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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凝視著他,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機艙深處。一時間殘陽如血。飛機轟鳴著騰上云霄的時候,我仍然沒有回過神來。撇去昨晚不說,和他同居的兩年時光應該算是快樂而單純的,有著我從初生以來,從未體會過的悠閑與坦然。可是他終究是要走了,沒有誰是能陪誰過完一輩子的。這時候冷不防聽到旁邊有人淡淡說:“你很舍不得他?”我這才猛然意識到程維也在身邊,而且這時候只剩下我和他了,不由微微震顫,有些無措地轉頭看著他,他也正望著我,夏志英不在了,程維便沒有了掩飾的必要,臉上那虛籠的微笑已經徹底消失,剩下的只是漠然與平靜。我在他這樣陌生的視線下,有些呼吸不暢,過了好久,才干澀著嗓子輕聲說:“程維,當年的事情,是我不好,一直……想和你說聲對不起,可是我……”程維閉了閉眼睛,表示他不想再聽下去。我只得訕訕住了口,垂下眼簾再也不知該說什么。過了一會兒,程維才道:“你現在,和夏志英住在一起?”我點了點頭。“……他現在走了,你怎么辦?”這話說的稍微有些柔軟,我頓了片刻,才道:“我能照顧得好自己。”程維靜了靜,嘆了口氣:“你總是喜歡說謊的。這個毛病,到現在還沒有改掉。”他的口吻越發(fā)的柔緩了下來,甚至柔緩到會讓我產生些可恥的希望的地步,我的眼眶隱約就有些發(fā)熱,啞著喉嚨低聲說了句:“……對不起。”程維又不說話了。我們就在血紅的夕陽余暉下站了片刻,然后程維把旁邊的紙袋遞給我,我訥訥地接過來,沒有打開就先聞到了食物的香味。程維有些尷尬地咳嗽一聲:“剛才在餐廳,看到你晚飯基本沒怎么動?!?/br>我低下頭默默地打開袋子,里面有一杯熱檸檬茶,還有一袋小籠包子。“……剛才在候機的時候買的?!背叹S有些不自在地說,“趁熱吃吧?!?/br>我只是覺得鼻尖發(fā)酸,還未來得及開口說話,眼淚便滴在了紙袋上,慌忙又手胡亂地擦了,嘶啞地只剩一句“對不起”,不斷在重復。我不敢奢望他是原諒我了,可是捧在手里的紙袋是溫暖的,在他的目光中喝下的檸檬茶雖然有些酸澀,卻也是暖暖的,甚至還有些燙。這個時候程維望著我,突然說了句:“……他剛才讓我代他好好照顧你?!?/br>我當然知道這個他,指的是夏志英。我沒有說話,只是覺得剛剛有了一絲希望的心,又慢慢地,慢慢地沉回了海底。作者有話要說:二更!7979、79...我默不作聲地吃著這些東西。這一過程中,我們誰都沒有再說話。直到我咽下最后一口檸檬熱茶,然后將袋子扔到垃圾桶里。“謝謝?!蔽覍λf。他平靜地望著我:“不用謝我?!?/br>我靜了一會兒,實在是無話可講,便說道:“……我該走了?!?/br>“這么晚了,還一個人回去?”“沒關系的?!?/br>“……去我那里吧,我?guī)慊丶??!?/br>“真的不用了?!蔽抑牢以贈]有資格踏入他的家門,哪怕最為再普通不過的客人,于是我努力露出一個笑臉,“我該回去了,家里的狗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它會餓瘋的?!?/br>程維見勸不動我,就說:“那我送你回去吧。”“不用了,真的不用?!比缃裎疫B和他單獨待在一輛車里都不愿意了,我們之間的傷疤太深,稍一思及都會覺得疼痛難忍。于是我回絕了他的好意,壓下許多雜亂無章的念頭,強作鎮(zhèn)定地想要轉身離去。然而胳膊卻在這時被程維握住了。“你這是做什么?”我回頭,想把手臂抽出來,可是程維的力氣仍舊那么大,卻是一點兒效用也沒有,照樣被他抓的死死的。程維看著我,表情突然變得很冷:“你以為,我是那種想拒絕,就可以隨便拒絕的人嗎?”他這話是壓低聲音說的,呼吸就在我頸后,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我這時才意識到根本不是他的力氣太大,而是我的力氣不知何時已經無法使出,而且頭腦也越來越暈,眼前甚至開始模糊發(fā)黑,連程維的臉都不太能看得清楚。“你……”這時候才終于明白他給我的那袋食物并不是出于體貼,而是另有目的,可是已然來不及,“程維,你……”后面的話卻是沒有力氣再說下去了,我腳下蹣跚,軟綿綿地就往前傾倒,程維順勢攬過我,再自然不過地把我?guī)нM懷里,在旁人看來好像我身體不適,他扶著我一樣,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失去意識的最后一瞬間,我看到程維低頭凝視著我,神情比我見過的任何一次都要平靜,也都要冷血:“……祝霖,你好好睡吧,等你醒來,就該是我和你算總賬的時候了?!?/br>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醒來時藥效都還未完全消退,只覺得神經有些麻痹,頭腦一時半會兒也無法靈活地運轉。目光在昏暗的光線下逐漸聚焦,然后我看清楚了淡藍色的天花板,綴飾了些許會發(fā)光的細碎星芒熒光。屋子的頂燈沒有開,只有一點點暈黃的光圈從旁邊洇散開來。我循著光線看去,程維坐在對面沙發(fā)上,姿勢優(yōu)雅,正帶著玩味的神情,支著臉凝望著我。我吃了一驚,想從沙發(fā)上坐起來,也是身子一掙,卻一點力氣也沒有,又軟軟地倒下了。程維似乎是很有興趣地看我掙扎了一會兒,然后才慢條斯理地說:“你不用緊張,只是藥效還沒有退干凈而已。很快你就能正?;顒恿?。”他和我之間,有一方漂亮的水晶茶幾,上面擺了一盞銀制枝丫形連盞燈,朦朧古典的暖黃色燭光成了房間里唯一的明亮,然而這種明亮并不溫暖,反而有些森冷和詭譎。程維那張玉石般細膩白凈,五官深刻的臉,配上這樣的光線和這樣的神情,不知為什么就讓人輕而易舉地想起了暗夜里的吸血鬼。“你先放松,好好躺著。如果聽我的話,便不會有太多的痛苦?!彼f著,伸手倒了杯血紅的酒液,端在手里優(yōu)雅地晃蕩,繼而推給我,“喝一點吧。”“……”我沒有動。他笑了:“這次沒有下藥?!?/br>我慢慢地閉上眼睛,以前以為再見他時,總歸還是會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