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拉要吃光哦?！蔽叶谒?，“你血脂高，得多吃點蔬菜?！?/br>
“嗯，嗯。”他答應(yīng)著，努力把碗里的“兔子食”往嘴里塞。難得今天他這么聽話沒有抱怨。

“…教廷回應(yīng)稱，將暫不考慮為‘流浪漢神父’封圣。Z國當(dāng)?shù)匕l(fā)聲抗議，并著手設(shè)立朝圣雕塑…犯罪嫌疑人日前回到Y(jié)國自首…目前Y國尚未就引渡問題與Z國達成一致…當(dāng)?shù)亟虆^(qū)居民舉行聲勢浩大的請愿行動，要求嚴(yán)懲兇手…”

情人的刀切在盤子上，發(fā)出一聲刺耳的巨響。嚇了我一跳。

“對不起?！鼻槿朔路痤^痛一般，用力搓｀揉著眉骨，“對不起，可以把電視關(guān)上么？”

“哦，哦，當(dāng)然！”我連忙去拿遙控器。飯廳里突然陷入寂靜。

我們沉默著繼續(xù)咀嚼。通常我們吃飯時就是在看新聞，情人抱怨世風(fēng)日下人心不古，我則點頭附和。世界上沒什么壞消息時，情人會炫耀他剛簽下的大單子，或者咒罵無能的上司、愚蠢的客戶和jian猾的供貨商，從來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無話可說。我有點不安地偷偷抬頭看他。

他正死死盯著我。我手中的刀叉撞在一起叮得一聲。

“你今天怎么…怪怪的…”我低頭試圖把羊排切開。手在發(fā)抖，切起來有些費勁。

情人撫了下我的小臂，拿過盤子，利落地剔除骨頭，全部切成一口份的小塊才推回來。

“寶貝兒，你要照顧好自己?！彼嬲]，“有點主見，多為自己考慮考慮，聽見沒？”

都多大歲數(shù)了怎么還像教小孩子似的，你出差的時候我也沒把自己餓死啊…我心想，嘴里還是一如既往：“嗯。知道了?！?/br>
我剛要去拿餐具，他忽然捏住我的手，轉(zhuǎn)著我指根的戒指——那枚貴重，卻和他的婚戒完全不搭的戒指。

“吃吧?！彼甘荆砷_了我的手。飯廳里又只剩下咀嚼吞咽的聲音。

我收起餐盤，拿出無糖的點心。情人吃了兩口，還是央求我隨便做點什么加真正蔗糖的東西。我提醒半天他的血糖，他也不依。我只得迅速調(diào)了些面糊給他烙甜餅。

“不一樣，真的不一樣?！彼臐M意足地抹抹嘴，“這些代糖就是沒有真正的糖那么香甜！”

“僅此一回哦！”我警告他——雖然之前也說過好多次類似的話了。

他定定地看了我半晌，點點頭：“只有這次了?！?/br>
我的心忽然懸了起來。他今天真的不太對勁。

他不等我收好餐盤就圈住我的腰，雙手拉出我的襯衫從下擺伸進去撫摸。我匆忙合上洗碗機的門，洗了洗手，回身應(yīng)付他。情人的嘴唇貼了上來，似乎格外熱切急躁。他甚至來不及去臥室，直接拖我去客廳把我按在沙發(fā)上扒去了褲子。

我羞愧難當(dāng)，扯著襯衣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裸｀體。我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做了，尤其不會在這么明亮的光線下。我也不記得他上次拿出相機是什么時候——雖然以前一直很討厭他這么做，但當(dāng)他真的不再想記錄下我的樣子，心里還是會難過…

“怎么突然…？”詢問已經(jīng)是我能做到最大的抗議了，“我們?nèi)ヅP室好不好？至少把燈關(guān)了？”

“為什么，你不想看到我的老臉了么？”情人惡意歪曲著我的話。我急得要哭出來：“怎么可能！我是…不想讓你看到…”

“可是我想看啊?！彼f，永遠那么任性，“給我看嘛！”

我只得捂著臉任他解開自己的襯衣。我知道他會看到什么，太過單薄的胸前隱隱露出肋骨，肚子上卻多了圈丑陋的贅rou，松弛的皮膚褶皺出礙眼的細紋…

我不再年輕了。他還會想和我在一起么？

畢竟，當(dāng)我不再稚嫩后，那些建立在凌辱上的偏愛也消失了呢。

“別看了…”我忍不住哽咽，“別看了，我給你舔好不好…？”

近幾年都是要這樣才能讓他硬起來。畢竟，單靠視覺已經(jīng)不行了。

他把我的手從臉上拉開，俯下`身磨蹭我濕漉漉的眼角，一路吻到嘴唇。他吸`吮了兩下，輕笑一聲：“不行，你的小嘴太厲害，我最近幾次都沒忍住直接被你舔出來了?！?/br>
“而且，為什么不看？”他的嘴唇繼續(xù)向下，“你多好看啊?！?/br>
“我都這么大歲數(shù)了…”

“我比你大了二十歲，你對于我來說一直都很鮮嫩?。　鼻槿四樕暇`出一朵花，不過轉(zhuǎn)瞬間，嘴角又顫抖起來，微微下撇。他搖搖頭，努力扯出個微笑，拉著我的手按在他胯下，“摸摸，你摸摸看?！?/br>
他真的有點硬起來了。我驚奇地輕輕揉弄著，應(yīng)他要求解開褲鏈把他放出來。

我胸中涌動著什么溫暖到過分的東西，一路灼燒著干涸的心臟，讓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他竟然沒有嫌棄我。他…真的…對我…

情人緩緩開拓著我許久未用，已經(jīng)頗為脆弱的后`xue，最終半軟著進入我，很快就去了。我還沉浸在難以置信的欣喜中，差點沒注意到他一臉沮喪。

“你怎么這么開心？”他困惑，“我都沒能讓你硬起來啊?！?/br>
我搖搖頭，想哭又想笑，把他拉倒在身上緊緊抱住。

我不應(yīng)該這么幸福的。幼時就引人墮落，長大了還插足他人婚姻，一直沉溺于受詛咒的同性｀關(guān)系，如此罪孽深重的我，是不配得到這種眷顧的。

我正想著，情人慢慢起身，把我也拉著坐起來。我抹抹眼睛，卻憋不住嘴角的笑意。他著迷地看著我，忽然流下了淚水。

“哎？怎么了？”我慌了神，剛想伸手去抹又轉(zhuǎn)身去找紙巾，琢磨了一下還是直接動手。情人從來沒在我面前哭過。他意氣風(fēng)發(fā)，他憤世嫉俗，他任性妄為，但他不會后悔，不會示弱，更不會哭。

“我…我…”他攥得我手疼，“…我是一個很差勁的人…”

“你在說什么??？”我滿手都是他的淚水，終于還是決定去拿紙巾盒，他卻猛地摟住我，從茶幾下摸出一份文件。

“我…沒有什么能留給你的，他們可能會凍結(jié)我的財產(chǎn)吧，我不知道…公司保證會照顧我家里人，但你…”

“…這個賬戶，追查不到我頭上的。你如果需要，就拿去用吧，沒有多少錢，但可以算是個保障…”

“你到底怎么了?。俊蔽逸p輕搖晃著他，“出什么事了么？！”

他拿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新聞在滾動報道隔離區(qū)的事情。人們正在拆除黑色的臨時隔擋，用水泥澆注的隔離墻取而代之。

“那黑色隔離墻的單子，是我簽的供貨商…”他揉揉眼睛，“當(dāng)然，我的上級也都通過了，大家統(tǒng)統(tǒng)拿了好處，對供貨商糊弄的質(zhì)檢睜只眼閉只眼。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