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角，其實他更想用雙手捂住耳朵，不再去聽他們的喘息聲，但是表面上他還是要故作鎮(zhèn)定，裝作一副正在認真工作的模樣。

他們似乎忘記了房間之內(nèi)還有他的存在，忘情地接吻，將原本穿上的衣服再次剝落下來。男生邊喘著氣邊問：“萬一......萬一樓下的阿姨來了......怎么辦......”

他聽見容庭發(fā)出一聲輕笑，說：“沒事的，有我在?！?/br>
這句安全感爆棚的話立刻讓少年意亂情迷地與他進行更深入的肢體接觸，逐步加大的喘氣聲和吸吮聲讓他的頭皮一陣發(fā)麻，他突然站了起來，然后轉(zhuǎn)過身平靜道：“少爺，我不想打擾您。這份文檔，可以讓我回房間做嗎？”

容庭聞言避過男生的親吻，側(cè)頭看向他，瞇起了眼睛，說：“如果我說‘不’呢？”

成玨沉默了會兒，垂下眼睛道：“那您就當我沒說。”

他嗤了一聲，不屑到?jīng)]有繼續(xù)這段無聊的對話，然后回過了頭。面向男生時，表情立刻就由陰轉(zhuǎn)晴，露出一個圓融無比的微笑。

成玨站在原地，看著他朝別人流露的笑容，感覺到有只手將他的心臟狠狠捏碎，不住地往下淌著血。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么，可最后還是什么也沒有說，灰溜溜地轉(zhuǎn)過了身。

他想，就這樣吧。

正欲坐回椅子上時，他的眼前突然昏黑一片，頓時失去了意識，直直地向后倒去。

第二十一章

許付亭端了碗熱氣騰騰的羊rou湯過來，放在成玨的床邊。此時的成玨依舊閉著眼睛，如果不是他不經(jīng)意間看見他的睫毛顫動了下，他就真的以為成玨還處于昏迷之中。

他嘆了口氣，推了下滑落在鼻梁上的眼鏡，開口：“既然醒了，就別睡了?，F(xiàn)在進來的人是我，并不是他?！?/br>
說罷，他就看見成玨睜開了眼睛，看向他。明明是一副蒼白虛弱的面容，卻還要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說：“老師，原來是您。”

他的聲音因為缺水還有些沙啞，許付亭剛倒?jié)M一杯水，便扶著他起來，并將水杯遞到他的嘴邊，語氣中帶有一絲責備：“不是我還會是誰？這次你昏倒了，我呀，看見那混小子......”

他欲言又止，摘下眼鏡用紙巾擦了擦，又重新戴了上去，道：“算了，我不說了。免得你認為我是在幫他開脫?！?/br>
成玨喝下一口溫水，隨后說道：“無妨。在我看來，老師說什么都是對的。”

“你......哎——”許付亭又嘆了口氣，說：“事情發(fā)展至此，何必呢？”

他笑了笑：“事情既然已經(jīng)發(fā)展至此，那也不是我說了算了?！?/br>
許付亭搖了搖頭，無奈道：“要不是這件事由我?guī)湍銐褐?，怕是他早就知道了?！?/br>
“知道又何妨？”他忍不住咳了幾聲，有些困難地說道：“他即便是知道......咳、咳咳......知道了，也......也沒關系的——咳咳......我只不過......只不過是想讓自己......走得灑脫點......咳咳、咳咳——”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完最后一句話，他已是上氣不接下氣不住地咳嗽起來。

許付亭走上前順了下他的脊背，開口道：“好了，我知道了。其實......”

“老師?！彼綇土撕粑?，旋即就止住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我問韓姨要了一只貓，長得很可愛，小短腿，感覺還蠻喜歡我的?！彼f起昨日遇見的那只小貓時，連眼神和語氣都柔軟了許多。

許付亭看著他，面上夾雜著一點擔憂，卻并沒有說話。室內(nèi)有片刻的寂靜，隔了片刻，成玨用手指輕輕地敲了敲玻璃杯。凝結(jié)在杯壁上的水珠驟然跟隨著這幾聲震動而滑落，平穩(wěn)如鏡的水面晃了幾圈漣漪。他垂著眼，突然發(fā)出一聲輕笑，說：“老師是不是也認為，我連自己也養(yǎng)不活，更何況要養(yǎng)一只貓呢？”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放在桌上的羊rou湯有點兒涼了，許付亭再次將它端了起來，用調(diào)羹慢悠悠地攪拌著，使得熱騰騰的蒸汽揮散開來，就這樣重復了好一會兒，才給成玨端過去。

許付亭看著他喝下第一口，才開口道：“你既然覺得可愛，那就養(yǎng)吧?！?/br>
“我希望你自由地?！彼D住，目光變得有些深遠，說：“自由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br>
他回之以一笑，但笑容多了往日里沒有的真實，感激道：“謝謝老師。”

等許付亭走后，他開始喝碗底剩余的羊rou湯。似乎是許久沒有進食，而這一天他一直處于昏迷之中，全靠營養(yǎng)液來補充自己身體中的糖分。他原本不大喜歡這種腥膻味怪重的東西，結(jié)果今天不知怎的，竟連著幾口氣兒風卷殘云地將它喝完了。

最近的天氣總是陰晴不定，這會兒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諝庵饾u變得潮濕而又陰冷，他不禁皺起了眉，用手揉了揉他左腿的膝蓋——那種刺痛的感覺又來了。

窗戶并沒有關緊，開了一道不小的縫隙。外面的風很大，吹得長長的簾布飛舞起來，再加上不斷蹦進來的水珠，慢動作下來，倒是有幾分清冷的美感。

他想了會兒，還是跳下了床，緩緩地走了過去，正想用手移動窗戶。就在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他在心底嘆了口氣，又有些勉強地走過去拿起手機，一邊看也未看地按下接聽鍵，將手機拿在耳邊，一邊又再次走到窗臺前。

“喂？”電話那頭很安靜，他忍不住再次叫了聲。

“請問你是誰？如果是sao擾電話的話，那我就掛了?！彼氖执钤诓Ａ?，正想關閉窗戶，然而那頭終于有人答應。一個低沉清冽的男音開口道：“看窗外?！?/br>
那個于他而言無比熟悉的聲音登時讓他睜大了眼睛，他的手一頓，而眼睛隔著一道道細密的雨簾看了過去。

荷塘的水位因為連續(xù)幾天的下雨而漫了上來，本就凋敝的葉子被風雨打擊得東倒西歪。容庭就站在它的前面，身姿猶如一棵挺拔的松柏巋然不動。明明雨水已經(jīng)完全地打濕了他的頭發(fā)，遮擋住他的眼睛，但成玨還是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正在注視著自己，如同洇不開的點墨，深沉漆黑。

成玨從來沒有看見過這么狼狽的容庭。

電話那頭隱約傳來細碎的雨聲與他輕淺的呼吸聲，成玨張了張嘴，話語在腦海中過濾篩選了很久，方才開口道：“少爺，要我下來給您送傘么？”

那頭依舊是輕微的雨聲與呼吸聲，他并沒有給他答話。

成玨想了想，還是準備拿著傘走下樓去。與此同時，容庭的聲音終于傳來：“電話別掛，等我?！?/br>
等我。

最后那兩個字如同回音那樣不停地縈繞在成玨的耳中，“等”這個字，在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