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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聞,在房內(nèi)倚榻溫書,直到主持晚課的時間到了,他才去了盥洗池內(nèi),挽袖除衣,在池邊燃起一炷安息香,準(zhǔn)備沐浴。盥洗池位于他居所后方的一間小木屋中,在熱騰騰的煙霧繚繞間,云如往正閉目享受著,忽然聽到了喀嚓喀嚓的木材斷裂聲在頭頂響了起來。云如往猛然從池中站起身來:“誰?”下一秒,一個云槐從天而降,噗通一聲跌入了水中。云如往:“……”小家伙不知怎么的爬上了盥洗室的通風(fēng)窗,又把通風(fēng)窗壓塌了,口里鼻里嗆了好幾口水,掙扎著撲騰不已。云如往伸手去抓住了他,云槐宛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直撲上來,環(huán)住了云如往的腰。云槐還是個孩子,卻已經(jīng)被世事磨練出了一身少年人的骨頭,他一身月白衣裳被沾了個透濕,胸腹肌的輪廓纖毫畢現(xiàn),胸口抵在云如往的腰腹處,劇烈地收縮著。云如往聽到云槐小小聲地哼著:“前輩,你別生氣……別不要我。我知道錯了,以后我都不跟你打架了?!彼褲皲蹁醯哪X袋一味朝云如往懷里扎去,“別像我娘我爹一樣不要我。”……粘人的小東西。云如往這樣想著,捧著他的臉,細(xì)心地把他打濕了的額發(fā)夾到了他的耳后,反問:“我為何要生氣?”云槐眼圈紅紅的:“前輩不生氣,為什么悶在屋子里不見云槐?云槐等了前輩一個下午,前輩都不出來?!?/br>云如往想著這小孩兒一下午都抱著劍、滿心恐懼地蹲在自己居所前的臺階上,怕得瑟瑟發(fā)抖,不禁覺得好笑,又有一點點的心疼。“我在溫書。”云如往解釋說,“我沒有生氣。”云槐抽了抽鼻子:“真的?”云如往笑了:“這么希望我生氣?”云槐拼命搖頭,這時候,他才注意到云如往身上絲縷不沾地站在溫泉水中,水池很淺,站起來只能淹沒到大腿的一半高度。云槐呆呆地看著云如往的身下:“……哇?!?/br>“……不許妄語。”云如往被他瞧得臉熱,眼疾手快地捏住了他不安分的小嘴巴。云槐又把視線上移,大逆不道地摸了摸云如往的胸口,滿眼都是小孩兒看到好東西的貪饞:“前輩,好大?!?/br>即使知道云槐是在說自己的胸,云如往依然氣惱萬分,向來清冷的臉上染上了一層曖昧的緋紅:“你快出去!”云槐粘人的本事實乃一流,他作勢往外邁了兩步,就撒嬌地往溫泉池水里一蹲:“前輩,人家好冷。”云如往:“……給我出去。”云槐無視了云如往紅得要滴血的耳朵,賣乖道:“我給前輩擦背,前輩不趕我出去好不好?”他纏著云如往,說,“前輩,我想吃糖蒸酥酪?!?/br>云如往:“不可以?!?/br>云槐嘀嘀咕咕地念叨著:“在人間的時候我最愛吃糖蒸酥酪了?!?/br>“這里不是人間。辟谷之后不許吃東西?!?/br>云槐鼓了鼓腮幫子,賴在云如往身上撒嬌:“沒有也好,有前輩我就很開心啦?!?/br>云如往稍稍紅了臉:“……”如果不考慮小東西的粘人程度的話,云如往對這個小師弟是很滿意的。云槐擅劍,一手劍舞得極好,刃如秋霜,揮劍成河,是個不折不扣的劍癡,他醉心于劍道,日日抱著一柄劍,就連睡覺都舍不得丟,還為他的劍起了個極長的名字。不僅是他的劍,云槐幾乎給他身邊所有的東西都起了四個字以上的名字。直到很久之后,云如往才記住那個拗口又難聽的名字,天地輪回海內(nèi)獨秀歸一昀霖劍。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他喜歡看云槐練劍了,那華麗至極的劍法仿若游龍戲鳳,寫意自如,那練劍的人癡迷至極的神情,如飲醇酒,臉頰酡紅一片,仿佛練劍是人世間無上的極樂之事一般。不過,云槐有容易分心的小毛病,尤其是自己來看時,他的步伐往往亂得不成樣子,活像是喝醉了酒,神情也有些古怪。有次,云如往實在是看不過他這夢游似的打法,走到他身邊:“停?!?/br>云槐收劍,臉紅紅地叫他:“前……”云如往一語不發(fā)地拉起了他持劍的手,從背后緊貼上去,另一只手抓緊了云槐空置的手,手腕勾翻,動若驚鴻,從后引導(dǎo)著云槐舞了一段云門劍法。有一滴汗珠從云槐額間飛出去,被兩人合握的劍刃割碎,化成了一片細(xì)碎的流光。guntang的手背與guntang的手心貼在一起,意外地契合。一段終了,云如往松開手去:“會了嗎?”云槐羞得抬不起頭來,結(jié)結(jié)巴巴的:“我……不會……”他仰著臉,雙眼灼灼地看向云如往,“前輩再教我一遍吧?!?/br>云如往微微蹙眉:“你入門這是第七年了吧?云門劍法第十二章,這么久還沒有練到?”但是云槐已經(jīng)連話都說不成了,他兩條修長漂亮的腿在袍子下詭異地顫了顫,終于忍不住,抱著劍夾著腿捂著臉撒腿就跑,飛快撲進(jìn)了自己的屋里,把門一關(guān),死活不肯出來。云如往:“……”……都多大年紀(jì)了,還小孩兒似的。他正欲轉(zhuǎn)身,卻鬼使神差地抬起手來,嗅了嗅自己的掌心。云槐身上有股天然的青草水露的香氣,而在短暫的接觸中,自己的掌心里也染上了那股天真又稚拙的香味。他摩挲了幾下自己的手掌,唇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第95章千年(二)云槐大了,斬妖除魔、出外游歷自然是云門免不了的規(guī)矩,然而這碗又甜又軟的小酥酪硬是粘準(zhǔn)了云如往。“前輩,陪我?!痹苹蹦伬p在云如往胳膊上,“我一個人很怕?!?/br>“你怕什么?”云如往覺得好笑,“現(xiàn)在一般的妖魔傷不到你的。”云槐很認(rèn)真地想了想:“如果很久看不到前輩,我心里會想的?!?/br>“胡鬧。”“真的會想的?!?/br>云槐很篤定,在留下這句話后,他當(dāng)著云如往的面,三兩步跳出了院外。云如往鬧不清楚他想干什么,看向他消失的方向,只無奈地笑了笑,負(fù)手朝自己的居所走去。突然,自己的背后猛地添了一個不輕的重量,壓得云如往一個踉蹌才支撐住了身體。粘人的小酥酪健康又年輕修長的軀體熱騰騰地貼靠著他的后背上,輕聲細(xì)語的說:“……剛剛離開了一下,就已經(jīng)很想前輩了。”云如往愣了很久,才抱緊了云槐盤在自己腰間的膝彎。他嘆了一句:“……唉。”云槐嘻嘻地笑了,腦袋放肆地壓在云如往肩膀上:“前輩,陪我?!?/br>“……陪?!痹迫缤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