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你？我媽到底哪里對不住你？嗯？你為什么要這樣做？你說??！”

我的意識已經(jīng)模糊不清，自然是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反復(fù)的拷問，凌/辱。

在我以為自己會這樣死掉的時候，他終于從我身體里退出來?；璩翈缀跏窃谝凰查g席卷了我的腦海，我奄奄一息，合上眼睛便要昏睡過去。臉頰卻挨上了狠狠一記耳光，緊接著下巴被強行掰轉(zhuǎn)過來，模糊的視線里，是那個男人的倒影。

“祝霖，你給我聽著，聽清楚了?！彼?，“就算你逃到地獄，我都會把你從閻王殿里揪出來。你永遠(yuǎn)得在我的眼皮底下，即便死了，我也要親眼看著你腐爛成泥！”

說話的當(dāng)口，我感到手腕上一陣冰涼。程維站了起來，以腳尖踢了踢我的下巴：“是你自己不聽話，要逃走的。否則我不會出此下策。你就老老實實待在這兒，等我回來。嗯？”

我被程維反剪了雙手，拷在床腿上。渾身赤/裸，觸目驚心的血跡和瘀紫暴露在空氣中。這個姿勢很難受，甚至無法躺下，即便是很累很累的時候，也只能蜷跪著，靠在床角睡一會兒。

他以前和我說過，若是我敢逃跑，抓回來之后定然是打斷雙腿，然后將我鎖起來。

當(dāng)時以為是戲言一句?？沙叹S是認(rèn)真的。

從疼痛到屈辱，從傷心到麻木。

我在這間死寂的臥室里蜷縮著，睜著眼睛茫然望著蒼白的墻壁。

心臟好像被蛀空了一樣。

84

84、84...

這之后的幾天，程維似乎很忙碌，沒有多少時間來管我。他每天很晚才回來睡覺，身上總是帶著濃重的煙味。而我就這樣不著寸縷地被綁縛著，除了去洗手間，另外的時間都是這樣的狀態(tài)。

按時會有程維的心腹仆從進(jìn)來給我送飯。以前程維連碰都不讓別人碰我一下，同學(xué)會上我和老鼠多說了幾句話，他就吃醋成那樣?？墒乾F(xiàn)在，他卻大大方方地讓我全然暴露在旁人眼里，毫不介意。

他一直是剝食人血的惡魔，我以前明明覺察到，卻還是那么癡心地愛著他。

是我傻。

那個仆人喂我的飯，我從來都不吃。勺子抵在我嘴邊，湯羹都漏了出來，依舊不曾松口。

就這樣過了幾天，我的精神越來越差，我聽那個仆人和程維匯報說，再這樣下去，不得不給我輸營養(yǎng)液，否則支持不了幾日，只怕就不行了。

這晚程維回來，像是多喝了一些，并沒有如往常一般，對我置之不理，自顧自洗澡睡覺。

他提著一個塑料袋走過來，在我面前坐下，呆呆望了我一會兒。

半晌，他輕聲說：“……你就真的那么想死嗎？”

“……”

見我不說話，他嘆了口氣，緩緩閉上眼睛：“小霖，我知道你恨我?！?/br>
他說著，抬手輕觸上我的臉頰，我猛地畏縮一下，仿佛被毒蛇咬中一般，惶惶然看著他。

他咬著嘴唇，眼里逐漸有了些類似于傷心的神色：“……你恨我，也是應(yīng)該的。可是除了怨恨，你的心里，還有沒有剩下什么別的感情呢？”

我在他的注視下，情不自禁地有些發(fā)起抖來，青白干澀的嘴唇哆嗦著，卻又無處可避，最后已經(jīng)被他清涼的手指撫上唇角：“至少，我是這樣的……小霖，我恨你。可是除了恨之外的……還有別的，我自己都割舍不掉的感情……至少我是這樣的。”

“你呢？”他輕輕地問，“你會比我，更狠心嗎？”

我顫抖著，有些畏懼地看著這個男人。他靠過來，把他的額頭輕抵上我的，溫?zé)岬暮粑屛矣行╊^暈?zāi)垦５母杏X。

“小霖。我不想再折磨你了。”他悶悶地說，嗓音有些沙啞，“我很難受，真的很難受……就這樣吧，結(jié)束了……我放你走……”

輕微的“咔嗒”一聲。

束縛我多日的手銬從腕上滑了下來。

他見我還是愣愣的，沒有絲毫放松的樣子，神色更加傷心。便把我抱在懷里，撫著我光裸顫抖的背脊，哽咽道：“傻瓜，還愣著干什么？你可以走了。你自由了?！?/br>
我茫然地睜大眼睛，單薄消瘦的身子被他擁抱著，知覺和意識在身體中緩緩流淌，這幾日的行尸走rou讓我無法立刻回過神來，只是身體終究是誠實的，它比頭腦反應(yīng)得更快。

我的眼淚淌了下來，一滴一滴溫?zé)岬模宦湓诔叹S的肩膀上。

他用力抱著我，摸著我的頭發(fā)：“傻瓜，哭什么?！?/br>
袋子里的，是一碗溫?zé)岬氖輗ou粥。

程維給我裹了件衣服，然后把碗退推給我：“喝一點吧，我讓廚房剛做的，還熱著?！?/br>
“……”我動作遲疑著，沒有反應(yīng)。

程維舀了一勺，把粥吹涼了，遞到我唇邊。

我還是看著他，呆呆的沒有任何動作。

他嘆了口氣：“你不要想太多了。沒有別的意思。我也并不是為了求你原諒……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br>
“可是你餓了好多天了。如果不吃點東西，也沒有力氣回去，是不是？”

他的循循善誘終究讓我有些僵硬地微微張了嘴，許久沒有進(jìn)食，舌尖一碰到rou粥，就受不了得嗆了起來。

程維忙放下勺子，拍拍我的背脊：“怎么了？燙嗎？”

我搖搖頭，他抽了張紙巾給我，待我緩過氣，又吹涼了一勺遞過來。

這種陌生又熟悉的溫柔讓我鼻尖微微發(fā)酸。

遲緩地被喂了幾勺粥，食物刺激著味蕾，終于把沉睡了好久的饑餓感喚醒。我伸出仍舊有些僵硬的手指，從程維手里搶過勺子，埋頭餓死鬼投胎似的往嘴里塞著瘦rou粥。

吃完之后有些想吐，胃空了太久，冷不防接觸到食物，痙攣得厲害。

程維見我面色發(fā)青，遞了杯熱水給我，看著我緩緩喝下去，又幫我按摩了一會兒胃部，這種惡心感才終于消退下去。

“好些了？”

我點點頭。

他便笑了：“那，粥的味道怎么樣？”

說實話，我吃的太急，并沒有嘗出味道來。但還是略略點頭。

程維好像很滿意：“你喜歡就好?！?/br>
“……謝謝你?！蔽疑硢〉亻_口，這是這些天來，我和他說的第一句話。

程維挑起眉頭，慢慢道：“你不用急著先謝我。”

我有些遲疑地看著他，突然眼皮不安地跳動。程維臉上淡薄的神色讓我覺得心下發(fā)慌，不知為什么，他雖然還是微笑著，但方才那種溫和熟悉的感覺卻蕩然無存了。有的只是令人惶然的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