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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苦才更加明白他絕不會輕易放過陷害自己徒弟之人,本以為此時何歡定是兇多吉少,未料白辰只是神色猶疑地回了一句,“聽說青虛子將他鎮(zhèn)在了落仙湖,不知為何竟還未出手打散他的魂魄?!?/br>只是一句話,少年卻是突然活過來了一般,那一瞬,宛如春風(fēng)剎那間融盡殘雪,一汪清泉重新注入他的眼眸,一抬眼便滿盛著生機與希望,“你說他還活著?”白辰見過何歡獨立于風(fēng)雪中的模樣,也見過他綻盡風(fēng)華魅惑眾生的風(fēng)情,可是他從沒想過,這張臉竟然還能露出這樣的神情,就好像此時的他正一心傾慕著某人一樣。這樣的傾慕是白辰一生極盡一生仍求而不得的感情,如今卻被從不對人付以真心的何歡率先得了,即便他知道眼前此人只不過是何歡分出的一部分魂魄,會眷戀他也是理所當(dāng)然,心中仍是有幾分悵然。見少年一得知消息便將裁云劍懸于腰間起身要走,他不禁問道:“你不會告訴我你要救他吧?”回應(yīng)他的是何苦堅定的眼神,白辰完全不明白世間為什么會有這樣的人,明明得知了一切第一反應(yīng)居然還是去救利用自己的人,在他的記憶里何歡可不是這種人啊,為什么分出個魂魄竟會完全變了性子。看著何苦這模樣,他還是忍不住繼續(xù)道:“一個兩個都是瘋子,何歡從一開始就是準(zhǔn)備讓你替他去死,你現(xiàn)在可是好不容易回到步青云身份,一旦和他再扯上關(guān)系就一輩子被打入魔道再無翻身可能了,就算這樣也要去救他?”“步青云的生活的確是風(fēng)光無限,但我可以肯定,對我而言那樣的生活遠(yuǎn)不如留在何歡身邊開心?!?/br>何苦的回答依舊很堅定,他當(dāng)然知道不論何歡心中如何想,他的身份已經(jīng)被認(rèn)定為魔修,自己只要和他扯上關(guān)系就去不了正道的江湖。在那充滿回憶的夢境里他終于徹底懂了何歡的心思,他成了這世間唯一能懂他之人。人騙得了天下,騙得了世人,卻唯獨騙不了自己。正因他懂,所以他知道就算此時站在這里的是何歡,也一定會選擇去救另一個自己。從到了這個世界開始,他們就是這種從不去考慮自己的性子,本性這種東西,誰也改不了。只是,何歡護了這天下一百年,也該自己嘗嘗被人護著的滋味了,不然這世道未免也太不公了些。何苦以為自己得知一切之后會有猶疑,誰知如今卻是一片通明,沒有向旁人說出那些何歡不愿被人知曉的心情,只輕輕笑道:“他利用我,我自然要把他打一頓的,只是,那是我們自己的事,由不得旁人插手。”那是即便身處萬年冰封的雪山之巔依舊讓人一瞧便心生暖意的笑容,卻在何歡這張被認(rèn)定為世間最絕情的臉上出現(xiàn),而且竟毫無違和之意??粗@樣的何苦,白辰突然發(fā)現(xiàn),或許很久以前,最初的步青云就是這般模樣。就在這一刻,他驀地明白了何歡的心情,用自己本沒有什么留戀的命去換一份這樣的情意,或許也是值得的。他的神情有些唏噓,何苦看著這媚態(tài)天成的臉,想起的卻是何歡對眼前這只白狐貍難得的信任,忽地福臨心至,當(dāng)下便道:“大雪山要的只是一個足夠強大的修士,至于那個修士名字是不是步青云,對你們而言并不重要。”白辰作為大雪山繼承人自然不傻,隱隱聽出了他的意思,只是仍有些不確定,瞇了瞇眼,問:“什么意思?”見他神色微動,何苦心知有戲,立刻便明言道:“雷劫煉體,心劫問道,我的身體早已到達渡劫期,飛升之前不需再渡雷劫,如今道心已成,只要有足夠的天材地寶,完全可以晉級?!?/br>這一點和何歡做過交易的白辰再清楚不過,正是知道有渡劫期身軀何歡重修天道劍意必然事半功倍,他才會將寶壓在步青云重生之上。只是,何歡活了百年心計頗深自然不用擔(dān)憂他能繼續(xù)活到飛升,可何苦今日他才第一次接觸,倒也不敢貿(mào)然答應(yīng),只回道:“我大雪山死去妖修留下的內(nèi)丹對修士而言便是最好的天材地寶,可是,我憑什么幫你?”“憑我最終一定能踏破虛空。”回答他的是少年言語中毫無動搖的自信和抬手間便彌漫了大半個天空的皎潔月華,有了步青云的記憶何苦cao控天道劍意越發(fā)得心應(yīng)手,如今雖是金丹修為,手中的凜然劍氣便足以令所有人忌憚?;鉃樾?,心劍合一,這是當(dāng)年的步青云都未達到的境界。沒想到性情雖出了差錯,這人的天賦卻是更勝從前,白辰此刻倒是真的有些驚喜,他向來是個大膽的,果斷便賭了這一把,“好,我要你立下血誓,未來當(dāng)我大雪山需要,你要無條件替我們做一件事?!?/br>此刻只要能救出何歡何苦什么條件都能答應(yīng),當(dāng)即便以靈魂發(fā)下血誓,同他應(yīng)了下來,“一言為定?!?/br>修士的誓言自有天道作證,他又修的是不得違心的天道劍意,白辰也不多慮,只望了望山的另一端,想起那從回山起就鬧脾氣不同自己說話的后輩,心中哀嘆一聲,只道:“我自會替你尋到合適內(nèi)丹,云側(cè)那小子快哭死了,你去看看吧?!?/br>聽到云側(cè)消息何苦心情頓時輕松了幾分,對白辰拱了拱手便往那方向去尋。瞧他們這模樣白辰一時也摸不準(zhǔn)兩人到底是個什么關(guān)系,若說是朋友,一只雪山狐妖和何歡這個身子湊在一起總覺著不發(fā)生點什么似乎對不起大家在江湖上的風(fēng)流名聲;若說有那意思,兩人湊在一起沒心沒肺的模樣卻是半分曖昧氣息也無,便是抱在一起你也只覺著像是頑皮少年打鬧。白辰知道自己大概撐不了百年,對白云側(cè)這個選定的繼承人自然是格外上心,今日答應(yīng)何苦要求很大程度也是看在云側(cè)面子上。只是,他瞧著這云側(cè)口中的少宮主對何歡情意有些不一般,云側(cè)對他無心倒是最好,免得最后還要傷心一場。想到這里便忍不住瞧了一眼守在遠(yuǎn)處的玄衣青年,那人依舊是對一切毫不在意的模樣,感知到他的視線才堪堪走了過來,只問道:“這樣好嗎?沒了玄門大師兄的身份,一個渡劫修士對大雪山未必有多少助益?!?/br>在他面前白辰從不做高深莫測的樣子,有些頭痛地揉了揉額頭,這才嘆道:“即便我不答應(yīng),云側(cè)那小子大半也會偷偷給他,還不如由我出面,起碼別做賠本買賣?!?/br>青年倒是真沒想到這點,眼眸中難得閃過一絲驚訝:“你這個師叔做得倒很是盡心。”在人類傳聞之中妖修素來不是什么正經(jīng)路子,世上多得是修士只把妖修當(dāng)作煉丹素材,他的驚訝白辰絲毫不覺意外,只冷冷道:“俗話說虎毒不食子,妖修和你們?nèi)祟惒煌?,自己窩里的小崽子自然是拼命護著?!?/br>他什么語氣青年都已習(xí)慣,這時也不在意,只笑著感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