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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在臨亭城內(nèi)勉力支撐,心里只想著,等打完這一仗,回到燭陰,他必定要和季三昧好好待在一起,待足一個月,每天都看著他,哪怕天天被他嘲笑,被他勾引,被他氣得七竅生煙,也再不會離開他半步。可他卻渾然不知,季三昧是這樣死去的。……因為維護自己而被害死的……沈伐石胡思亂想著繞過一處街角,視線卻毫無防備地撞上了正倚墻熟睡的季三昧。沈伐石以為自己看錯了,倒退一步,仰頭看去——季三昧頭頂上有一方斗大的金匾,描金刻玉,上書“沈宅”二字。……這是沈伐石家的后門。幾日不見,季三昧更瘦了,竟然有了點人不勝衣的感覺,不大合身的外袍順著他肩膀的弧度下滑,露出兩排清秀的鎖骨。他眼底停駐著一片化不開的烏青,唇色淡得幾乎看不到,更增添了幾分鬼魅的異色。時值深冬,臺階冰涼,寒意陣陣沁髓,季三昧只能把長手長腳努力團在一起取暖。他的手里還死死抓著沈伐石贈給他的金玉煙槍,煙鍋已冷,但是一靠近他,一股嗆人的煙味就幾乎讓沈伐石咳嗽出聲。就像幾年前一樣,沈伐石再次在自家門口撿到了他的季賢弟。可是這次沈伐石再也沒辦法把他好好地抱回床上、蓋上被子了。沈伐石蹲下身來,隔空撫摸著季三昧的嘴唇。即使相隔著幾重的光陰,他的動作依然柔和得像是在呵護一件稀世的珍寶。隨后,沈伐石把自己的唇仔細(xì)地合了上去,親吻著數(shù)年前在他家門口癡癡等待自己歸來的戀人。一滴眼淚在隔空的廝磨間從沈伐石臉上滾落,在即將砸入季三昧掌心時,被時光的壁壘無情地吞沒殆盡。可季三昧卻像是有了什么預(yù)感似的,驚醒了過來,他霍然起身,卻因為發(fā)麻的腿腳,站立不穩(wěn),踉蹌了好幾步。他穿過了沈伐石的身體,跌跌撞撞跑下了臺階,四下張望了一圈,確定的確無人后,才自嘲地笑了笑。他自言自語說:“沈兄,你害我等得好苦?!?/br>沈伐石哽得說不出話來,像是喉嚨里塞了一團海綿,好半天才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回家等吧,這里冷?!?/br>季三昧聽不見他的話,所以他坐回了原處,把衣裳往上拽了拽,把頭靠在墻上,又睡著了。那樣別扭的睡姿,他卻睡得一臉安寧,仿佛只有這一片小小的冷臺階才是能讓他安心的小家。他這一覺睡得很沉,就連后半夜飄起了雪都沒有醒來。等他醒來時,眼睫上已經(jīng)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雪。季三昧揉揉眼睛,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向遠(yuǎn)方的沈伐石報告他的所見所聞:“沈兄,燭陰下雪啦?!?/br>沈伐石站在他旁邊,保持著給他擋雪的姿勢,但是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雪花穿過他的身體,把季三昧的腳都蓋了起來。季三昧倒是一點都不介意,他爬起來,跺了跺腳,朝著冰冷的掌心呵了一口氣,又原地蹦跳了兩下,很是高興地往季宅方向走去。沈伐石望著他像是撿了什么天大便宜的背影,笑了笑,隨后扶著墻嘔出一口黑血來。滴滴答答的血順著他的下頜流淌,他想要再去用目光追尋季三昧的背影,整個視線卻昏暗了下來。……從連環(huán)的夢中夢醒來后的感覺,是什么樣的呢?對于這個問題,王傳燈可能要比沈伐石更有發(fā)言權(quán)。王傳燈記得,那是總督得知季三昧的死訊、離開燭陰的第四個年頭,即使他再三勸阻,總督還是動用了“修羅鼎”。那次做夢,沈伐石連續(xù)一個月都沒有醒,卻吐了一床的血,醒來后照例發(fā)了很久的呆。王傳燈本來沒有在意,直到沈伐石從最初的怔忡中蘇醒,回憶起了夢里的一切。沈伐石掙扎著下床,說了三句話。“他死了?!?/br>“……我還是沒能救他,他在我眼前墜崖了?!?/br>“我要去殺了孫無量?!?/br>王傳燈知道他發(fā)瘋時候的話不能作數(shù),所以使出拼死的力氣把他壓制住了,被打得吐血不止也全算是自己倒霉。沈伐石這次發(fā)作的時間很短,要不然王傳燈有可能會被打死當(dāng)場。但他面上的表情卻仍是一片癡狂呆滯,讓跪在一邊擦血的王傳燈感覺相當(dāng)不妙。沈伐石喃喃說:“你說得對。我不能沖動。”他又說:“我等著,等三昧回來,我把孫無量的人頭割給他。”王傳燈本來以為沈伐石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隔了這么多年,他回到燭陰城里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他當(dāng)初的瘋言瘋語兌現(xiàn)。直到今日,王傳燈才悚然發(fā)覺,從那次夢里醒來后,沈伐石一直都在瘋著。恐怕從今日進了燭陰開始,沈伐石潛藏的瘋病就冒出了頭來,所以他才在剛進季宅時就把自己封在臥房之中……季六塵身處局外,對沈伐石的話甚是不解:“你找孫家主作甚?”“我有許多話要同他說。”沈伐石說。季六塵仍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雖說他一千一萬個不情愿,但既然兄長心中認(rèn)定了沈伐石,他也打算對沈伐石客氣一點兒:“沈……沈三哥,我兄長呢?”沈伐石:“他在里面休息?!?/br>季六塵點點頭,撩開長腿想要進屋去,卻被沈伐石當(dāng)胸一推,差點跌翻在地。沈伐石靜靜地看著他:“不準(zhǔn)進去?!?/br>季三昧不在身邊,季六塵也不再是乖巧順從的小孩兒模樣,火氣暴起,眼里的暴戾之色洶涌暴漲:“沈伐石,你什么意思?”“他是我的?!鄙蚍ナ⒅玖鶋m,“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看他?!?/br>季六塵氣急敗壞:“你有病吧!”沈伐石:“你進去,我不保證會對你做出什么來?!?/br>季六塵面色難看至極,肌rou在他胳膊上一縱一縱地跳動,可還未等他發(fā)作出來,就聽屋內(nèi)悠悠傳來了季三昧的聲音:“……六塵。”季六塵的態(tài)度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軟了下來。他剛剛還強硬無比的樣子就在剎那間消失不見,活生生委屈成了一只奶狗,搖著無形的尾巴,人畜無害地往屋里張望:“……兄長,你還好嗎?”沈伐石這次設(shè)下的結(jié)界,能教季三昧清楚地聽到外頭的響動,季三昧嘆了一口氣:“六塵,不許鬧?!?/br>季六塵咬緊了唇:“兄長,你不要強撐?!?/br>——任何男人被另一個男人囚禁起來,不許外人探視,在季六塵看來,都是極大的侮辱和冒犯。……但如果季六塵能看到季三昧的臉,恐怕就不會這樣認(rèn)為了。他臉上的雀躍和爽快都快溢出來了,語調(diào)卻還是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