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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各懷心思呢,外面突然一陣喧鬧,原是有人來清道。 解二方才還在認(rèn)知重組中,這會兒突然聽見這消息,不禁懷疑看向他老爹。 解父面帶尷尬,咳了一聲,又?jǐn)[出一副屬于父親的威嚴(yán)表情。 他沖趕車的馬夫說了幾句,示意他快些向邊上避讓去。 解家的馬車避讓得早些,倒沒受什么波折,解二心大,倒沒什么被下面子的屈辱感,甚至懷揣著一顆看熱鬧的心、興致勃勃地下了車。 紈绔被打臉的戲碼,再有意思不過了。 只要自己不是那被打臉的“紈绔”,其他一切好說。 不過解二預(yù)想中的場景卻沒看見,城門口的人,像是看見什么可怕的事物一樣,急匆匆地避讓了開,面露惶恐,生怕晚了半步。 有匹馬在不知怎么在道中間不動彈,趕車的那馬夫滿頭虛汗,鞭子揮得都舞出了殘影,那馬臀上似乎都有血跡濺出,就在那幾個驅(qū)趕行人的仆役準(zhǔn)備過去時,那馬才終于長嘶一聲,飛馳而去。 這一切的發(fā)生,不過片刻之間。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原本人滿為患的城門口就成了一條寬敞的大道,上前驅(qū)趕的仆役肅容立在兩邊,擋著后面的人。 解二這才發(fā)現(xiàn),那幾個仆役都是白面無須、偏向陰柔的長相。 倒像是…… 解二覺得自己有點頭緒,但卻是隱隱約約,卻像是蒙了一層窗戶紙,就是叫人就是想不清楚。 這感覺煩躁得緊,他忍不住擰緊了眉毛,余光卻瞥見那個隨身帶著笏板的老者。 待看清楚之后,對他爹方才的話更是懷疑。 這畢恭畢敬、誠惶誠恐的模樣,哪里像是個大官? 除非那車?yán)锩孀龅氖腔实邸?/br> 待那輛車緩緩駛近,解二的嘴巴也越長越大,愣愣地看著上面?zhèn)€明黃色的龍紋。 他當(dāng)即腿下一個哆嗦,登時跟著眾人一起跪了下。 ……不是皇帝,也可能是太子啊。 要說這當(dāng)朝太子,他的兇名在某些程度上,被皇帝還要來的可怕些。 他的暴虐性情從幼時就顯露出來,聽聞太子五歲時,突然要看冰雕,就叫人在寒冬穿著單衣站在外面,再潑一盆涼水上去,就這么凍上一夜,生生把活人凍成了冰雕。 后又有什么凌遲、炮烙、逼人生食人rou啊……簡直不一而足。 而傳言這位太子最喜歡剝?nèi)似ぃ陀袞|宮伺候的宮女,被太子看上了。本以為就此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孰料太子看上的是她的臉。 ……字面意義上的臉,最后活生生地把她的整張臉皮給剝下來來。 解二想著這些傳言,只覺得哆嗦的更厲害了,凜凜的寒風(fēng)中,背上竟然滲出了一層粘膩的汗。 他深深俯首,想盡辦法把自己的臉埋得更低了點。 不是他吹啊,他這皮相也是十里八鄉(xiāng)難找的,萬一被那個暴虐的太子看上,把他的臉皮也給剝了怎么辦??? 正真心實意地憂慮這個的解二,顯然沒那個腦袋瓜兒思索,正常的皇位繼承人,為什么會在民間有如此多的負(fù)面流言? 甚至這些傳言中,太子往往在東宮之中。試問宮闈秘事,又有誰敢隨意泄露呢? 馬車中的趙淵歸瞇著眼,他膚色冷白、五官精致。臉上每一道線條,都像是被刻意雕琢過一般,是一種超越性別的好看。 他唇邊慣常牽著一絲微諷的笑意,讓那份不辨性別美麗中,添上幾分鋒銳的危險。 ——還能有誰?當(dāng)然是他的那位害怕兒子奪權(quán)的好父皇。 * 這駕招搖的車架從南豫門駛?cè)耄街?,人人避讓?/br> 若是讓趙淵歸說說對此的感觸,怕是也說不出來什么……在他眼中,這世間本就該如此。 他生來便高人一等,是板上釘釘?shù)奶印?/br> 不論趙錚對他心情怎么復(fù)雜,只要他還要這江山姓趙,要這皇位上坐的是他的血脈……他就得捏著鼻子忍下他這個繼承人。 趙淵歸這馬車連停頓也無,直接駛進(jìn)了皇城之中。 ……這顯然不合規(guī)矩。 但這世上唯一敢同這位太子爺提規(guī)矩的那位,這會兒正纏綿病榻,接連幾日昏睡不醒。宮中的其它人,自然不敢觸太子爺?shù)拿诡^,只眼神微低,假作未看見不妥之處。 一直到了養(yǎng)德殿門口,那馬車才緩緩?fù)A讼聛?,立刻就有一小太監(jiān)跪趴在那馬車旁,但那車簾卻久久沒有動靜。 卻無人敢去催促,養(yǎng)德殿外人不少,這會兒卻是一片寂靜,嗚咽的風(fēng)聲清晰可聞。 良久,就在那跪趴在地上的小太監(jiān)快失去知覺的時候,那車簾間終于伸出一只蒼白修長的手來。 旁邊立刻就有人悄無聲息地上前,伸手將那簾子撩開。 趙淵歸打著哈欠往外走,白氣從唇間冒出,他一面道著“這就到了?”,一面踩著那小太監(jiān)的背下了車。 旁邊一個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的老太監(jiān)忙迎上前來,低聲道:“恭賀殿下回京?!?/br> 趙淵歸可有可無地應(yīng)了一聲,又抬眼看頭頂那殿的名字,回頭掃了一眼車旁邊的人,淡道:“你們倒是乖覺。” 這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原本躬著身的眾人,頓時齊刷刷地跪了一片。因為這位殿下最厭惡吵鬧,這會也無人敢開口求饒,只重重地磕著頭。 那位迎過來的老太監(jiān)倒是依舊站著,不過腰身也幾乎躬成了直角,“殿下贖罪,是老奴擅自做主。” 便是祿平這個從趙淵歸幼時便照料他的老太監(jiān),這會兒也不敢用孝道壓人,只委婉地勸諫道,“陛下病重,連昏睡中都喊著殿下的名字,聽聞殿下回京,定然高興?!?/br> 趙淵歸聽他這話,卻突然笑了。 ……喊他的名字? 呵。 怕是要咒他不得好死罷?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1-15 23:42:12~2020-01-16 21:28: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我是小蠢蛋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1章 趙淵歸“探望”完他那昏睡的父皇, 這才施施然回了東宮。 東宮早就接到了太子將歸的消息,非但沒有絲毫喜氣,闔宮上下都漫著沉沉的死寂, 準(zhǔn)備向回來的太子請罪。 趙淵歸早在江南時, 就收到消息, 他養(yǎng)的那只小金絲雀竟逃了走。 他這會兒進(jìn)了宮中,也是目標(biāo)明確, 直奔著那偏殿去了。 殿外的裝飾金碧輝煌, 那牌匾處卻不是平常的“某某殿”、“某某宮”的稱呼, 而是龍飛鳳舞的兩個大字——“金籠”。 ……還是太子親筆所書。 自從那位娘娘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