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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害了足足兩輩子的人,他身穿著一件月牙色的錦袍,就那樣靜靜地坐在桌前,神色寡淡,恍惚間楚翊澤似乎又看到了第一次與沈長修見面時,他也是這樣,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便讓人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再次面對沈長修,楚翊澤的嘴唇動了動,卻什么都說不出來,上輩子他有愧于他,害他被迫放棄大好前途而被囚于深宮之中還未被好好對待,最后因為他的縱容而枉死在冰冷的湖水中,就連沈家也被他打壓的家破人亡;這輩子他亦有愧于他,對自己腦海里那些時隱時現(xiàn)的畫面讓他整個人被未卜先知這個能力給沖昏了頭腦,因為他的自大再次讓他置身于危險之中,現(xiàn)在更是被用來當做威脅沈長修與沈家的籌碼。楚翊澤的目光甚至都不敢看向江游,他的嘴里滿是苦澀,他愧對于沈長修,愧對于沈家,愧對于大御的列祖列宗,更愧對于大御的百姓們。他不明白為什么讓他重生一次卻又不讓他早些得到完整的記憶,他不明白自己怎么會像中了邪那般自以為是的認為那些零碎畫面拼湊而成的東西是大御的未來。或許,這就是報應吧。像上輩子沈長明在被斬首的前一天說的那樣,他會遭到報應的。痛失所愛,亡國之君,看著自己的子民因為戰(zhàn)亂而失去家園,顛沛流離,他曾經(jīng)種下的苦果他嘗到了,而且還嘗了兩次,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從一開始就沒有重生過,若非要重生,那么他寧愿自己沒有看到那些零碎的極具誘導力的畫面。楚翊澤的神色有些恍惚,他抬起頭看向江游,卻發(fā)現(xiàn)江游的視線也正看著他,那雙眼眸當中失去了曾經(jīng)的光彩與期許,取而代之的則是淡然與熟視無睹,罷了罷了,這樣也好,起碼,這一世沈長修還活著,而他恨他也好,起碼,這樣他就不會成為南謙用來威脅他的工具了吧,楚翊澤重新垂下頭,在沒人看得到的地方使出身上所有的力氣,用牙齒咬住自己的舌。而就在這時,一個茶盞蓋擦著楚翊澤的臉飛了過去,摔在地上發(fā)出一聲脆響,支離破碎。所有人的目光都轉(zhuǎn)向楚翊澤,這時,南玨才發(fā)現(xiàn)楚翊澤的唇角竟然染上了一抹血色。南玨臉色猛地一變,強硬的掰開楚翊澤的嘴巴,不斷有鮮血從楚翊澤的口中涌出,楚翊澤剛才竟是想要咬舌自盡!原本神色淡定坐在那里的南謙也變了臉色,他飛快的吩咐身邊的護衛(wèi):“快去將大巫找來!”南鄔的大巫的地位非常高,他們往往醫(yī)術(shù)精湛,相當于大御的太醫(yī),但與太醫(yī)所不同的是,大巫除了需要會醫(yī)術(shù)以外,還需要擅長用毒。他們這次前來大御,一共只帶了兩個大巫,其中一個還是已經(jīng)被江游給干掉了的宰相察克爾,而大巫一般都會被妥善保護好,只有遇到極為要緊的事情才會將他們請出來,現(xiàn)在南謙竟是直接讓侍衛(wèi)去請大巫,可見事情的嚴重性了。楚翊澤是他們的保命符,也是他們與大御談判最重要的籌碼,他可以傷,但卻絕對不能死!得了吩咐的南鄔侍衛(wèi)飛快的向著風華殿外跑了出去,不敢有絲毫耽擱。而趁著這個檔口,南謙還不忘嘲諷江游:“該說不愧是皇后殿下嗎,即便這種時候都能觀察入微,及時發(fā)現(xiàn)皇上的異樣,看來殿下對皇上可真是用情極深啊,那么不妨讓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南謙的視線牢牢鎖在江游身上,像是要將他看穿一樣。“哦?敢問謙皇子想跟我做什么交易?!苯尾幌滩坏膽?。實際上他根本不在乎楚翊澤的死活,只不過楚翊澤若是活著,他完成任務時,所拿到的積分便會多一些罷了,聊勝于無吧。更何況,他留著楚翊澤還有別的用處,背負千古罵名?不,那只是說笑而已,既然打定主意要造反,那么江游便要讓沈家堂堂正正的站在所有人面前,而不是背負著什么謀逆的罵名。南謙的手在桌面上有節(jié)奏的敲擊著,似是在思索著什么,良久后才到:“不如,殿下跟我回南鄔,我敢保證,無論從哪方面而言,我都比楚翊澤這么個糊涂蛋強上太多了?!?/br>他話音未落,一道冰冷的劍光直接沖了過去,劈在了南謙的頸側(cè),沈長明手持長劍,看向南謙的視線宛如看著一個死人,不帶絲毫感情,說道:“下次,就沒這么好運了。”南謙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手上青筋暴起,這個沈長明剛才與他在殿內(nèi)交過手,實力非常強橫,即便是他未受傷的時候想要和他對打也非常吃力,而這個人的身份也早已經(jīng)被他們南鄔調(diào)查清楚,是沈從武從戰(zhàn)場上撿來的遺孤,自小便被沈從武帶回家當親生兒子一樣教導,不僅身手不凡,就連帶兵遣將的水準也是一流,深的沈從武的真?zhèn)?,他們曾?jīng)與其交手過幾次,都吃了不小的虧,很是讓他惱火。他的視線在江游與沈長明的身上轉(zhuǎn)了轉(zhuǎn),突然用沒受傷的那只手將桌面拍的砰砰直響,邊拍還邊大笑,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般,指著沈長明大聲問道:“殿下可知他是何人?”江游聽他突然問出的問題,微微皺起了眉頭,冷聲道:“大皇子有話不妨直說?!?/br>南謙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下沈長明的五官,臉上笑意愈發(fā)加深了幾分,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沈長明,說道:“你可知道,你這個好大哥究竟是何身份?他當真是你嫡親的大哥嗎?”在南謙話音落地后,南玨也迅速掃了一眼沈長明的臉,看完之后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詭異,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南謙,想從他口中證實自己的猜測,但南謙卻并沒有看他,而是緊緊的盯在江游的身上,臉上的笑容愈發(fā)張狂了起來,一字一頓的說道:“他根本就不是你大哥,他是南鄔的皇子,我南謙的弟弟!”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瞬間都變了臉色,其中尤以楚翊澤的臉色最為難看,反倒是江游,在知道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就與系統(tǒng)確認了這件事情,從系統(tǒng)那得知沈長明是被沈父從戰(zhàn)場中收養(yǎng)的后,心里頓時就有了數(shù)。他眼神微微瞇起,不置可否道:“如果大皇子與我談的交易便是這個,那我想我們也沒必要再繼續(xù)談下去了?!?/br>南謙臉上笑容僵住,他怎么也沒想到江游居然這么淡定,他不信邪的轉(zhuǎn)而看向沈長明,定定的說道:“你的身世,想必沈從武那個老匹夫早就告訴你了吧,你是在戰(zhàn)場上被沈從武撿到的,而也是在那場戰(zhàn)役中,我父皇的一個妃子因為戰(zhàn)亂而不小心將我那剛出生沒多久的十二弟給弄丟了,而你,與父皇和你的母妃長得如出一轍,承認吧,你就是我那失散多年的十二弟,既然如此,我們也算是自己人了,不如你跟我一起,把皇后殿下帶到沈家人面前,威脅他們交出兵符,再將他們統(tǒng)統(tǒng)殺掉,待他日回到南鄔,我定會在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