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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剛買來的小點心。他的手腕上系著一條紅繩,連接著季三昧的手腕,免得二人走失分散。他拉拉繩子:“再去逛逛嗎?一會兒有舞獅?!?/br>季三昧盯著沈伐石身邊的小紙包道:“不急。我想吃豌豆黃?!?/br>沈伐石抓住紅線的另一頭,把小家伙一點點牽到自己身邊來,拆開小紙包,卻并不喂給季三昧,自己先吃了兩口,隨后親上了季三昧的唇:“吃過飯了,小心脹壞肚子。給你嘗嘗味道?!?/br>季三昧笑嘻嘻地擅自伸了舌頭,進去搜刮了一番,下了個中肯的評語:“甜的?!?/br>分開時,身為主動方的沈伐石還是紅了一張老臉:“……季三昧?!?/br>季三昧回味著一嘴豌豆黃的甜香:“干什么?”沈伐石:“……你不會害羞嗎?”“我臉皮厚?!奔救劣淇斐姓J,并補充道,“就算會害羞,也是被你干出來的?!?/br>那個“干”字沈伐石簡直不敢多想下去,他拉著季三昧往起站:“好了,走吧?!?/br>走上大街,人已經(jīng)多得有點讓人糟心,季三昧在同齡人里拔尖的身高在這里也相當不夠用,于是他理所當然地戳了戳沈伐石的肩膀:“我矮,看不到燈,師父背我?!?/br>沈伐石于人山人海中蹲下身來。季三昧輕捷地躍上他的后背,雙腿盤在沈伐石腰際,把自己和沈伐石牢牢鎖在了一起:“師父,我愛死你了?!?/br>沈伐石說:“嗯,我也是?!?/br>一個大人,一個半大的人,就這樣親密地在燈火輝煌的街道上穿行,沒有月老牽線,他們就自己給自己系了一條紅線,不僅粗,還打了個漂亮的結(jié)。在去看舞獅的路上,沈伐石在一家玉鋪門前站住了腳。在這樣的節(jié)日里,這玉鋪仍是門廳蕭索,可見是里頭的價格叫人望而卻步。季三昧有種不祥的預感:“你想干嘛?”沈伐石抬腿就要往鋪子里走。季三昧勒住他的脖子:“哎,哎!”被勒得快斷氣的沈伐石:“……我給咱們買個玉牌。你一個,我一個?!?/br>季三昧極其不尊師重道地敲了敲沈伐石的腦袋:“你有錢燒包了是不是?”他隨便往路邊一指,“拿狗尾巴草編個小牌子不行嗎?路邊都是,還不用給錢。什么時候想起來什么時候編,想編什么樣兒編什么樣兒?!?/br>沈伐石失笑:“要狗尾巴草都不要玉牌?”季三昧真情實感地:“就要狗尾巴草?!?/br>沈伐石回過半個腦袋去:“我攢錢就是要給你花的。”沈伐石雖說是私生子,從小到大也沒斷過花銷,他向來不愛黃白之物,在季三昧死后,他發(fā)了瘋似的攢錢,就是為了在季三昧活過來后,不用再那樣苦捱著自己。季三昧老實不客氣地把他扭過來的腦袋推過去:“……你傻呀。把錢取出來,摞成床,我們趴在上面睡覺,比什么不強?!?/br>沈伐石:“……”看來他們要換張床了。沈伐石放棄了玉牌,背著他價值連城的寶貝去摘狗尾巴草。季三昧非常不要臉,連不要錢的狗尾巴草的便宜都占,在一堆狗尾巴草間專撿個兒大穗兒肥的摘。沈伐石抓著繩子,低頭看著那紅線,目光一路落在季三昧細白澄亮的手腕上,又沿著他的胳膊滑入他的領口。怕更深露重,讓季三昧受涼,沈伐石給他裹得挺嚴實,只留了領口處的一抹圓形的白皙,現(xiàn)在那塊半圓的潔白皮膚就曝露在沈伐石的眼前,像是被牛奶洗過似的,叫沈伐石有些忍不住想要去咬一口。為了轉(zhuǎn)移這樣的腌臜念頭,沈伐石轉(zhuǎn)過了頭去。這一轉(zhuǎn),他就瞧到了一抹在遠處人群上空繚繞不散的妖氣。沈伐石眉頭一擰,本能地往那里走了兩步,拉扯得蹲在地上的季三昧差點摔倒在一個路過的行人身上:“哎哎哎。”沈伐石立即想把目光轉(zhuǎn)回到季三昧身上,卻感覺一道黑霧在自己眼前豁然綻開,濃郁的妖氣順著他的五臟六腑往內(nèi)鉆去,嗆得沈伐石心底一片冰涼,第一反應就是去收紅線。但是紅線那頭連著的重量沒了,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圈兒,在空中打著晃。……季三昧不見了。沈伐石的一顆心也從腔子里直摔了下去,摔到了深不見底的無底洞,連個摔碎的聲響都聽不見。浩蕩的仙氣從沈伐石體內(nèi)激飛而出,剎那間擴散到整個飛熊鎮(zhèn)。賞燈的眾人本是rou體凡胎,怎受得住此等震蕩,以沈伐石為圓心,黑壓壓地昏厥了一大片。原本盛放滿城的燈花云影,也在剎那間被催滅了大半。而在一片東倒西歪中,唯一一個還能站著的人影把咯出來的一口血又生吞了下去,貓著腰飛快轉(zhuǎn)過街拐角,消失在了沈伐石的視野范圍之內(nèi),懷里還死死抱著剛剛搶回來的季三昧。遠在飛熊山的王傳燈突然感覺心脈激震,絞痛難忍,翻身摔下了床榻,胳膊撐在地上抖了半天才緩過勁來。他喃喃自語:“總督?!”因為修煉了“修羅鼎”的緣故,總督過去幾年總是突如其來地發(fā)瘋,性情喜怒無常,是以王傳燈在他體內(nèi)埋設了一線自己的靈力,保證他不分場合地發(fā)瘋時,自己能夠及時感應到。但是總督發(fā)瘋的情況已經(jīng)數(shù)年沒有發(fā)生過了,況且這一次來得既兇又急,王傳燈甚至有點招架不住,那絲靈力像是被火燒著了似的在他胸腔里絞動打滾,把他磨得臉色煞白。等王傳燈回過神來,自己已經(jīng)躺在了長安的懷里,滿身都是汗,他一摸嘴唇,上頭破了一大片,都是被自己咬的。長安本來正在床上坐著,研究自己剛剛縮回去的小長安,就見王傳燈陡然發(fā)作,長安被嚇了個半死,把爪子胡亂用床單擦了擦就撲了過來,抱了王傳燈好久,才見他慢慢平靜下來。如果長安沒有及時把王傳燈緊咬的牙關(guān)撬開,估計王傳燈的半根舌頭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了。看王傳燈眉眼里有了點光彩,長安才安下了心來:“燈爺?你怎么了?”王傳燈也顧不得管自己這一臉一身的狼狽,翻身坐了起來:“總督說他和總督夫人去哪兒了來著?”長安自知情況緊急,跟在他屁股后面答:“去鎮(zhèn)上看燈去了!”王傳燈隨手扯了件袍服罩在身上:“快去,出事兒了。”“師父也會出事嗎?”長安頗覺得不可思議。王傳燈咬牙:“……”當然會出事,而且還是大事兒。沈伐石的法力,照理說已經(jīng)可以登仙,修成正果,他延宕在人間數(shù)年,不外乎是為了季三昧。但凡是修仙人士,在經(jīng)歷筑基、金丹、元嬰、化神、合體等等階段之后,為求一個大乘,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