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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便點(diǎn)了頭,面上帶了笑意:“你不知,昨夜你那恩客,便是剛剛從邊疆凱旋的九王爺章曄!”莊宴想起初見他時(shí)那攝人的氣魄,倒卻是情有可原,便點(diǎn)點(diǎn)頭了然道:“原來他是王爺,”想到他故意藏著魁首花不給自己,讓自己難過了一晚上的行為,又憤憤道,“可真是個壞心眼的人!”柳爹爹驚訝道:“壞心眼?人家王爺拋了容越選了你,后來又為了你追雙魁,你倒是還不待見人家了?”“什么?”莊宴聽了他的話,也是一怔。柳爹爹見他這副模樣,就知道他大約還是什么都不知道,便嘆了口氣,道:“假若你們還有機(jī)會見面,你可得好好謝謝人家?!敝?,便將此事娓娓道來。莊宴這才知道了前因后果,想到他昨夜湊在自己耳畔的話語,倒是有些動容,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這樣的事情,對他那樣的皇親貴胄來說,不過小事一樁,自己若當(dāng)真因此就把自己當(dāng)了回事,才是可笑,便不去想它。見桌上已經(jīng)備好了早膳,莊宴便解了披風(fēng),在桌前坐下,吃了起來。柳爹爹見狀,笑道:“我還怕你心里不安定,見你這樣,我便放心了?!?/br>莊宴也笑,說:“我可沒那么傻,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柳爹爹便語重心長道:“你知道便好。妓子最怕的就是認(rèn)不清身份,想了不該想的事?!?/br>莊宴朝他扮個鬼臉,笑嘻嘻道:“真是個老爹爹,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要你教這些!”雖是個追魁,但名氣反而因此更大了,三天之后,莊宴就正式開始接客了。一時(shí)間競彩滿堂,人人爭做莊宴的入幕之賓。花魁的特權(quán)就在于,客人花錢只為得到與之共處一室的權(quán)利,而能不能留下來過夜,則要看花魁本人的意愿了。同章曄的那場□□之事,莊宴雖然也有所享受,但或者他本來就不是那么耽溺于歡愛之人,又或者正是因?yàn)樗牡谝粋€男人就是那樣千里難尋的人中龍鳳,對于接下來同他相見的客人們,他便并不那么看上眼了,只是同客人談?wù)勌?、奏奏琴、喝喝小酒??腿藗円膊⒉桓沂海吘鼓俏坏娘L(fēng)頭正盛。只是半月過去,王爺卻沒有再來,花街中便起了流言蜚語,料想莊宴雖得了一時(shí)喜歡,只是王爺轉(zhuǎn)頭就將他丟到了腦后。青茗作為下人,平日里聽這些小道消息最多,他見自家主子卻仍優(yōu)哉游哉,心里倒是著急得不行。“公子,您說這王爺是不是被什么事情絆住了才不來的。”青茗一邊給莊宴捶腿,一邊猜道。莊宴正拿著話本看得起勁,聽了青茗這話,便捻了塊糕點(diǎn)咬一口,笑罵道:“瞎想什么呢,來不來是人家的意愿,和我可沒關(guān)系?!?/br>青茗便撅了嘴,道:“公子您倒是一點(diǎn)兒也不著急。”莊宴曬著太陽,吹著午后輕軟溫暖、還帶著桃花香氣的風(fēng),別提多自在了,哪會去想那八竿子遠(yuǎn)的王爺呢?青茗還想說些什么,被莊宴一瞪,登時(shí)就閉上了嘴。他家公子哪兒都好,就是脾氣不太好。看著看著,莊宴的困意也上來了,就放下書,靠在美人靠上打起了小盹兒。陽光照在他眼皮上,暖暖的亮亮的,一丁點(diǎn)不阻礙莊宴的好覺。章曄進(jìn)來時(shí)便見到這樣一幅懶洋洋又暖融融的景象,他微笑了一下,阻止了正要喚醒莊宴的青茗,又揮手讓他下去。青茗難掩激動地和上門退出去了,只是臨走時(shí)不免擔(dān)憂地看了一眼自家主子——這睡得迷迷糊糊的露了壞脾氣,保不準(zhǔn)要惹王爺生氣哪!章曄就走到美人靠邊坐下,輕輕捋了捋他散落的黑發(fā),又摸了摸他閉上的眼睛。余光注意到他放在一旁的話本,便拿起來翻了翻,盡是些神神鬼鬼的故事,頁白處還有用朱筆畫的小人兒、小怪物,章曄繃不住面上笑意,一頁一頁地翻著。他沒有叫醒莊宴的意思,幸而莊宴不過是小憩,很快就迷蒙地醒了,只是閉著眼睛就喊茶,大約是睡前吃了塊糕點(diǎn)的緣故。章曄見茶碗就放在小幾上,便端起來遞到他唇邊,莊宴喝了口,皺眉:“涼了?!边叴蛄藗€小小的哈欠,睜開了眼睛。一下子就看見那人坐在他旁邊,還含笑注視著他,莊宴一愣怔,很快反應(yīng)了過來,揚(yáng)起笑容:“是你來了?!?/br>章曄從懷中掏出帕子,為他拭去唇畔一點(diǎn)水漬,笑道:“第一次伺候人,難免有不周到之處。”莊宴臉頰微紅,不由爭辯道:“方才、方才是我不知!誰曾想你會日頭正高時(shí)便來了呢?”章曄揚(yáng)了揚(yáng)眉毛,反詰道:“那倒還是我的不是了?”莊宴眼睛一轉(zhuǎn),身子靠過去他懷里,柔柔道:“是莊宴錯了。”這是他的客人,還是個大客人,他怎么就原形畢露了呢?嘖,都怪太陽太好,讓他放松了警惕。章曄摸著懷中人秀美的長發(fā),笑道:“罷了罷了,美人難詰。”莊宴問道:“公子怎么有空白日里來了?”花街的客人,通常都是夜客,畢竟夜晚才是好辦事的時(shí)候,這人白天來,該不會是想白日宣yin不成?若果真如此,那可真是……章曄道:“不過是恰好得了空閑罷了?!彼匀徊粫嬖V莊宴,見園中桃花灼灼,便不由想起了那如花般的美人,于是沖動地來了。妓子,他本是不想多碰的。莊宴躺在他懷里,好看的眼睛里面折射出太陽的光芒,像琉璃一樣干凈。章曄就問:“你大約已經(jīng)知道我是誰,為何還是要喊我‘公子’呢?”莊宴道:“既然你沒有親口告訴我,大約便是不想告訴我,那我便假裝不知道你是誰了?!彼粗鴮Ψ较掳拖旅嬉粭l隱秘的傷疤,有種想摸摸的沖動——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丑陋又深刻的疤痕,幸而生得隱秘,不損了這人的英俊相貌。章曄就笑:“像你往常那樣喊我就好?!彼娮郎蠑[著盤粉白的糕點(diǎn),樣子頗為精致,便取了一塊放進(jìn)口中,一股清甜和清苦的味道相互交織,糅雜著淡淡的桃花香氣。莊宴問道:“公子可還喜歡我這桃花糕?”章曄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錯。”他不喜甜,這糕點(diǎn)的甜味卻不會讓他膩煩。莊宴就笑得燦爛了些,叫了青茗取來新水和新茶葉,行云流水般為章曄沏了茶。章曄握著茶杯,看著莊宴倒茶時(shí)露出一截皓白的腕子,便放下茶杯,轉(zhuǎn)而握住那只腕子,將人拉到懷里。章曄很喜歡抱著莊宴。莊宴就靠在他腿上躺著,章曄每一次低頭同他說話,都像是想要親吻他。莊宴倒是想他親吻他,不過他的這位恩客,似乎有些正直。美人在懷,孰能按捺?章曄卻道,“原來你平日里竟然這樣悠閑?!?/br>莊宴便回道:“比不得公子忙碌,這本來就是夜里做生意的行當(dāng)。”章曄道:“也是,”他撫摸著莊宴美麗的面頰,突然問道,“你后來可曾接過客?”莊宴笑道:“自然接過?!?/br>章曄便笑笑,沒再說話。莊宴見恩客面色實(sh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