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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心點,云承的舉動有些怪異,恐怕會對你不利。”沒有葉鈞遲跟在身邊……還真是什么都不方便。紀垣打了個冷顫,借著月光大著膽子下了床,將桌上的油燈點亮,看到旁邊放著的糖葫蘆,猶豫了一下,沒有吃。反正天氣涼,一時半會兒融不了,等葉鈞遲回來了……再說吧。有了燈盞的蒙蒙光輝陪著,紀垣將自己重新埋進被子里,盯著那點幽幽燈光,茫然了一陣,心情低沉:“系統(tǒng)……”“嗯?咋了?害怕?要不要我給你念幾個故事?”“沒什么……”紀垣將被子又拉得緊了緊,只露出一雙顏色淺淡的眸子,倒映著桌上那點幽幽燈火,倒像是有了一雙火焰般的眸子。系統(tǒng)耐心地聽他慢慢往外掏話。每個人都有沉積太久的往事,一直不愿傾訴他人,待到想要說出口時,反而一時半會兒說不出什么了。紀垣思考了很久,才緩緩道:“我小時候也是這樣,我的母親生我的時候并不順利,所以對我很冷淡,她是個要強的人,對我那個風(fēng)流爹失望透頂后就離婚了,也沒把我?guī)ё摺乙婚_始過得挺慘的,總是一個人坐在房間里,睡不著時,不想開燈,就點一支蠟燭,裹著被子看那根蠟燭慢慢地燃盡,等只剩蠟油時,我就能睡著了。”無數(shù)個孤獨的夜,他都沉默地看著蠟燭慢慢燃盡,也像在耗費他過剩的警惕心和精力,融化到最后,只剩一泊凝結(jié)的孤獨。系統(tǒng)愣了愣,想開口說點什么,卻不知道說什么好。人工智能能夠模仿人類的感情,卻無法理解,它只知道此時紀垣應(yīng)該有些難受,有人陪著就行,是葉鈞遲最好。“……后來有人陪我了,就是我那個同母異父的弟弟,只是我一直不信他?!奔o垣頓了頓,語氣平靜輕柔,“其實我已經(jīng)不太記得清楚他的模樣了,不過還記得那是個很陽光的孩子……系統(tǒng),你說得對,我就是想回到我的世界,裝著病貓,等找到機會,就咬斷那群六親不認的混蛋的脖子,和他們同歸于盡?!?/br>他說完,臉色已經(jīng)沉冷下去,神色甚至顯得有些麻木。系統(tǒng)第一次不知道該說點什么。紀垣也不需要系統(tǒng)再說話,盯了會兒那盞油燈,揉了揉額角,嘆了口氣,嗅著令人安心的松香,陷入了淺眠。※※※情況有點糟糕。葉鈞遲離開后音訊全無,整整一夜過去也還沒回來。紀垣坐立不安,尤其是每每態(tài)度詭異的云承來和他搭話的時。宣泄過一次情緒,紀垣又恢復(fù)了活蹦亂跳,冷著臉看云承自顧自說完話離開后,迅速關(guān)門跳回床邊,一頭撲到床上,抱著葉鈞遲的被子,含淚喚深情呼喚:“大佬,啊,大佬?!?/br>系統(tǒng)道:“你知不知道你很像一塊望夫石?”紀垣思考了一下,換了個哀婉的語氣:“大佬啊……”“別嚎了,搞得跟個獨守空閨的小妻子似的。你家大佬不會出事的,安心點?!?/br>紀垣有些悲憤:“他不會出事,我會?。 ?/br>“……”這還真沒法反駁。三日在紀垣和系統(tǒng)的憂心忡忡中一晃而過,葉鈞遲依舊沒有回來,仙劍大會正式開始。云承笑瞇瞇地來找紀垣一道去會場,紀垣推辭了幾句,見他神色堅定,恐怕不答應(yīng)就會直接拉人了。紀垣無奈,害怕自己去會場的路上,葉鈞遲又從江家回來了,只能偷偷留了封信,用那串糖葫蘆壓著,帶上歸遲和那把匕首先同云承去了。長街上有些擁擠,紀垣被擠來擠去的,這時候就更懷念魔君大人了——葉某人身形高大修長,要護著他在人群里穿梭極為容易,哪像現(xiàn)在,被踩了幾腳還不知道是哪位下的毒腳。正被擠得暈頭轉(zhuǎn)向時,一旁的云承眉毛一軒,似是看不過去了,伸手把他拉到懷里護著,似笑非笑:“小兄弟真是奇怪,寧愿背著劍也不愿御劍?!?/br>要是能御劍還在這兒干啥?紀垣心中暗暗吐槽了一下,心理生理都排斥云承的懷抱,不動聲色地推開他,面上依舊平淡無波,抿唇不語。云承也不在意,嘆了口氣,像是有些難過:“小兄弟真是冷淡,這幾日你開口同我說的話不超過十句,最長的還是第一次見到我時問我是誰那句。”紀垣冷漠地“哦”了一聲。八成是給他的態(tài)度冷到了,云承不再說話了。仙劍大會的會場離江家不遠,在一個擴建過多次的演武場上,面積極大,粗略一看容下萬人也不是不可以。會場有些像紀垣見過的體育館,中間是許多凸起的平臺,四周是容人坐下觀戰(zhàn)的石階。紀垣沒有修為,看慣了葉鈞遲的本領(lǐng),對這些修士的斗法也沒什么興趣,掃了一眼就不再多看。為了看出水平,散修和世家、門派修士一開始并不會對到一起,整個會場分成了兩個部分,比賽規(guī)則也簡單粗暴,一個人上場,只要打敗上來挑戰(zhàn)的十個人即有資格正式參與大會。修士來得雖多,不過說到底大部分是來看熱鬧的,云承帶著紀垣擠過人群到了散修那邊,在最前面坐下,撐著下頷看臺上的散修乒乒乓乓打得熱鬧,眼眸深處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輕蔑。“小兄弟準備什么時候上去?”紀垣一頓,側(cè)頭看了云承一眼,淺淡的眸中無波無瀾,像是一面鏡子。云承被他看得一愣,似乎能在那雙淺淡通透的眸中看到自己的影子,一時竟不知道怎么再次開口好。看他不作妖了,紀垣回過頭,小心地捂著歸遲,默默祈禱葉鈞遲快點回客棧,看到他留的信后立刻趕來。場上的散修斗法極為激烈,大概是在外頭野慣了,下手毫無輕重,招招凌厲,不一會兒就見了血。紀垣只看了兩眼,就忍不住撇開視線了。系統(tǒng)嘖了一聲:“這么慫?”“……我是斯文人,見不慣打打殺殺?!?/br>系統(tǒng)嘁。云承只安穩(wěn)地坐了一會兒,身子突然晃了晃,按著額角低下頭,滿額都是冷汗。若是旁人注意,定然能發(fā)現(xiàn)他的臉上有道道黑氣縈繞,他咬緊了牙關(guān),表情有些猙獰。臉色痛苦地掙扎了許久,云承漸漸平靜下來,褐色的眸子空洞一瞬,又恢復(fù)了神采。他緩緩靠到紀垣身邊,聲音含笑:“你在等誰?和你一起的那個人嗎?”紀垣瞳孔一縮。“別等了,他已經(jīng)死了。”云承輕輕地笑,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惡意,“被江妙妙害死了——”腦中轟的一聲劈了道驚天雷,紀垣霍然起身,驚疑不定地盯著云承,縮在袖中的手止不住地顫抖。云承雖然看起來有些奇怪,但總體上頗為謙和,突然用這種詭異的語氣說話,是暴露了真面目,還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