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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困獸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6

分卷閱讀56

    客臥走,潮濕的頭發(fā)還在往下淌水,涼颼颼的從脖頸滑到背后,一陣寒磣的冷意。

正準(zhǔn)備關(guān)上房門,程維突然轉(zhuǎn)過頭,叫住了我:“祝霖?!?/br>
我握著門把的手頓了一下,抬眼望著他:“……怎么了?”

“你……”客廳沒開燈,他的臉暗暗的,我看不清楚。只覺得他那時候的聲音有些奇怪,好像在極力按捺著某種情緒似的,非常低沉。

我安靜地等著他開口。

過了很久,他才緩緩對我說:“……你不要再想著尋死了。安心在這里住著,……我不會為難你?!?/br>
我沉默了會兒,然后“嗯”了一聲,當(dāng)著他的面輕輕合上了門。

我并不是在敷衍他,求死的勇氣,已經(jīng)在想要縱身投入江中的那一刻就消耗殆盡了。我并不能說自己是“想明白了,活著才會有轉(zhuǎn)機有希望”,我沒有那么樂觀。

我只是覺得疲憊,有著生死由命的麻木感。

躺在床上,模模糊糊想了很多事情。從丟下我逃命的爸媽,到曾經(jīng)校園里面目深邃的高大男生。以及,此刻正坐在客廳里,冷漠淡然抽著香煙的那個男人。

濃嗆的煙味透進了我的臥室,我把臉埋在枕頭下,喉嚨有些燒干的苦澀感。

第二天中午,我被程維從混沌的噩夢中搖醒,才知道自己發(fā)燒了。

他站在灑滿陽光的窗邊,拿著水銀溫度計看了一眼,臉色立刻變的非常難看。

“39度8。”

他差點沒控制住力道把溫度計硬生生捏碎,猛然回頭瞪我:“你想燒死自己?我就在隔壁,你他媽生病了不會吭聲?”

我腦袋昏沉沉的,沒什么力氣去爭辯。他的臉映在我的眼中,朦朦朧朧看不清楚。我咳嗽了一會兒,畏寒地縮回了棉被里,暈暈乎乎之間想起來,他以前好像是從來不會罵人的……他這是……什么時候染上的習(xí)慣呢?

就像他的煙癮一樣。

近四十度的高熱,我已燒的神智不清,手腳無力任由他給我穿好衣服,塞進車?yán)锼腿メt(yī)院。掛了急診打了吊針一時不見好轉(zhuǎn),只覺得頭重腳輕渾身虛弱,坐在輸液室就開始睡,連枕著的是誰的肩膀都不知道。

折騰了大半天,才被程維帶回了家。

那庸醫(yī)大概腦子被豬啃過,我掛了水之后絲毫沒覺得病情緩解,反而冷到了骨髓里,打著寒顫瑟瑟發(fā)抖起來,頭也更暈了,一陣一陣暈車惡心的欲吐感。

我在沙發(fā)上躺了一會兒,程維好像是去給我拿毛巾擦臉了,我瞇著眼睛覺得天花板都在不斷地旋轉(zhuǎn),最后實在惡心得受不了,也顧不得什么,身子一傾就半趴著劇烈嘔吐。

我胃里原本就沒什么東西,吐到最后,嘔出的都是酸腥的苦水,人也不由自主地抽搐痙攣起來。

我真是,太糟糕了。

一邊自我嫌惡著,一邊卻還是止不住惡心地想吐,實在吐不出了,就干嘔者趴在沙發(fā)上,冷的直發(fā)抖。

“小霖!”

模糊渾噩間聽到有人這樣喊我,急促的腳步聲,然后一雙手自身后籠住了我戰(zhàn)栗的肩膀,那么溫暖。

“小霖……”

是……誰呢?

我記得以前有人會這樣叫我的。是mama,jiejie,還有……

還有。

“程維……”我手抓著沙發(fā)光滑的真皮面料,含糊不清地喊著那個人的名字,反反復(fù)復(fù),一遍一遍的喊著,哭得喘不過氣來,直到嘶啞的喉嚨再也發(fā)不出聲音,還是斷斷續(xù)續(xù)地哽咽著。

程維。

程維……

怎么辦……怎么辦。

我仍然,是那么的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太陽月亮幾秒鐘的引用了之前在企鵝上看到的朋友的轉(zhuǎn)發(fā)日志==

姑娘們,34章的留言回復(fù)已經(jīng)補好了嗷~撓頭~

謝謝6君和11君,蟲子已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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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7...

醒過來的時候頭腦一片空白,我呆呆望了天花板良久,才閃爍不清地記起了些事情。

想起的那些事情,歸納起來大致可以概括為:跳江未遂,發(fā)燒未愈,前途未卜,衣服……未穿。

對,衣服未穿。

我臉色變了變,雪尼爾花線的蓋毯緊貼著我的身體,柔滑的質(zhì)感觸碰著肌膚。我伸手去摸了一下,確定內(nèi)褲還穿著,才稍稍松了口氣。過后卻又不知道自己剛才是在緊張些什么。

我依稀記得自己從醫(yī)院吊完鹽水回來就吐了,后來糊里糊涂揪著一個人,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神經(jīng)病似的說了很多話。至于說了些什么,我已經(jīng)想不起來了,不過應(yīng)該都是些蠢話。

這時候,臥室的門吱呀一聲開了。那個看盡了我丟人全過程的男人推開臥室門走了進來。

我不希望和他打照面,就往被子深處縮了縮,緊閉著眼睛裝睡。程維的腳步聲不響,穿的應(yīng)該是居家拖鞋。站在我床邊時靜悄悄的,但蜂蜜牛奶和糕點的香味卻格外濃烈。

“咕……”

不爭氣的肚子在這時響了起來,在安靜的臥室里顯得分外突兀。即使鴕鳥似的把頭埋在被窩,我的臉還是尷尬地漲紅了。

蓋毯被掀了開來,程維單手托著餐盤在我床邊坐下,平垂下濃黑鳳翎搬的長睫毛望著我:“你打算裝睡到什么時候?起來吃飯?!?/br>
我知道自己沒法再躺下去了,干脆自暴自棄地轉(zhuǎn)過來,注視著他:“程維?!?/br>
“嗯。”

很意外他竟然會這么快回應(yīng)我,原以為他一定會對我愛理不理的。

我有些受寵若驚,但很快又感到一絲自我厭棄的悲哀。閉了閉眼睛,我說:“……程維,我們把話說開了吧。你……到底想要我怎樣?”

這回他沉默了片刻,才慢慢道:“……先吃飯吧,這個以后再說。”

以后再說,就是不想再說了。

我無奈地苦澀一笑,接過他遞給我的牛奶。

我生病的這幾天,他都沒有去上班。我不知道他現(xiàn)在究竟在做什么,為什么會在短短四年內(nèi)變的如此富有。其實真要去想的話,發(fā)家致富的手段無非那么幾種,無論是哪一種,都不可能是百分百干凈的生意。

我不敢再對他抱有幻想,因為他已經(jīng)不再是我所認(rèn)識的那個程維了。我只能希望他還沒有像我爸那樣走上不歸路,僅此而已。

“起來,吃飯了?!?/br>
“嗯?!?/br>
“起來,吃藥了?!?/br>
“好?!?/br>
“起來,下樓走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