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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病房的門突然被敲響了。唐瀟瀟一回頭就看到袁一揚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她的視野里,青年身穿一件白襯衣套著棕色的馬甲,駝色的大衣將他整個人的身形襯得愈發(fā)修長筆挺,一條深藍色的領帶使他看上去成熟穩(wěn)重不少。看到袁一揚出現(xiàn)的時候,唐瀟瀟不知道自己該用什么樣的表情去面對他,這是她和蔣震的親生兒子,他們本應該是最親密無間的家人,可是卻因為蔣琦,因為利益,因為種種理由而漸行漸遠。記得剛剛接袁一揚回家的時候,她是真的想過要好好對待這個孩子的,可是……現(xiàn)在,唐瀟瀟看著袁一揚的眼睛,發(fā)現(xiàn)那雙眼睛里面再也沒有了當初剛被接回蔣家時的那種期待和孺慕,只剩下古井無波的平靜和麻木。唐瀟瀟心下一痛,掩飾性的背過身,覆到蔣震耳邊告訴他一揚來看他了。江游并沒有在意唐瀟瀟的態(tài)度,只是對她點了點頭,將手中提著的果籃放在床頭的柜子上。在果籃里挑出一個很紅的蘋果,搬了個板凳在蔣震床邊坐下,拿著一把水果刀慢慢的削了起來。“揚揚,吃飯了嗎?”唐瀟瀟不著痕跡的擦了下微紅的眼眶,這才重新轉過身來,笑著問道。江游認真的點了點頭,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蔣震,低聲說道:“媽,你回去休息一下吧,爸這里有我在,不用擔心。”唐瀟瀟搖了搖頭,拍了拍江游的肩膀:“沒事,你還有你的事情要忙,在這里陪他一會兒就好?!?/br>看著唐瀟瀟眼中的不容拒絕,江游也沒有在說什么。一個蘋果削完,江游將果rou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用牙簽扎著送到蔣震的嘴邊,結果卻被蔣震毫不領情的別過頭去。見蔣震這番樣子,江游倒也沒有生氣,只是把蘋果放回了床頭柜上,安靜的看著蔣震那因為突發(fā)腦溢血而有些扭曲的臉。“你……嚇…干申么…嗬!”蔣震卻像是被江游的動作給氣到了一樣,嘴里含糊不清的啊啊吼著什么,把站在一邊的唐瀟瀟都給嚇了一跳。唐瀟瀟趕緊上前兩步,把耳朵附在蔣震唇邊,似乎想聽清楚蔣震到底在表達什么,聽了半天也沒聽出個所以然,無奈之下只能按下了床頭的鈴,叫醫(yī)生過來了。從蔣震被送往醫(yī)院到他從昏迷中醒過來,這還是他第一次開口發(fā)聲,也難怪唐瀟瀟會那么緊張。沒一會兒,醫(yī)生和兩個護士就過來了,主治醫(yī)生在聽了唐瀟瀟的描述后,對蔣震說道:“你現(xiàn)在深呼吸,不要著急,慢慢的試著把你想要表達的意思說出來。”說完,醫(yī)生附耳到他嘴邊。停頓了一會,蔣震的視線緊緊地盯在袁一揚身上,緩緩的突出一句話,這次雖然仍舊含糊,但是總算讓人能夠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了。醫(yī)生直起身,臉上神色有些尷尬,看向江游:“你爸爸說,他讓你回公司去幫你哥?!?/br>江游:“……”有時候連江游都搞不明白蔣震的腦回路,真的。江游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對著唐瀟瀟說道:“那,媽,我就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們?!?/br>在看見江游起身的動作時,唐瀟瀟的神色也有一瞬間的尷尬,她的視線緊緊地鎖在蔣震的身上,生平第一次,對于這個愛了近三十年的男人生出了一抹怨氣,都這個時候了,他腦子里想的居然還都是蔣琦。偏偏在這時,蔣震對著醫(yī)生又說了句什么,醫(yī)生也被他弄得有些無語,但是迫于蔣震的視線,還是說了出來:“那個……你爸爸問你還有沒有錢。”——今天是蔣琦和JK公司約好簽訂合同的日子,地點就在JK所在的寫字樓里面。蔣琦早早的就來了,他在家中花費了一個多小時才總算將近些日子以來的狼狽統(tǒng)統(tǒng)壓下,一身合體的高定西裝使他看上去十分干練,這一個月以來因疏于打理而微長的頭發(fā)被他用皮筋扎在了腦后,襯得整個人都干凈利落了起來。原本憔悴不已的臉上胡子拉碴的,現(xiàn)在也被刮的干干凈凈,除了那雙充斥著不少血絲的眼睛證明了他這幾天過的并不順心以外,整體看上去還是那個風度翩翩一表人才的蔣家大少爺。不大的會議室里,此時已經(jīng)坐滿了人,蔣琦心情有些煩躁,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不滿的開口問坐在對面的安德烈:“你們boss還沒來嗎,距離我們約定的時間只剩五分鐘了,我可不喜歡和沒有時間觀念的人合作。”安德烈不慌不忙,cao著那口蹩腳的中文,安撫道:“蔣,我記得你們中國人有句老話叫做,最厲害的總是在最后出場?不要著急嘛?!?/br>蔣琦不屑的嗤笑一聲,沒在接話。只是,不知道為什么,蔣琦的心里突然沒由來的一陣心慌,像是有什么非常不好的事情即將發(fā)生了一樣。就在這時,會議室的大門被從外面推開,蔣琦循聲望去,卻見一個極為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里,在那個人的臉徹底暴露在他的面前時,蔣琦這些日子以來一直緊緊崩在腦海里的那根弦,再也承受不住‘嘣——’的一聲斷裂開來。“袁一揚!!你來這里做什么?。俊卑殡S著這聲有些尖銳的吼聲,蔣琦失態(tài)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面前原本擺放整齊的資料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帶到了地上,散落一片。江游卻像是沒看到蔣琦的失態(tài)一樣,腳下的步子連停頓都沒有,直接走到了蔣琦的對面,在他驚愕不敢置信的視線里,慢條斯理的坐了下來。江游今天穿了一套藏青色的休閑西裝,少了幾分刻板,多了幾分隨意,剪裁合體的休閑西裝穿在他身上,將他勁瘦的腰身襯得愈發(fā)修長,被同色系西褲包裹著的那雙筆挺的大長腿隨意的交疊在一起。他身后跟隨著的侯志剛和侯志遠兩人也非常隨意的拉開江游身旁空著的兩個位置坐下。安德烈等早已經(jīng)等候多時的簽約團隊也都沖著江游招呼道:“揚哥。”江游點了點頭,看向呆呆站在那里的蔣琦,勾了勾唇角,露出一個笑容:“蔣先生,可以開始了嗎?”早在江游踏進會議室的瞬間,蔣琦心中其實就隱隱有了一個猜測,只是真的親耳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讓他險些崩潰,短短幾分鐘,蔣琦臉上的表情卻變了又變,此時聽到江游的詢問,再也沒能控制住自己,他從牙縫里擠出來一個字:“走。”說完,大步流星的向著會議室的大門走去。蔣琦不是個傻子,相反,他是蔣震和唐瀟瀟精心培養(yǎng)出來的兒子,在袁一揚沒出現(xiàn)前,是蔣家下一代唯一的繼承人,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是個傻子。從江游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不過短短幾分鐘,蔣琦卻已經(jīng)將整件事情在腦子里面盡數(shù)過了一遍。為什么重生一世,袁一揚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讓人意料之外的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