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不行，餐點要一起點，這樣才會打在同一張發(fā)票上?！?/br>
那時送我的皮卡丘，就在行李間。

五個月前的漢堡店：

「你要發(fā)票嗎？」小宇在結(jié)帳柜檯。

都可以啊。我說。

「沒問題，我喜歡兌獎的驚喜喔?！顾Φ暮荛_心，把發(fā)票塞進皮夾。

什么驚喜……

不是說九成擔(dān)心的事，都不會發(fā)生嗎？

我抬起頭，只看到秦天走出寢室。

不。我要的不是爽而已。

我往辦公室走去，小宇正打開沙門往我這走來，他看著寢室的方向。

我們在連集合場上，司令臺前。

博宇，你的手機……我正要拿出手機。

小宇卻當做我不存在，走過我的身旁，直直往寢室。

天上的星星滿布，我視線模糊地，好像看到了銀河。

好痛，為什么？

失去的痛苦，永遠倍于得到的喜悅。

跟著小宇我回到寢室，大家已經(jīng)睡回自己的覺。小宇回到棉被裡側(cè)睡，動也不動。

大家也都睡回去，懶得惹事生非。

我把手機放在小宇枕頭底下。

對不起，讓你這么痛苦，痛苦到必須否認我的存在。

對不起，我居然這么笨，笨到以為是我先追你的。

對不起，我不想再讓你痛苦了，就算要我從你生命中消失。

我們之間的回憶，交給我來保存就好了。

這個晚上，我在自己的床上，哭著睡著。有時候，我們都覺得睡一覺就會好了。

早餐，大家不時看向小宇。

「啊就昨天有人夢游發(fā)瘋??！」腳臭學(xué)長開始發(fā)難。

「喂，精神賠償！」標緻學(xué)長走到小宇旁邊，伸手。

小宇看著電視，他不只是當做我不存在。

「你不要煩他啦。」威育瞥了學(xué)長一眼。

輔導(dǎo)長走到小宇身邊。

「你等等來會議室吧?！?/br>
小宇點點頭。他可以忽略他想忽略的任何人。

集合的時候，我分配到幫忙軍醫(yī)整理、輸入體檢資料。

翹唇班長最后看著小宇：「莊博宇，去找輔導(dǎo)長。」

「謝謝班長。」小宇敬禮，跟著輔導(dǎo)長去辦公室。

似乎不是訓(xùn)話，而是問話。

羊毛軍毯的裝配在早上結(jié)束。秦天也在辦公室被輔導(dǎo)長問一些話，反正只要在軍中都一樣，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每件事情都用可大可小來開頭。

下課時間，小宇跟孟哲在站哨。

他依然昂首挺立，看著門外的遠方。

我走到哨所，對面的孟哲跟小宇說：「學(xué)長，有人在你后面?！?/br>
小宇卻只是看著前方不動，我只能看到他的一點側(cè)臉。

說好…要合唱這首的……我清清喉嚨。

不知道為什么。

你又想起…..某個夏天，熱鬧海岸線……

我從沒唱的這么爛過。

記憶中的那…個少年，驕傲的宣言…

伸出雙手就能擁抱全世界，相信所有的夢想一定會實現(xiàn)……

五音不全，氣不足，連聲音都在抖。

我們…

我已不在節(jié)拍上。

不曾妥協(xié)……

硬咽，呼吸困難。

我看到小宇的下巴，滴下一滴什么。

而我早已淚流滿面，吸一口鼻涕。

那是我們都回不去……的從前，幸好還可以堅持當時的信念～世界嘗試改變，當初的……那個少年……一個人唱合唱的歌，好難換氣，我?guī)缀蹩熘舷ⅰ?/br>
那是我們都回不去，的從前。當你站在那個夏天的海岸線……

腦中是我們拿著沙球，你往海上當成手榴彈在丟的笑靨。

我們還是心裡面，那個偏執(zhí)的少年……

我右手擋著臉，不想讓孟哲看到我的落魄?；疑嗟厣希脦椎紊钌珗A圈，小宇幾乎背對我，淚水卻出賣他，滴在水泥的哨所上。

皮卡丘我以后都會收好的，不會被別人拿走。我說。

手機裡的發(fā)票我拿走了，我不值得你這樣放著。

馀光看到小宇想轉(zhuǎn)頭，卻還是側(cè)臉。

我會收好，不管未來怎么樣，你都要知道，我這輩子，一定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人。

第197章一場夢醒

小宇的側(cè)臉咬了咬牙。

兩個月前，一樣是你在哨上。

我們說要在一起，我們開心的跟什么一樣。

我腦子裡都是你，跟現(xiàn)在一樣。只是，那些快樂都沒辦法繼續(xù)，我在你眼中的信任早已分崩離析。

孟哲在對面的哨所，很安靜。

這三個字，用打字的，用電話都不困難。

可是面對站在前面的人，說起來卻這么這么難。

我愛你。

我轉(zhuǎn)身。

「喂，曉飛?！姑险軈s喊著我。

可惡，我哭的太丑了。

我的臉都皺在一起，滿臉都是淚水，嘴裡都咸咸的。

就算小宇轉(zhuǎn)身，我也不想給看到了。

人，居然可以這么難受。

不過失戀而已，胸口居然可以這么悶，我?guī)缀醢l(fā)不出聲音。無法呼吸，整個腦都缺氧。

我走進我們的秘密基地，這沒人用的浴室，我靠著墻想把難過的感覺用完。

我好愛你，我好愛你，我好愛你，我好愛你。

可是卻一直傷害你。

算了吧。

光是愛得轟轟烈烈，沒有知道的朋友，沒有家人的祝福，沒有社會的期待，我們又算什么呢？

不能結(jié)婚、不能生小孩、不能一起收養(yǎng)小孩、爸媽也不會想知道我們的事情。

到底在愛給誰看？

到頭來，只是打手槍而已，我們只是在自爽。

算了吧……冷靜吧。

前面的終點，一開始就會是這樣。我們只是把感覺用完，然后回到各自的生活上。

活著就好了……吧？

我擦掉眼淚，在水龍頭前，往臉上潑水，就跟兩個月前一樣。

中午吃完飯，秦天跑來找我，車上載好毛毯淮備要離開。

「對不起，我控制不住?！骨靥焐峡ㄜ嚽埃箚手?。

我只是笑笑，什么都不想回答。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好一部份已經(jīng)變成小宇。好像笑著笑著，就沒事了。

而秦天的額頭上，有幾個我昨晚掙扎時的抓痕。

今天晚上是好幾個人的假日，包括小宇。

禁欲游戲，第七天。

小宇跟幾個學(xué)弟同時整理放假的包包。大家聊到禁欲游戲的事，因為根本分不出勝負，剩下的人和解說共列第一，回家好好清槍不要再折磨彼此。

這一整天，小宇忽視所有人的問題，沒說幾句話。

幾個學(xué)弟跟小宇穿著便服走出寢室，也沒看我一點。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