐下。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一定是孟七七!一定是孟七七把這東西送來的,除此之外別無他解!他果然是知道的,當(dāng)年他們合謀暗害周自橫的事情,他一定知道了!王敬本能地想要沖出去找到王常林,勒令他將鏟除孟七七放在首位。可是等他走到門口,他又恢復(fù)了理智。王常林已經(jīng)與他貌合神離,他說不定會趁此機會將自己鏟除,況且他一直不贊同他在金陵城內(nèi)對孟七七下手。他不能去找王常林。現(xiàn)在孟七七把這血衣送來,卻沒有附任何的話,不過是想威嚇?biāo)?。說不定他手上也沒有確切的證據(jù),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鎮(zhèn)靜下來,不要著了他的道。思及此,王敬攥緊了血衣。寒夜的風(fēng)從窗的縫隙中吹入,燭火搖曳間,那張干枯蒼老的臉上溝壑縱橫,陰森可怖。片刻后,王敬叫來了自己的心腹手下,問:“王常林此刻在做什么?”“回大長老,族長與王子謙在房內(nèi),不知道說些什么?!?/br>“好。孟七七那邊可有派人盯著?”“孟七七一直與陳伯衍待在纏花樓里,其余便不清楚了。這兩人的修為都高過我等,我們不敢靠得太近?!?/br>聞言,王敬瞇起眼。孟七七修為至今仍是個謎,想要牢牢看住他似乎不太可能。這時下屬又道:“還有一事屬下不知當(dāng)不當(dāng)講?!?/br>“說。”“暮時,顧叔同來了府里,被迎進族長的院子里去了?!?/br>“好啊,竟然請來了顧叔同。”王敬眸中閃過一道精芒,他無需細(xì)想便知道王常林打的什么算盤。顧叔同如果成為王子謙的師父,于王家來說是一樁好事,可對他與子安卻完全沒有好處。而且這么重要的事情,王常林竟然完全沒有知會自己,看來他真是翅膀硬了。“明天一大早你就去請顧叔同,把他請到我這兒來。”說罷,王敬手書一封交給下屬,“你將這封信快馬加鞭送出去,一定要快?!?/br>待人領(lǐng)命走了,王敬立于窗邊久久沒有睡意。他推開窗,幽幽的目光落在遮住了半輪明月的烏云上。風(fēng)雨,俄頃將至。可明明是爽朗的天,白日里的金陵城還是晴光正好的模樣,哪兒來的烏云呢?此時此刻,抬頭望月的不止王敬一人,心生疑惑和警惕者亦不在少數(shù)。孟七七行至一處拱橋,忽而停下腳步,余光掠過水上烏篷,再瞥向身后暗巷,而后朗聲道:“既然來了,何必鬼鬼祟祟?”樹葉颯颯,無人應(yīng)答。孟七七嘴角掛著淺笑,無奈搖頭,“大師侄,你說我看起來很可怕嗎?”陳伯衍單手扣在腰間劍柄上,微微頷首道:“小師叔乃天人之資,當(dāng)然不可怕?!?/br>“你什么時候?qū)W會拍馬屁了?”孟七七眨眨眼,新奇得緊。陳伯衍卻仍一臉正色,眉間劍痕如月如霜。他的眼神告訴孟七七他從不說謊,而他的手,卻鏘的一聲拔劍出鞘。突如其來的劍,冷若寒霜的劍,似一道月華,破開濃夜的黑,直刺入暗巷的陰影中。今夜烏云蔽月,卻無風(fēng)。藏在陰暗角落里的魑魅魍魎被劍攪動,卻并不會被風(fēng)吹散。方才還悄寂無聲的街市中,忽然現(xiàn)出幾道黑色的人影朝孟七七襲來。天上、水中、四面八方,殺機四現(xiàn)!作者有話要說: 大師兄已經(jīng)瞧出端倪啦,開啟智力解謎模式。☆、神秘人一把劍,兩把劍,無數(shù)的劍。凌厲的劍氣切割著夜色,絞碎了橋邊柳葉,化作漫天飛絮。若不去理會那蕭肅的殺氣,不去看那些藏在背后的人影,這剎那間揚起的飛葉與劍光交織的畫面,豈不美哉?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陰云遮住了星辰,只有一截尖尖的月牙兒孤傲高懸。孟七七似是看呆了,衣袂隨劍氣而舞,而他仰頭望著天,用眸子盛著寥落的星光,動也未動。他似是月下的仙子,飄渺不可追。可劍不留情,那是最冰冷的殺器,在剎那間,連夜的咽喉都被割斷。但孟七七不是一個人,他有這世上最鋒利的一把劍。“鐺!鐺!鐺!”陳伯衍揮劍將攻擊悉數(shù)打落,始終不離孟七七半步。陳伯衍的劍無疑是極快極雅的,這么一位豐神俊朗的仙君在你面前揮著劍,光是看著,心中便涌現(xiàn)出無限詩情。可惜孟七七并不會作詩,但他此刻似乎能夠體會周自橫每每在廝殺時仍耽于飲酒作詩的豪情。飲酒誤事,作詩無用,可人生就是要做一些無用之事。陳伯衍就是他的酒,他的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