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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diào)情,可也知道是好話,她捏著碗沿扭捏地笑了起來,兩顆稚嫩的虎牙倒是生得和季三昧一模一樣,可愛又俏麗:“小哥哥說話真好聽?!?/br>季三昧:“對阿蕓,好聽的話要我說多久都行?!?/br>沈伐石覺得自己的腦袋里飛進了一顆彈珠,掙扎蹦跳,來回折騰,磨得他心火沸騰,而唯一的破解方法就是把那個撩三搭四的東西抓回去好生關起來。阿蕓先于季三昧看到了沈伐石,她眨眨眼睛,瞳孔中帶出了小河泛波似的清粼細光:“你是誰呀?”季三昧一扭頭,對上沈伐石的目光,臉色竟然變也不變:“師父,這是阿蕓?!?/br>沈伐石略略一點頭,不說話,也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阿蕓有點怕他,往季三昧身后縮了縮,用沈伐石可以聽到的聲音跟季三昧咬耳朵:“小哥哥,你師父真是英俊,就是沒有頭發(fā)?!?/br>季三昧頓時放肆大笑起來。沈伐石langxin似鐵,面色如刀,往亭角一坐就跟羅漢下凡似的,阿蕓畢竟是個孩子,讀不懂人的臉色,也不離開,在一旁和季三昧嘁嘁喳喳地說著什么,不時掩著口跟季三昧笑鬧:“你壞死了!”季三昧偶一抬頭,發(fā)現(xiàn)坐鎮(zhèn)在旁的沈伐石的表情極為詭異,不安焦躁、憤怒發(fā)狠,百般情緒俱全,可自己只一眨眼的功夫,他又恢復了一尊不動如山其徐如林的石雕模樣,其形其神標準得讓人想點上三炷香。……季三昧并沒覺得有什么不對。畢竟以前二人在一起廝混時,季三昧??诨ɑǖ馗蚍ナ懻撃膫€過路的姑娘前凸后翹膚白貌美,并結合現(xiàn)狀,展望未來,分析他們將來各自會娶什么樣的姑娘。無奈沈伐石總是不經(jīng)逗,往往是季三昧剛說幾句就要發(fā)火,要么悶不吭聲,要么拂袖而去。不過是來一場口頭官司,又不需對人負責,季三昧實在不能理解沈伐石那莫名其妙的堅持是源于什么,不過瞧沈伐石生氣又實在好玩,到后來,季三昧甚至會賤嗖嗖地故意提起此事,并以沈伐石七竅生煙的模樣為樂。現(xiàn)在他基本已經(jīng)確定,沈伐石是知曉自己的真實身份了,雖說不明白他為什么不揭破自己身份,但是二人間這份心照不宣,讓季三昧覺得歡喜又不安。歡喜,自然是因為沈兄能懂他的心思。至于不安,大概是怕即使是自己長大后,也不能在他心里占據(jù)一席之地,白白地期待了這些年,幻想了這些年。……好在季三昧在精神上取得了勝利:……就算是南柯一夢,好歹在這些年里還能有做夢的機會。在多少年后,季三昧總算知道,自己這些個胡思亂想,完全是和現(xiàn)實背道而馳的。而沈伐石更是在經(jīng)久的探索中,找到了治療季三昧勾三搭四毛病的良方。——凡是季三昧在外聊sao被沈伐石發(fā)現(xiàn),沈伐石必然在床笫之間加倍賣力,勾得季三昧欲罷不能、心癢難耐,直到將前戲醞釀到十足十的地步,他便會干脆利落地中斷情事,扭頭裹起被子便睡。盡管此招著實是殺敵一千自損一千二,對治療季三昧的浪蕩病來說,卻著實是藥到病除的妙法。季三昧與阿蕓足足聊了小半日光景,分食了一碗蓮子,眼見天色轉(zhuǎn)暗,阿蕓終于不得不回家了。臨走時,她戀戀不舍的樣子讓沈伐石扎眼得緊,絲毫不覺那小女孩的目光有多少次偷偷落在自己身上。人走了之后,季三昧就銜著煙管湊了過來:“師父,煙絲沒了?!?/br>近來重新得回了自己的金玉煙管,季三昧越發(fā)抽得肆無忌憚,只把抽煙當飯吃,沈伐石擔心長此以往他會生肺病,更擔心他當著自己的面抽煙,自己的身體會被他勾出什么異樣的反應,便全作自己的懷里根本沒揣著個滿滿當當?shù)臒熃z袋,冷臉道:“沒有?!?/br>季三昧挑了挑眉,一個翻身大大咧咧地仰躺在了沈伐石的大腿上:“……師父覺得阿蕓如何?”沈伐石惜字如金:“挺好?!?/br>季三昧微微皺眉,對這個回答不甚滿意:“她從剛才起一直在跟我聊你?!?/br>沈伐石想,聊我和聊你有何區(qū)別。所以他沒吭聲。季三昧又道:“她總共看了你三十九眼。”沈伐石想,你原來一直看著人家,連人家抬了幾次頭都數(shù)得一清二楚。所以他咬了咬牙,仍是沒吭聲。季三昧:“我看她挺喜歡你的?!?/br>沈伐石什么也不打算想了,他覺得季三昧又犯那信口雌黃的老毛病了,索性繼續(xù)保持沉默。兩個人相對無言地一個坐一個躺,彼此都是醋味彌漫地僵持了半天,季三昧終于忍受不住,自覺寬宏大量地退了一步:“師父,你調(diào)查許泰的背景,結果如何了?”季三昧極擅長在沈伐石發(fā)怒前夕用正事來吸引他的注意力,對他的套路心知肚明的沈伐石卻還是在一瞬間消了火氣,也順手收起了泛酸的心思:“正在查?!?/br>從一開始,季三昧就覺得許泰有些古怪。他年紀不算輕,但就做官來說,他正當盛年,看起來又脾性隨和,待人接物的水準算得上中上乘,既無丁憂,又無惡疾,突然辭官歸鄉(xiāng),著實非常人之行。“我這里有一個傳言,師父想聽嗎?”季三昧躺在沈伐石腿上,仰面欣賞他弧線完美的下巴,在他微微低下頭來時,季三昧一把揪住了他的領子,逼他低下頭來,貼緊他的耳朵,低聲喃語道,“有人傳言,許泰的妻子不是人?!?/br>許久過后,沈伐石才從耳邊滲透的縷縷發(fā)燙的熱氣里剝離出一絲可怖的寒意來:“你聽何人所說?”“我從阿蕓那里聽來的。”“她又是如何知曉?”“我沒和你說過嗎?”季三昧抓了抓頭發(fā),輕笑道,“阿蕓姓龍。”沈伐石蹙眉:“那位給許宅指點風水的姓龍的法師……”季三昧頷首:“就是她的父親?!?/br>……果然很符合季三昧的行事風格,交朋友的第一指導宗旨,唯有“有用”二字。沈伐石問:“她還說了什么?”一碗蓮子,一個下午,這樣低廉的代價足夠讓季三昧敲詐出這小姑娘短暫七年人生的全部內(nèi)容。經(jīng)過精簡提煉后,對季三昧來說有用的部分,大概只有百十來個字。龍蕓其父,名為龍飛安,云羊江右人士,十年前攜妻遷來此地。龍飛安名望甚篤,通風水,知降妖,頗受當?shù)厝藧壑亍?/br>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七年前,龍飛按曾重創(chuàng)一位妖邪,并因此由籍籍無名的小卒,變成了沂州一帶鼎鼎大名的捉妖師。龍蕓的原話是這樣的:“小哥哥,我爹爹八年前斬下了一個妖邪的右臂,一直好好珍藏著。我剛聽到你的名字就覺得耳熟,現(xiàn)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