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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辛苦苦授業(yè)傳道,這才積攢了些錢財(cái),那賊人偷來倒容易,臨走還留了句劫富濟(jì)貧,就當(dāng)你們他們積陰德了?!?/br>“王父高齡,身體本就不好,聽此更是一口氣沒提上來,撒手人寰了。那王母與王父情真意切,亦隨了他去??蓱z阿香,一個人拖著父母的尸體,無錢下葬,這才賣身為奴?!?/br>何靖亦沒想到竟還有這么一遭故事,放下手中的案稿問:“那賊人找到了嗎?”龍致言搖搖頭,“找是找到了,可那賊人是江湖中人,功夫極好,尤擅輕功。我們剛找到他的蹤跡,一轉(zhuǎn)眼就又不見了,倒是那找到他蹤跡的小村子里的村民說那人給了他們一筆錢,叫他們好好營生,是他們的大恩人?!?/br>人本就難分黑白,你說他作惡多端,他卻偏存了一份善心。你說他宅心仁厚,他又害人丟了性命。說完兩人都默不作聲,龍致言率先搖了搖頭,“罷了罷了,不說了,在下回房歇息了。”何靖亦坐在書房沉思良久,已近未時,日光透過窗欞撒在地上,留下斑駁陸離的影子。他閉上眼睛,竟也有了些乏意。“你心懷慈悲,惦念著身邊所有人,怎就不記得我?!?/br>書房無比寂靜,這一絲聲響便顯的格外空洞。說完他又覺得有些可笑,自己與他當(dāng)初不過相識一兩年,龍致言是他第一個交到的朋友,自己惦念著他無可厚非??蓪Ψ綉{什么記得住一個未曾告別就杳無音信的人呢?況且他至今都不敢問一句“你可還記得何子期?”但現(xiàn)在哪怕是自己的這絲惦念,似乎也變了味道。……這邊龍致言對何靖亦的心思一無所知,他還沉浸在剛剛回憶的阿香的事情里,一想想竟勾出幾絲愁緒。“小蓮,你可知阿香去哪了?怎的我已經(jīng)許久沒看到她了?”小蓮是近日里被調(diào)過來伺候龍致言的,估計(jì)著是新來的,龍致言看著也是挺眼生的。那小蓮問:“可是之前伺候先生的阿香姐?”龍致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錯?!?/br>“小蓮說:“昨日里我去給先生準(zhǔn)備宵夜,見阿香姐在廚房忙活,估摸著是被調(diào)到廚房去了?!?/br>龍致言抬腳就去了廚房,這府中人事自何靖亦來后大都沒怎么動過,怎就獨(dú)獨(dú)這阿香被調(diào)到了廚房。還沒進(jìn)門,就聽到一個聲音,“阿香,你去把這些菜拿去洗一洗,洗完之后把火升起來,何大人說要吃些茶點(diǎn)……”接著就聽到了熟悉的阿香的聲音,“好……”阿香抱著菜籃,正準(zhǔn)備往外走,正好看到了龍致言,不由欣喜萬分,“大人!你怎么到這處來了!”龍致言趕忙捂住阿香的嘴,“噓…千萬再莫要喊大人!”阿香委委屈屈的閉上嘴,龍致言嘆了口氣,這傻孩子,怎么這么沒有眼力見兒。這知縣府都易主了,這孩子還傻乎乎的喊他大人。“你怎么被調(diào)到這廚房來了?”一聽這話阿香就更委屈了,一五一十的把那日何靖亦說的話給抖摟了出來。“您說我冤不冤,我說錯了什么他要那么對我?未免也太小肚雞腸了……幸虧管家是個好人,好歹給我在這廚房找了份活計(jì),也好,讓那位大人眼不見為凈,哼!”龍致言知道阿香沒那么多心思,斷不會輕易說謊。但這話他著實(shí)有些不信,印象中何靖亦不像是個隨便遷怒別人的人。“一定是你說了什么惹得何大人不高興了,哎喲,阿香你遲早敗在你這張嘴上!”阿香一聽這話,不由火就上來了,聲音也大了些,“我說什么了,我不過是說了喜歡您!又沒說他什么壞話!他氣的是什么!”龍致言扶了扶額頭,心下無奈,剛想說點(diǎn)什么,就被一個聲音打斷。“呵呵,一個姑娘家,一天天將喜歡掛在嘴邊,竟有這般不知羞的么?!?/br>龍致言一回頭,見正是那何大人。那何大人身上的袍子帶子都沒系,像是剛在房里出來。阿香剛才的氣勢瞬間全無,完全被壓下去了。她又想到了那日何靖亦朝他發(fā)怒的模樣,情不自禁地往龍致言身后躲了躲。龍致言無奈,被迫迎上了何靖亦的目光。起風(fēng)了,天色乍然陰了下來,烏云蔽日,廚院里那棵柳樹倏忽落了滿地的葉子。何靖亦眼睛瞇了瞇,手指緩緩緩緩系上了袍子。“龍兄這意思可是與阿香兩情相許,是本官棒打鴛鴦了?”何靖亦一開口,龍致言和阿香都像被釘在原地一般緘默無言,何靖亦卻以為是這兩人默認(rèn)了。他伸手拽過龍致言就往外走,阿香愣了一會兒,想要跟上來,龍致言拼命的說:“阿香,你別過來!”再跟過來就真的說不清了。何靖亦到底是習(xí)武的,但從前行事多溫文爾雅,容不得半分失態(tài),此番卻是驚到了龍致言。何靖亦一路將龍致言從廚院拽到了書房?!昂巍涡帧饼堉卵再M(fèi)了好大的力氣都沒掙脫何靖亦的手,想著這知縣大人竟這般有力。“何…何兄……你怕是誤會了什……”剩下的一個“么”字被何靖亦吞入口中,霎時他眼睫翕張,顫若飛蟲。天地間一聲乍雷,“以鳥鳴春,以雷鳴夏,以蟲鳴秋,以風(fēng)鳴冬”。轟隆隆的雷聲里,龍致言腦子里只冒出了這句話。快要入夏了吧。第十一章何靖亦嘴唇覆上去,沾著外頭的涼意。他舔了舔龍致言稍顯干燥的唇瓣,又在那前不久在這間書房被龍致言咬傷的地方狠狠咬了一口,末了動作又溫柔了些,細(xì)細(xì)廝磨。龍致言怔愣著,幾乎像木頭一般靠在門上,連抵抗都不做。何靖亦冷著臉一手托著背,將他與自己拉近了些,另一只手伸手捂住那人遲遲不閉的眼睛,龍致言稍不留神,那人的舌頭就伸了進(jìn)來,觸碰到了自己的舌頭。龍致言瑟縮了一下,瞬間回神將韓愈的那句話拋在腦外,牙齒一合就咬住了何靖亦的下唇。何靖亦吃痛,反而變本加厲,龍致言的睫毛扎在手心像個微微發(fā)癢,他覺得這抵抗反而比不動更加撩人,何靖亦眼中的墨色深的幾欲滴出來,他松開遮在龍致言眼睛上的手,捧住龍至言的臉,加深了這個吻。龍致言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他感覺自己腿也有些軟,使足了全身剩下的力氣,才推開了何靖亦。“你……”“你這人……”“你竟對我做出這等齷齪之事……”何靖亦笑了笑,“這竟是齷齪了……可我還想做更加齷齪的……”說完重又走上前,將龍致言圈在自己懷里,彼此間的呼吸都恍若可聞。龍致言一張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我真是…錯看你了……”何靖亦扯了扯嘴角,“你哪里是錯看,你根本是未曾認(rèn)識我?!?/br>說完俯身重又吻住他的唇,帶著些焦躁和急不可耐,想要宣泄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