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來看看我。”

“我知道?！?/br>
溫林抱住莫立的腰，低頭說道：“回去吧！”

溫林的禁足令只維持了一個星期，莫立在溫宅待著幾乎都要長毛了，比如窩在某棵樹下，花一下午的時間數(shù)這棵樹掉落的葉子，如果樹能說話，大概就會呸他一口，再罵他一句“無聊”。

他就是無聊，他在溫家?guī)缀跏裁匆哺刹涣?，什么也不需要做，無論干什么都會被人察覺。

在床上溫林伏在他身上，莫立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很直接地開口：“我想出去看看，一個人。”

溫林遲疑了一下：“一個人出去不安全?！?/br>
“溫林這不是安不安全的問題，是你允不允許的問題。”

溫林盯著他不說話。

“我不會逃的，這樣的生活我覺得喘不過氣來。我才16歲。”

“我答應(yīng)你。”溫林低頭穩(wěn)住莫立的唇。

感謝地話被溫林含進(jìn)喉嚨里。

莫立正式出門是三天后，他在床上趴了三天，因為腰疼。

看見大門外的馬路，他覺得有一種久隔人世的感覺，高興地哼了幾句，還沒走幾步就被人叫住了，林媽推著一部拉風(fēng)的山地車出來，“溫少爺讓我替你準(zhǔn)備的?！?/br>
莫立坐上車，朝林媽揮揮手，風(fēng)一般地騎著車走人。

16歲正是張狂的年紀(jì)，莫立騎車感受著這風(fēng)一樣的速度，氣流滑過臉部的觸覺，莫立忍不住吹了一聲口哨，口哨像只快活的鴿子箭一般地飛上天空。

這才像16歲的少年，青春充滿朝氣。

莫立去了從網(wǎng)上搜查A市的著名景點(diǎn)，有名的小吃店，又去了游戲廳換了一大把游戲幣，后來剩下的游戲幣分給周圍的小男孩們。

一個人買了一大桶爆米花，去電影院看了一場電影。

最后他去了他們以前居住的地方，房子過于老久，正在拆遷中，樓下五十米外常關(guān)注的小吃店還在。

莫立剛進(jìn)去的時候，老板還沒有認(rèn)出他來，直到他自己主動打起招呼，老板才恍然大悟，殷切地招呼起他來。

“你當(dāng)時只有這么高，”老板興高采烈地比劃著他當(dāng)年的身高，“又小又瘦，像只灰不溜秋的小老鼠?！?/br>
當(dāng)老板問起母親，才有些傷心的感覺，“你母親是個很好的人，她以前可喜歡在我這兒吃飯了，招呼朋友一定會在這兒點(diǎn)兩個菜，沒想到會這樣沒了?！?/br>
“老板你還記得母親當(dāng)年的一些朋友嗎？”莫立有些期盼地問道。

“??！”老板像是記起什么事一樣，“你們搬走后，有一個人來找過你們，還留下電話號碼了?！?/br>
第十七章

“不過那都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老板招呼老板娘一起找起來，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老板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可能是放家里了，也可能是掉了?！?/br>
莫立有些失望地開口：“那你找到的時候能聯(lián)系一下我嗎？”

莫立留下了自己的聯(lián)系方式，又給了他們一些錢，他記得他們走的時候，很匆忙，還欠了老板一些債。

莫立在回去的路上不斷安慰自己，這么多年過去，也許那人沒有換號，也許他將好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

在路過一家小店時，莫立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態(tài)，替溫林買了一個項鏈掛墜，一只板著臉的灰狼，好像有誰欠它錢所以不開心。

吃晚飯的時候，莫立把東西給了他。

溫林的表情有些訝異，盯著吊墜有些好奇地開口：“這是什么？”

“送給你的吊墜，”莫立低頭扒飯，這東西不值幾個錢，莫立純粹是在應(yīng)付他，就像哄小孩一樣，他下意識地覺得出去一趟買點(diǎn)東西給溫林，他會高興的。

“為什么要送我？”

“因為我覺得你像它一樣……英勇。”

都是一副不開心，讓人很想痛扁一頓的樣子。

溫林仔細(xì)打量了灰狼，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與這橡膠吊墜之間相似的地方。

“謝謝?！睖亓质障聳|西也沒有說其他的話。

估計是不喜歡的，莫立想到，溫林的家教使他即使收到不喜歡的禮物也會禮貌地收下。

“明天你也可以出去?！睖亓植敛磷欤_口說道。

驚喜來的很意外。莫立真沒想過自己還可以再出去，不敢置信地問了一句：“你說什么？”

“明天也可以出去，準(zhǔn)確來說以后你都可以隨意出入，但必須在晚飯前回來?！?/br>
聽到后面莫立高興地轉(zhuǎn)了幾圈，抱住溫林，在他臉上波了一個，溫林的嘴角上揚(yáng)，反客為主抱住他加深了這個吻。

老板第二天便給了莫立那個人的聯(lián)系方式，莫立在小賣部撥了她的電話。當(dāng)電話接通的那一刻，莫立覺得自己真要感謝上帝了。

“請問你是？”

莫立深呼了一口氣，“你好，我是莫立?！?/br>
他們見面的地點(diǎn)約在了金茂大廈斜對面的面包房里。莫立過去的時候，看見的是一個微微發(fā)福的中年婦女，旁邊的桌子上放著打包好點(diǎn)心和新買的圖畫書，似乎剛剛從超市采購回來，準(zhǔn)備回家做晚飯。

“請問你是安阿姨嗎？”

那婦人從捧著咖啡的杯子上抬起頭，眼睛閃過一絲驚喜，有些猶豫地問道：“你是莫立嗎？”

“是的?！?/br>
她的眼睛濕潤了，“十幾年沒見，你都長成大人了，你母親還好嗎？”

“她兩年前就已經(jīng)去世了?！?/br>
“是嗎？”安阿姨看上去有些悲傷，“小麗是個好女人，可惜嫁錯了人。”

她說的很對，母親的確是嫁錯了人，酗酒嗜賭還有家庭暴力的父親，讓他們母子的生活困苦潦倒，時常飽受債主的威脅。他的父親在他五歲時，醉酒摔倒湖里淹死了，債主們到處找他們，母親連父親的尸體都來不及收回，就急匆匆?guī)е侗紲丶摇?/br>
莫立直到今天依然覺得父親有這樣的結(jié)局是他罪有應(yīng)得的。

“她要是嫁給那個姓溫的先生也許就不會有這樣的人生了?！卑舶⒁探又袊@。

“什么，”莫立猛地抬起頭問道，“你剛剛說什么溫先生？哪個溫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