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些負面的情緒了。

“我可聽說海安帶著你的畫全國各地跑呢。”李卿微微笑了一下，她對嚴海安這白眼狼的行為氣得咬牙，稍微出了點名氣就以為翅膀硬了嗎？“也好，之前叫你加入?yún)f(xié)會你老扛著不加，人家會長德高望重的，哪能被人這么駁面子呢？就有點生你的氣，我們這些小蝦米不敢惹他，只能委屈委屈你，這段時間恐怕都不能接你的畫了。所以這次也沒提前通知你，見諒?！?/br>
莫易生移動眼珠，看向李卿。

李卿這才覺出點不對來。莫易生人如其畫，干凈又帶有靈氣，幾時有這種木訥的神情？還會用染著血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人看？

“今天你專程過來是來看何苓的畫嗎？”刺了幾句，她心氣兒稍微順了點，說話不再夾槍帶棒，恢復(fù)了往日的風度，“說來也是奇了，這回他跟開了竅似的，真沒看出來還有這種本事，那畫你看過了吧？之后要進市美術(shù)館收藏呢，要不是和我關(guān)系好，也輪不到我來搶先展一次?！?/br>
李卿笑道：“之前他不是和你走得近嗎？難道真是近朱者赤？”

這句打趣的話沒有換來莫易生一點反應(yīng)，李卿心下更是奇怪，但也不好放著莫易生就在外這么擱著：“要不你進來看看？一會兒大家一起吃個飯嘛。”

莫易生聞言，神情更木然了，徑直邁開腿走進了畫廊，李卿穿著高跟鞋，快步追了幾步硬沒追上：“這小子！怎么越來越?jīng)]禮貌了！”

畫就掛在最顯眼的地方，前面圍了一堆人，里面有來看熱鬧的老百姓，更多的還是業(yè)界人士，有些莫易生見過，有些沒有。

他并不走近，就站在角落里，默默地看著何苓在其中如魚得水，談笑風生。

等到午餐時刻，何苓和王余滸被眾星拱月的走了，大廳里才安靜下來，一下變得只有一兩個人在轉(zhuǎn)悠。

莫易生走上前去，近距離地看著自己半年的心血。

細細想來，這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何苓要走了自己的粗稿和所有的草稿，不讓自己插手比賽的事，甚至日日纏著自己以免自己接觸到任何消息，就是為了現(xiàn)在的結(jié)果。

當初畫出這幅畫時，他還在疑惑為何把何苓畫成這種模樣，可原來畫是不會騙人的，自己的感覺沒有錯，這可能才是這位代替嚴海安陪伴在自己身邊的“朋友”真正的面目。

可笑，真的太可笑了。

他在這幅畫上恍惚看到了自己的人生，猶如昏睡的人被陡然一棍敲醒，痛徹心扉。

莫易生從褲兜里抽出一個小瓶子。打開瓶子時里面的液體散發(fā)出了松節(jié)油特有的臭味，他手一揮，潑到了畫上。

旁邊有人注意到不對，扭頭看他，狐疑的打量在他摸出打火機點燃畫時變成了大吼：“你在干什么？！”

畫布上冒起nongnong的黑煙，莫易生面無表情地看著被人夸贊不已的畫作毀于一旦，輕輕笑了起來。

☆、出去走走

嚴海安一回國，時差還沒倒過來就聽說莫易生入了局子，驚得整個人都不好了。蘇印一個沒錯眼把人看進派出所也是慌了神，生怕孫言找自己麻煩，丟了這金飯碗。

孫言道：“叫你照顧人，你他.媽給我這么照顧的？”

蘇印把著方向盤，手心冒汗：“對不起，孫總，是我疏忽。”

其實莫易生是殺人還是放火在孫言心里都無關(guān)緊要，但他看不得嚴海安這么著急：“行了，少給我廢話，跑了關(guān)系沒？”

“我，”蘇印頓了頓，不太情愿地道，“梁天已經(jīng)去辦了?！?/br>
孫言立刻跟嚴海安道：“梁天辦事是最有效率的，撈人他也熟，我們先回家，保證馬上就把莫易生給你帶回來?！?/br>
“先去派出所吧，我想去看看他?！眹篮０材罅四蟊橇?，“他怎么會做出這種事……不，這像是他做的事，我早該想到的?！?/br>
孫言攬住他的肩膀，視線和小心翼翼的蘇印在后視鏡里對上，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示意之后再和你算賬。

蘇印縮了縮脖子，默默提高了車速。

派出所里，梁天讓律師去辦手續(xù)，自己在外面打電話，孫氏的名頭是很好用的，不一會兒就來了回應(yīng)。

他放了電話，眉頭微皺。

一束車燈照亮腳下，梁天從沉思中醒來，走下臺階：“孫總，事情辦好了，人馬上就出來?！?/br>
孫言立刻對嚴海安道：“你看，不擔心了吧？”

嚴海安松了口氣：“謝謝，真是辛苦你了?！?/br>
“不麻煩。”梁天溫文爾雅地笑笑，“是我分內(nèi)的事?！?/br>
在國內(nèi)有關(guān)系就效率快，他們說話間律師已經(jīng)帶著莫易生出來了。

“易生！”嚴海安快步走上前握住他的手，“沒事吧？有沒有傷到自己？”

莫易生并沒有他以為的那么落魄或者失落，反而表現(xiàn)得很平靜，甚至對他笑了笑：“我沒事，你怎么回來了？”

這表現(xiàn)讓嚴海安更擔心了，但現(xiàn)在并不是追究的時候，他不敢提畫和比賽的事情：“嗯，剛好回國?！?/br>
孫言卻一點顧忌都沒有：“出來了就好，這事兒你不用cao心了，回去該干嘛干嘛，那個姓何的還是姓啥的之后再收拾，先回去，這地方晦氣得很?！?/br>
嚴海安回頭一瞪，你怎么哪壺不開提哪壺？！

孫言：“？？？”

嚴海安急忙去看莫易生，莫易生道：“謝謝，麻煩你了?！?/br>
孫言從莫名其妙中回過神，很大氣地擺擺手道：“自己人，不客氣。”

梁天去問律師詳細情況了，蘇印去開車。莫易生被嚴海安領(lǐng)著往前走，他道：“海安，你是為了我專程趕回來的吧？”

嚴海安沉默片刻：“對不起，我不該離開的?！?/br>
他沉痛后悔，莫易生反而笑了：“為什么要對我說對不起？錯的不是你，也不是我。”

“對，”孫言調(diào)侃道：“錯的是這個世界?！?/br>
嚴海安：“……”

他真恨不得揪著這棒槌揍一頓，這種時候開這樣中二的玩笑很好笑嗎？！

莫易生沒有接話，垂了垂視線。

三人來到車旁，孫言去拉后車門，嚴海安道：“你坐副駕駛。”

孫言：“……”

孫言氣不打一處來，怎么每次對上莫易生自己就要被區(qū)別待遇？到底誰和誰關(guān)系更好：“我就要坐后面?！?/br>
嚴海安給了他一個“你怎么一點不懂事”的白眼，讓莫易生先坐了進去，自己接著鉆了進去，孫言緊隨其后。

嚴海安一下子被他懟到正中：“……”

孫言靠著門粗聲粗氣地道：“怎么了？！這車大，五人座?！?/br>
于是三個大男人擠在后座，場面慘不忍睹。

蘇印看不懂這三人這詭異的關(guān)系，謹慎地問：“孫總，先去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