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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傷自尊啊,難道自己就差到這種地步?孫家的少爺們慣來都是被人捧著的,孫言難堪地道:“你這么喜歡莫易生怎么還跑我床上來了?!跟我都做了多少次了還裝什么純???”嚴海安瞳孔一縮,心臟止不住地加速了起來。他覺得胸悶,頭又暈又痛,一時分不清是哪里更不舒服。身體的不適加劇了情緒的失落,他根本控制不住心情坐過山車似地降到谷底,那一剎那甚至覺得自己真是賤。要真是打炮,何必次次來別人家里,應(yīng)該隨便約個賓館,開房費連著避孕套一起AA制。睡完之后各走各的,不要有那么多短信,不要悄悄去看別人只有三條消息的朋友圈,更不要別人一叫就來了。還是這樣,他從以前開始就是如此可笑,說是堅持,還不就是矯情?說到底是他太寂寞了。抱著與眾不同的性向,一顆心敏感又驕傲,既不肯將就,又不懂糊涂。沒有什么朋友,家人不理解,連相處時間最長的莫易生也不能理解他,他能把工作和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條,能對其他人圓滑應(yīng)付,卻像個完全的局外人,連寂寞都矯情得格格不入。所以即使他不想承認,他依然是對這段關(guān)系有太多期待了,不肯承認地期待著能從這段關(guān)系里得到什么。但這都是荷爾蒙一時的意亂情迷罷了。嚴海安頭疼欲裂地坐了起來,平靜地找衣服穿好,對孫言道:“那我先走了。”他未言的意圖這么明顯,不需說透就能讓人理解這是結(jié)束的信息。嚴海安走出房門,還順手輕輕關(guān)上了房門。即使是這種時候他依舊要保持姿態(tài),不肯在最后這一回合里落了下乘。孫言還穿著褲子,坐在床上,喘了兩口氣,拳頭砸了一下床,忙不迭地追了出去。嚴海安正下樓,腳邊陡然砸來一個物體,劈叉一聲都能聽到木框碎掉的聲音。兩千多萬的名畫被孫言從墻上隨手摘下這么一砸,在地上彈跳了幾次,滾到樓底。嚴海安垂目看了一眼殘骸,抬起頭看向?qū)O言。孫言赤著上半身,高高在上地俯視著他:“你這樣子做給誰看?以為我找不到別人睡嗎?”孫大爺,你這臺詞弱智得我都不好意思聽了。嚴海安心里明明嘲笑著孫言的幼稚,他要維持住自己的風度,一定不能理,一定不能理,一定不能理……嚴海安手扶在扶手上:“孫先生,我從來不懷疑這一點,只是覺得既然我們都不滿意對方了,還是各自另外找人吧。你找得到對象,難道我就沒有選擇?”“你還要另外找人?!”孫言像頭發(fā)怒的獅子,兩步?jīng)_到他面前,一把拽住他的手腕,用力到指節(jié)泛白。孫言的臉上這時反倒沒了表情,只有一雙眼睛濃墨一樣的黑,平靜得像所有風暴一瞬間蟄伏在一處,又像掠食者在撲殺前的估量,看得人汗毛倒豎。他一字一句地道:“嚴海安,你可以試試看,你讓誰碰了你,我就他..媽剁了誰?!?/br>嚴海安的手腕簡直像要斷了似的痛,卻一絲一毫都沒有表示出來??蓪O言拽得這么緊,仿佛拽的不是他的手腕,而是他的心。層層的鋼筋鐵骨都要被拽出一條裂縫來了,嚴海安平淡地問:“你到底想要怎樣?”這句質(zhì)問像一條鞭子,抽得孫言手一松,可他很快就握了回來,他的濃眉微蹙著,咬了咬牙,沒有說話。再強的氣勢,也無法阻止沉默。嚴海安給心頭又糊上了一層鋼:“孫先生,我真的要走了?!?/br>“對啊,你的柏拉圖還在家里等你呢?!睂O言換了臉色,溫柔地道,“你每次在我這里□□舒服了,就可以安心回去面對你的朱砂痣了。”嚴海安也笑:“沒想到呀,孫先生還知道柏拉圖和朱砂痣?!?/br>兩個人站得極近,恍若下一刻就要打起來,又仿佛下一刻就要吻上對方。“我的畫怎么在這里?”孫凌的聲音響了起來,“孫言,你這個敗家子,知道現(xiàn)在這畫漲到多少錢了嗎?”他笑著問:“喲,你們倆這是怎么了?”孫言松開手,撇頭看向一邊。嚴海安順利脫身,走下樓:“不好意思,打擾了。”孫凌依然是一手拖行李,一手掛外套的優(yōu)雅精英造型:“不打擾,家里不常來客人,冷清得很?!?/br>他余光掃到孫言落荒而逃的背影,沖嚴海安笑了笑:“孫言這人打小沒輕沒重的,手還好吧?”嚴海安客氣道:“孫董說笑了,怎么可能有事?!?/br>“徐姨?!睂O凌對不知是剛才躲哪里圍觀了還是確實才出房門的徐紅道,“找點藥給嚴先生?!?/br>嚴海安立刻道:“不用了。”孫凌笑笑,卻并沒有動搖,也沒有要繼續(xù)客套的意思,就那么看著嚴海安。等徐紅拿了藥過來,他交給嚴海安:“我弟弟有時候是挺混蛋的。他就是個還沒長大的,最愛耍小孩子脾氣。我先幫你罵罵,等他過去給你道歉了,打罵都隨你?!?/br>對著裝逼的孫言可以隨便懟,對著友善的孫凌嚴海安不好說什么,接了他的好意,勉強一笑:“孫總真會開玩笑,那我先告辭了?!?/br>“慢走,我的司機應(yīng)該還沒走遠,需要送你一程嗎?”孫凌很會把握度,這次沒有強行讓嚴海安接受,用商量的語氣問了之后被拒絕,便道,“那你路上小心?!?/br>送走了嚴海安,孫凌實在撐不住了,一把把西服摔地上:“這個二百五,要翻天了是吧!到底怎么回事?”徐紅擔憂地道:“我也不知道,本來倆人好好地進了房間,沒一會兒就吵起來了。嚴先生沖了出來,二少追著出來的?!?/br>把行李遞給徐紅,孫凌蹬蹬上了樓,一拉門把手,很好,鎖了,沒關(guān)系,他有鑰匙。開了鎖,孫凌推門,只推開一條縫,里面撘鏈扣上了。“孫言,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孫凌隔著縫,“別跟我說天天把人往家里帶是不是喜歡。你說說你其他那些床上床下的,有一個人讓我見過嗎?你摸著你良心說!”里面沒回音。孫凌簡直想象得到那慫貨抱著頭蹲墻角的樣子,心道他這個大哥當?shù)靡彩菓K,別人家要弟弟同性戀了指不定還得這邊威逼利誘導(dǎo)入正途那邊支票現(xiàn)金勸退小情兒,擱他這兒,甭說是男人了,就算是條狗,只要能治好他弟的心病他都沒話說。父母去世,他雖難過,卻沒有什么可后悔的。然而孫言不一樣,他那時候正處于懟天懟地的中二叛逆期,和“排擠他”的哥哥吵,和“偏心”的父母吵,覺得全世界都對不起他,一個賭氣跑到異國他鄉(xiāng)去,過年都不肯回來。要不是這樣,他們爸媽也不會年三十專程坐飛機過去安撫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