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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過。眼睛微微發(fā)紅,我無法抑制,只能把臉埋進枕頭,偷偷蹭去眼角的淚水。“對不起?!彼N在我背后,輕聲呢喃。我咬緊嘴唇,嘗試著將那溢出嘴角的苦澀,又一點一點地,咽了回去。40、40...過了很久,我聽到他對我說:“小霖,我們從頭開始好嗎?”我的身體大大地顫抖了一下,屏住呼吸繃緊了背脊,不知道這究竟是真實,還是幻影。“小霖,我們重新在一起,好不好?”我不知道自己那時候,究竟是怎樣的一種表情。我們從頭開始,從起點開始,一點一點地,再走回去??偰茏呋禺敵鯗嘏年柟庀隆?/br>我們重新在一起。這是我那么多年以來。我一直,一直盼望聽到的一句話。在L城的時候,我常常會夢見這樣的場景,醒來時身邊卻是清清冷冷的,夢里的幸福很假很假。最后,虛假的溫暖總是和枕巾上的淚漬一起,慢慢冷透。反反復(fù)復(fù)顛顛倒倒夢了那么多年,我不知道現(xiàn)在的自己,究竟還分不分得清楚什么是夢境,什么是現(xiàn)實。我害怕這又像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做過的夢一樣,夢一醒,就什么都沒有了。“小霖,讓我們從頭開始……”可我不知道我們究竟還回不回的去。四年前他的一封分手信,讓我失去了理智,失去了爸媽,失去了jiejie,甚至失去了自我。那一跤摔得凄慘狼狽。直到現(xiàn)在我的膝蓋上還滿是鮮血和污傷。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yīng)該握住他伸出來的手,用最后的勇氣從原地爬起來。再和這個曾經(jīng)拋棄過我的男人,重新走下去。他的確能夠把跌倒我的扶起,甚至可以背著我,直到我的傷疤痊愈。但是我知道,他也可以同樣再一次將我狠狠踢到在地上。就好像高三那一年,他一紙書信告訴我,我們不能再在一起了,他要和我分手。四年前我還有那么多可失去的籌碼,但現(xiàn)在,我只剩他了。我不知道,如果這次,他又把我扔在半路,我還有沒有再掙扎著向前爬的勇氣。“小霖……”他見我一直悶聲不響,側(cè)過來掰轉(zhuǎn)過我的臉,我惶惶然用手捂住,不肯和他目光相接。擋著臉的手終于被他拉了下來,他的力氣是那么大,怎么逃都逃不開。我哭得狼狽不堪的模樣徹底落入他眼中。他愣了愣,隨即有些慌張無措地抬手替我亂糟糟地拭著眼淚:“小霖,你怎么了?有什么話我們好好說啊,你……”“程維?!蔽矣昧δㄖt通通的眼睛,哽咽著,“不要把我當傻子,不要再騙我了……我知道的,我們回不去了……”他的手僵了一下,硬邦邦地問我:“……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說?”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是無助的搖著頭,重復(fù)著:“我們……回不去的……”我們都已經(jīng)不再是四年前的程維和祝霖了,你難道……不懂嗎?“小霖……”他還試圖和我說些什么,但我打開了他替我拭去眼淚的手。他看著我,表情逐漸冷了下來。“……我知道了?!彼麖拇采献?,開始穿衣服,白皙健美的背部尚且留有我激情時抓咬的痕跡,“……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br>他那種瞬間冰鎮(zhèn)過的冷漠聲音,那種無所謂的口吻,狠狠一下刺痛了我。我突然有些慶幸,自己沒有在剛才頭腦發(fā)熱地答應(yīng)他的要求。他心血來潮的時候可以對我很好。但是過后,他也可以輕而易舉地把我一腳蹬掉。我什么都籌碼都沒有,不可能像個女人一樣哭著央求他留在我身邊。如果他要趕我走的話,我想我除了收拾包袱離開,別的什么也做不了。以前他一文不名,我揮金如土的時候,他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把我拋棄?,F(xiàn)在我們的地位互換,他要再拋棄我,只怕會比當年更加干脆。我也曾經(jīng)富裕過,上流社會那些人想重溫鴛夢的心態(tài),我早已見怪不怪了。至于玩一玩,玩膩之后翻臉不認人的套路,更是看得多到麻木。只是,隱隱還希望程維說的是真話。如果可以,我又何嘗不想和他回到從前,傍晚的教室,兩個人就著一杯還沒完全泡熟的方便面,吃的不亦樂乎。可是,我害怕,怕他沒有耐心陪我走回那四年空白的路。我就這樣蜷縮在床上,程維穿好衣服后就走掉了。我一個孤獨地躺著,被子里另一個人的溫度一點一點地流失,最后變得又冰又涼。這和我曾經(jīng)做過的夢,沒有任何的區(qū)別。這時我才知道,原來夢境和現(xiàn)實并沒有太多的相差,都是一樣的冷硬如鐵。第二天早上,我在客臥自帶的浴室里洗了澡,換了衣服。推門出去時程維正坐在客廳里,我趕在他說話之前開口:“程維,我想去戒毒所。”他欲言又止的神態(tài)消失了,俊美的五官閃過一絲錯愕,隨即神情一點一點冷漠下去,就連英挺的眉毛都像結(jié)了一層冰,凝凍無情。“戒毒所?”“是啊,我想戒毒,那里有專門的系統(tǒng)管理,我想應(yīng)該會有些作用的……”他沉默了片刻,隨后冷冷地笑了:“作用?……能有什么作用。進去關(guān)了十天半個月,不吸了??墒浅鰜碇竽??出來之后沒兩天,手又重新癢起來,根本就是浪費精力?!?/br>“那也不一定,主要還是看個人的自控力不是嗎?我可以——”“別笑死人了!你有什么自控力!”他突然有些暴躁,“你要有自控力就壓根不可能去碰那種東西!你如果想離開隨時可以走,腿長在你身上,我攔不住你,別給我編這些荒唐的理由??!”我猶如被狠狠扇了一記耳光,呆站在原地啞然失言。他喘了會兒氣,客廳內(nèi)一片死寂。過了很久,他激動的情緒才逐漸平復(fù)下來。他看了我一會兒,也許是我受傷的表情太過明顯,凝頓了片刻后,他布著血絲的眼睛里開始慢慢有了一絲后悔。“……小霖……”看到我不爭氣地紅了眼眶,他開始有些慌亂了,“你不要哭,對不起,是我把話說重了。我……”是嗎?我哭了嗎?哈……真是丟人,他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