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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值得尊重的。若是農(nóng)人勤懇耕種,讓家人溫飽無憂,那他就值得尊重;若是官員兢兢業(yè)業(yè),讓一地百姓安居樂業(yè),這個更值得尊重,因為后者讓更多的人受惠了?!?/br>“現(xiàn)在你們是學生。踏踏實實的學習,就值得表揚和尊重?!?/br>“不管未來如何,將來你們各自走向什么位置,我們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擺正自己的位置和心態(tài),努力提高自己,以后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幫助更多需要幫助的人?!?/br>季玉竹嘆了口氣,看著這些似懂非懂的稚嫩面孔:“你們現(xiàn)在或許還不懂,但是我希望你們能明白,真正的強者,不需要靠欺凌他人來體現(xiàn),強者應該是勝不驕敗不餒,寵辱不驚?!?/br>此番話畢,季玉竹也不知道能起到多少作用。他不會傻得去把人人平等的思想灌輸給他們。他只希望他親手教出來的學生,能懂得自尊自愛,自立自強。多年以后,從這小小蒙館出來的幾位重臣聚在上書房,與開創(chuàng)盛世的弘治帝駱昊聊起今日一番,都感慨萬分。但此時的季玉竹并不知道。下午的課結(jié)束后,他就收到寧郡王府差人送過來的信件——來自邊疆的信。季玉竹拿著信急匆匆回房。至于上面被裁切過的火漆,他表示理解。這信從邊疆來,不被翻查一遍才怪。他邊坐下邊翻出信紙就開始看了起來。“夫郎愛鑒。孟春猶寒,分心兩處,相憶纏懷。思念往還,恨無交密?!?/br>看到這里,季玉竹挑挑眉。這家伙哪里學來這么一套文縐縐的說辭的?接著往下看,果然畫風一變。“好了,咱就不裝那文人范兒了,媳婦兒知道我想你了就成。我已經(jīng)到了邊疆多日,具體在什么地方就不說了,說了你也不知道,不過這里風景跟清平鎮(zhèn)、跟京城都大為不同,以后等太平了,我再帶你過來看看。夫郎給我寫的軍士訓練方法很好……”巴拉巴拉,信里寫了一大通他們的訓練日常。然后說他很喜歡夫郎給他準備的護膝。邊疆這會還冷,這護膝又暖和又防護,往日訓練經(jīng)常會擦傷撞傷的情形現(xiàn)在都少了很多。結(jié)果現(xiàn)在軍中各大將領都用上了這玩意,讓他極度不爽——這可是他夫郎特地給他弄出來的,怎么一個個這么不要臉呢。季玉竹含笑細細看著信中極力吐槽同僚無恥作風的文字,仿佛姜衛(wèi)衍就在他面前,咬著野草桿吊兒郎當?shù)卣f著種種八卦。薄薄幾頁紙,季玉竹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才不舍地放下。想了想,又翻出一個精致的匣子,小心翼翼地把信收了起來,再妥帖藏好。早些時候托寧郡王那邊送去邊疆的信,這會兒不知道到了沒有。北疆天寒,不知道他會不會凍著。嗯,應該不會,畢竟他以前也在邊疆呆了好幾年了。希望他別太折騰,否則他帶過去就那么幾身衣服可不夠他壞的。春末夏初的薄衫也一并托寧郡王府送過去,希望能趕上。唉……季玉竹嘆了口氣。思念真是磨人。往日他在身邊,總覺得他煩人的不行。現(xiàn)在他不在身邊,卻……也不知道這仗什么時候打起來,又什么時候能結(jié)束。戰(zhàn)場無情,刀劍無眼,他若是……呸呸呸,怎么說衍哥也是個將領呢,軍醫(yī)什么的,必定是優(yōu)先——等等!在戰(zhàn)場上,軍醫(yī)會隨隊嗎?衍哥似乎說過軍醫(yī)是在后方等著的?那要是在戰(zhàn)場上受傷,得硬撐著回到大本營?那、那……想到這里,季玉竹急了,急忙跑去書房,攤開宣紙、提筆就開始寫信。匆匆?guī)兹者^去。今天本來就要去館學那邊接牛樹,加上今天還是牛樹的生辰,牛涼已經(jīng)提前跟掌柜打過招呼,待下午沒說什么人的時候就提前走。笑語晏晏地送走幾位夫人,牛涼輕手輕腳地把柜臺上的脂膏盒子收起來,然后繞出柜臺,跑去角房拿出打掃工具,打算趁中午飯點沒什么人的時候打掃一遍。跟他一起上工的還有一個娘子秋琴,這會兒她去后院用膳,然后她再回來換他。他已經(jīng)在這個凝玉坊上工五天了。掌柜很好人,整日笑瞇瞇的。秋琴也是個活潑的娘子。他日常工作就是招呼客人,給各位夫人、郎君推薦適用的脂膏什么的,沒人的時候就熟悉店里的脂膏,還有打掃衛(wèi)生,讓店面保持整潔干凈。比起在家下地干活,這份工真是又輕松又體面,工錢還高。阿弟現(xiàn)也在姜郎君的學館里學習。日子一天天的好起來了呢。牛涼輕輕哼著村里學來的小調(diào),晃頭晃腦地邊后退,邊貼著墻邊掃出積灰——“?。 ?/br>踩到人的牛涼連忙放下手上的掃帚,彎腰轉(zhuǎn)過身,嘴里急急請罪道:“對不住對不住,請客官恕罪?!?/br>“算了,下次長點心!”清朗地男音聲音有些不悅。“是,都是小的不長眼?!币妼Ψ?jīng)]有怪罪的意思,牛涼微微站直,抬眼偷覷了一眼這位——漢子?他眨眨眼:“客官,您要買些什么嗎?我們凝玉坊是賣脂膏的?!彼氐卦谥鄡勺稚霞又卣Z氣。來人,也就是尤峰略抬高右腳,皺眉看著繡有竹葉紋的黑色靴子上那個大刺刺的淺色泥印子,聽到他的話斜睨了他一眼,收回腳,拍拍衣擺:“怎么?這凝玉坊不讓進?”牛涼這時也看到那個印子了,他瑟縮了一下,忙蹲下去:“對不住對不住,都是小的不好?!彼焓衷谀且豢淳筒槐阋说暮谏プ由陷p輕拍打,試圖把沾上的泥印子拍干凈。尤峰愣了愣,忙收腿往后退了兩步:“不需要,起來回話。”還沒來得及把泥印子拍干凈的牛涼惶恐地站起來,兩手緊張地交握著:“客、客官,我、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br>尤峰有些不耐:“小事無需再提,以后注意即可。我是問你,這凝玉坊我不能進嗎?”牛涼略微松了口氣,此時聽到他的問話,才覺出剛才自己說的話有歧義,忙彎腰伸手作歡迎狀:“不不不,當然可以進??凸傧胍囊活惸兀课覀冞@里的脂膏品種多樣,質(zhì)地上乘,若是客官能給家里的娘子夫郎帶上一些,他們必定喜歡的?!?/br>尤峰挑眉:“若是我沒有娘子也沒有夫郎呢?”牛涼頓了頓,確認他沒有責怪的意思,臉上揚起笑容:“給阿娘、或者阿爹帶也是可以的。我們的脂膏真的特別好,質(zhì)地清潤,養(yǎng)顏護膚,擦了不會膩,還帶著淡淡果香的,你若是帶回去送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