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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眼的地方,量身定做的演出服勾勒出身體線條,喬一弦就在那里,完美而動人。兩名吉他手漸漸朝舞臺中心靠攏,他瞇起眼,狀似無意地朝紀塵瞥去,只見他彈出最后一個音,摩挲著琴頸,歪了歪腦袋,笑望自己。心里瞬間安穩(wěn),連身體的漸漸無力都能忽略掉了,喬一弦伸出舌尖,朝對方挑逗地舔舔唇瓣,果真見著了對方瞬間暗下的眸子。見狀,他笑場了一句歌詞,而后朝臺下,無辜地眨眨眼。默背過歌單,喬一弦挪著輕飄飄的身體,站定在舞臺前方正中,升降臺緩緩升起,本就恐高的他用力深呼吸幾次,但不知怎的,今日無論如何都無法平靜下來,喉嚨陣陣發(fā)緊,額角又浸出了細密的汗。抬手,解開一顆襯衣扣子,卻仍舊緩解不了胸悶,頭腦昏沉又席卷而來,他再次用力呼吸,甩甩手,將話筒反握著。無論是觀眾數量、悶熱天氣,還是運動量,都該是自己習以為常的,可偏偏今日,就虛弱到這般地步……喬一弦腦袋里瞬間閃過一副畫面,是某個家伙畏畏縮縮,破天荒遞給自己的水杯。他眉頭一蹙,隨后卻甩甩頭,丟掉突如其來的陰謀論。舉起話筒,低頭望向臺下,他重新掛起毫無破綻的笑容,臉上不自然的白已然消退,化成了不易察覺的潮紅,被此刻的強烈燈光掩蓋了。頭腦昏沉,四肢無力,只想快點下班休息,游戲早已被拋到了九霄云外,他幾不可查地朝右側遠望去,紀塵正待在靠近舞臺邊的延伸臺上,埋頭撥弄琴弦,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guntang的視線。下一秒,吉他手許于遲,就狀似刻意地將身子前傾,喬一弦原本熱切的視線,立馬被阻擋得徹徹底底。深呼吸幾次,再次抑制住陰謀論的他,將迷迷糊糊的腦袋轉回來。喬一弦忽然有些委屈,委屈到想化成皺巴巴的小動物,躲進戀人的兜里。前奏奏響,如同踩在云端的喬一弦慌慌張張接上,身體卻越來越虛弱,連維持平穩(wěn)聲線都顯得困難,他頭疼欲裂,煩躁地將耳機取了下來,懸吊在脖頸旁,場下的尖叫卻令他更為心煩意亂。回去就好了,只剩下兩首歌,他安慰著自己,卻無可避免地破音好幾次,其他人似乎也察覺到了,下方尖叫平息了些,喬一弦清晰感覺到,貝斯彈錯了一個音。今晚,就今晚,還是邀請他跟我一塊兒睡吧。漲紅著臉憋出最后一個高音,喬一弦話筒都來不及關閉,便劇烈喘息起來。喘息聲透過音響,在體育場內激蕩起來,像被按下了靜音,場下聲音一層層消散,只余下來不及關閉的樂聲,和一陣刺耳的弦響。隱隱約約間,紀塵似乎朝自己用力吼了一句,可喬一弦已然聽不清了,只能竭盡最后一絲力氣,朝右方用力望去。視線漸漸模糊,他的手無力垂下,話筒就這樣落在了升降臺上,“咕嚕?!卑l(fā)出揪心的聲響,漫長的幾秒后,待視線遲緩地清晰了些,喬一弦瞪大雙眼,遠遠眺望著紀塵臉上的焦慮和慌亂。若不是身處狹小的升降臺上,動彈不得,喬一弦甚至懷疑他就要猛然沖過來。來不及品嘗痛苦中的最后一絲甜,下一秒,宛如歷史重現(xiàn),許于遲又將自己的視線阻絕了,可這回,喬一弦甚至來不及煩不勝煩——因為那鋪天蓋地的寒意,將他的四肢,一層層給凍僵了。即使視線模糊,他仍舊精準地辨別出,許于遲那雙平日就不討喜的陰暗眼底,正氤氳著重重黑夜和濃霧……以及豁出一切的狠絕。心里一悸,可怕的猜測沖上頭頂,喬一弦警鳴大作,張張嘴,沒能發(fā)出聲來。詫異,驚恐,難以預料,這一切的一切,都將如今身體虛弱的他,擊打得潰不成軍。他的身子晃晃悠悠,在眾目睽睽之下,從極高的升降臺上,重重跌落了下去。喬一弦沒有驚呼,因為他徹底發(fā)不出聲來了,也沒能瞧見許于遲此刻臉色發(fā)白,緊閉雙眼,急促喘息的模樣。一陣琴被猛砸在地上的聲響,在墜亡途中,他似乎聽見了紀塵聲嘶力竭,破了音的那句“阿弦——”那一刻,喬一弦甚至覺得恐懼都不算什么了,重重疊疊的眷戀像爆了袋的棉花糖,一顆顆跌落在地上,擠滿了原本空蕩蕩的心臟。那個平日里沉穩(wěn)十足,似乎天崩都不畏懼的男人,此刻正臉色蒼白,雙目大睜,眼看著就要跟著躍下。喬一弦竭力瞧見這一幕,抖著唇想要喊一句“不要”,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發(fā)出聲來。只知道最后,后腦勺觸及地面時,疼,撕心裂肺的疼,周遭的驚呼,以及急促的腳步,他已經聽不見了。喬一弦就這樣,墜入了無邊深夜。作者有話要說:感情線甜甜的故事點進這里的小天使們請多關照啦~希望這段旅途能帶給你愉快=w=第2章第2章悶熱,潮濕,蟬鳴陣陣,沙發(fā)上,裹在毛毯里的一團動了動,溢出一聲不滿的嘟囔。扯掉搭在臉上的琴譜,喬一弦翻身,毛毯滾落了一大半,隨手將琴譜朝桌上扔去,他抓了抓頭發(fā),光線從窗簾沒掩好的地方鉆進來,落在緊閉的眼上。“啊——”姿勢別扭著睡了一夜,渾身散架的他拖長了聲音,滿是無力。為了貪睡,喬一弦將臉砸進枕頭,暫且躲避掉光線,栗子色頭發(fā)軟趴趴的,方才一番磨磨蹭蹭,白色T恤向上卷了一小截,露出了白皙皮膚和誘人腰線。紀塵一手攥著礦泉水,另一只手臂夾緊唱片,背靠著將門關上后,剛進來,就撞見這一幕。眼神不自在地飄忽起來,他的喉結滾了幾滾,卻還是故作正氣上前,將唱片換在手上,沖那脊背輕輕拍下。果然,沙發(fā)間傳出迷糊的抱怨聲。揉揉發(fā)燙的耳,紀塵不敢再瞧,扔下唱片撒腿就跑,略顯慌亂地坐在不遠處小板凳上,他繃緊了脊背,背對沙發(fā),深情凝望起新買的貝斯。沙發(fā)上的人卻渾然不知,他身著短褲,筆直的腿在光下暴露無遺,半晌,他像只拉長身體的貓咪,細長的腿垂下沙發(fā),另一條卻搭在靠背,兩腿大喇喇張開。絲毫沒有保護溫室花朵的自覺。正午陽光溜進來,紀塵深吸一口氣,忍無可忍,扭過腦袋決定將這家伙喚醒,結果就撞見血脈賁張的一幕。咽了口唾沫,他又將頭轉了回去。“喬一弦,”紀塵聲音平穩(wěn),“三分鐘不起來,身上那張Y團的黑膠唱片,我就收回了?!?/br>沉著冷靜道完威脅話語,他扭開瓶蓋,仰頭,“咕嚕咕?!惫嘞聨в斜甑牡V泉水,火氣好歹平息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