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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追到岑樂身邊,說道:“這里是城隍廟?”岑樂道:“沒錯,這里是城隍廟?!?/br>“你究竟是……”宋鈞追問道。岑樂說道:“我乃是一方城隍?!?/br>宋鈞看他,倒也沒有十分詫異,只是城隍之名他雖然聽過,這城隍廟他也來過,但是見到這位城隍爺,倒還是第一次。又往前走了幾步,宋鈞突然停了下來。岑樂轉(zhuǎn)回頭看他。宋鈞問他道:“你知道妖市的主人是誰嗎?”他還沒有忘記他們最初去那個游樂場的初衷。岑樂站在他對面,氣度坦然,說:“我就是妖市的主人?!?/br>宋鈞愕然看他。岑樂道:“這本來就是我用以維護(hù)這座城市秩序的手段,誰說妖市的主人也一定是妖?我不過是利用妖市這個存在,制約著游走在這座城市這些妖物的平衡,不讓他們肆意妄為。”宋鈞問道:“那魔氣散布又是怎么一回事?”岑樂淡淡一笑,“這你可冤枉我了,這件事情,我也想要弄清楚怎么回事。擾亂這座城市的秩序,我豈能夠輕易容忍。”看著岑樂的笑容,宋鈞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這時,遠(yuǎn)處有悠悠鐘聲傳來,空中也飄蕩著焚香的氣味。岑樂跟他說道:“你跟我來吧?!?/br>宋鈞猶豫一下,還是跟了過去。岑樂帶著他行走在城隍廟內(nèi),這一路上宋鈞再沒有見到別的人,直到他們來到一面湖泊旁邊,那湖泊是個正圓的形狀,但是如同八卦從中間被一分為二,一邊色深一邊色淺。岑樂站在湖邊,問他道:“你還想知道些什么呢?”宋鈞說:“純鈞被封印之后的事情?!?/br>岑樂說:“好,這片湖水所能映照出來的都是你自己前世的記憶,你想要知道什么,自己去看便是?!?/br>宋鈞聞言,緩緩上前兩步,低下頭朝著湖面上看去。純鈞被封印,星移斗轉(zhuǎn),兩百年后,一名白衣男子出現(xiàn)在封印之地。那名男子的容貌即便千百年過去也未曾改變,宋鈞見到正是夏弘深。夏弘深一只手掌握住插在磐石之中的純鈞,手心發(fā)出微光,隨后破解封印將純鈞從石中抽出。那時純鈞尚且未得仙身,無法化形,所謂劍靈,只是附于寶劍之上的靈體。夏弘深似乎感覺到手中寶劍蠢蠢欲動,劍靈在空中幻化出虛影,宋鈞仔細(xì)看那虛影,分明是之前那以身祭劍的惡徒跡鈞,那時宋鈞并未察覺,現(xiàn)在仔細(xì)看來,這跡鈞的臉與他自己是一模一樣的,只是多了許多兇戾之氣,看來竟似兩個人般。此時的純鈞,還仍是一把兇劍,蘊(yùn)含著無盡的兇殺之氣。但是夏弘深并不在意,他將純鈞收起來,隨后便帶在身邊,開始了漫長的游歷。妖獸鴆獠喜好收集天下神兵利器,但凡聽說誰手中有了厲害的兵器,他都要親自去看上一看。在這漫長的歲月里,純鈞一直陪伴在他身邊。鴆獠不殺人只吃鬼,純鈞劍身沾染的鮮血隨著時間的沉淀緩緩被洗凈,一身的殺氣也逐漸收斂起來。宋鈞見到在大雨滂沱的夜晚,夏弘深抱著純鈞坐在大樹之下避雨,可是雨勢太大,他一身白色衣衫盡濕,便不耐煩化了獸型,可是被雨水淋濕的皮毛貼在身上,看起來有些可憐兮兮。純鈞劍被他壓在身下,劍靈化出虛影,坐在他身邊,神情空洞茫然,他已經(jīng)許久不曾出鞘,甚至快要忘記自己究竟是何人了。鴆獠時不時甩甩頭,可是惱人的雨水卻始終無法甩盡,他看著純鈞,第一次嘗試與他交談。在這些歲月中,鴆獠雖然以夏弘深這個人類的身份四處游歷,卻依然維持著他野獸的習(xí)性,并不與人深交,平時也甚少與人交談。他并不怎么擅長表達(dá),只是對純鈞說道:“你可以試著修煉。”純鈞有些遲鈍,許久之后轉(zhuǎn)頭看向地下趴著的大貓。鴆獠對他說:“本就是靈性之器,或許能夠嘗試著將劍身修煉出人形來?!?/br>純鈞怔愣片刻,開口問道:“又能如何?”他說話時,聲音沙啞,語調(diào)怪異。鴆獠低頭看被自己壓在身下的寶劍,又抬頭看了看繼續(xù)傾瀉而下的暴雨,說:“可以幫我擋雨?!?/br>這是一個很奇怪的理由,但是純鈞已經(jīng)停頓的思維卻不知為何接受了這個理由。他繼續(xù)跟隨著夏弘深,看著他尋找收集到龍梢鞭,然后是月牙鈴,最后是鳳翅鎏金,然而突然有一天,他發(fā)現(xiàn)自己能夠從夏弘深手中擺脫而出,幻化為有實體的人形。那一次下雨,他為夏弘深撐起了一把傘。夏弘深坐在樹枝之上,為了不用淋雨而感到開心。當(dāng)雨停了,純鈞收了傘在夏弘深身邊坐下來,便見到夏弘深躺倒下來,頭枕在他的腿上。純鈞伸手,將夏弘深臉頰上的鬢發(fā)輕輕拈開。再后來,夏弘深開始執(zhí)意地尋找適合的生命為他的武器注入生靈。他去哪里,純鈞就跟去哪里,不知喜悲,眼里只有這唯一的主人罷了。而即便有了龍梢、月牙、鳳鎏,每當(dāng)夏弘深覺得累了,還是喜歡躺倒在純鈞的腿上睡覺。下雨之時,一定要純鈞為他撐傘。就好像他們對于彼此來說,都是無可替代的。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鴆獠將漫長的生命用于修煉,終究飛升成仙,純鈞四兵也自然隨同鴆獠飛升上界,位列仙兵。他們長久地居住在天宮之中,有活潑的月牙與開朗的龍梢相伴,并不十分寂寞。鴆獠最喜歡的,莫過于每日里現(xiàn)了原形,在仙宮中悠閑度日,更愛將頭搭在純鈞腿上,讓純鈞幫他梳理皮毛。這種悠閑歲月眼看著便要持續(xù)到世界盡頭,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卻攪亂了他們的好日子。天帝突然向鴆獠提出,要將他的女兒枚靈公主嫁與他。這場婚事,天帝本來并不贊成,因為他覺得鴆獠野性未褪,并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嫁給他。但是枚靈公主卻一顆芳心全部系在鴆獠身上,無論天帝與天后如何勸阻,也非君不嫁。天帝無奈,只好許了這門親事,并將神器千世燈作為枚靈公主的嫁妝,賜予了鴆獠。對于此事,鴆獠尚且沒有作出反應(yīng),月牙卻已經(jīng)大力反對,甚至鬧到了天帝跟前,被天帝怒哄出去。月牙憤憤不已,私下慫恿純鈞出來反對鴆獠娶枚靈公主。純鈞起初并不同意,后來在月牙哄騙之下,不小心砸碎了千世燈,千世燈碎片散落人間。天帝大怒,將純鈞、月牙貶下凡間,不許任何人求情。鴆獠向天帝請命,自愿下凡尋找千世燈贖罪,龍梢、鳳鎏執(zhí)意追隨。憤怒之下,再加上不愿枚靈繼續(xù)追逐鴆獠,天帝遂允了鴆獠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