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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嬰meimei,你醒了?”熟悉的聲音傳進(jìn)耳朵,下一刻,一張大毛臉就出現(xiàn)在了眼前,是羅大川。 他的頭發(fā)和胡子茂盛的已連在了一起,幾乎罩住了他整張臉。不過,一側(cè)臉頰上明顯有傷,被豁開了一條口子。雖是已涂抹了藥,可仍舊很懾人。 “公子呢?”她開口問道,一張嘴,喉嚨里便沖出來一股熱。她微微歪頭,吐出一口血。 羅大川立即上手給她擦拭,“活著呢,別擔(dān)心?!?/br> “原來咱們到了這兒。公子和孟公子兩個人冷的不得了,把他們倆放到那溫泉里泡著?!彼龘?dān)心時間太久,他們兩個真的會被凍壞。 盡管不知他們在那里面經(jīng)歷了什么,可是眼下,救治他們要緊。 “用不著你cao心他們,進(jìn)來之后,就把他們倆扔到那里頭泡著了。那巫人的老巢徹底坍塌了,這邊也保持不了多久。咱們稍作停留,之后就啟程,以免這里塌了,把咱們都悶死?!睂嵲谧卟粍恿耍坏貌煌O聛硇菹?。但凡還有些力氣,都不會想停下來的。 “這一切應(yīng)當(dāng)都結(jié)束了,只不過,猶如做夢?!本従彽恼V劬?,姚嬰動彈不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甚至記憶也不完整。 逃出來后,在那峰頂發(fā)生過什么,她記不清楚了。 只是依稀的記得有粉紅色的煙霧翻滾出來,而他們?nèi)齻€人被籠罩在其中。 似乎有一些什么東西隨著粉色的煙霧和著呼吸鉆進(jìn)了她的胸肺,而她現(xiàn)在,隱隱的覺得有點(diǎn)兒不對勁兒??删唧w是什么,又說不上來。 “結(jié)束了,小爺殺了大把的巫人,臉上背上腿上被砍了數(shù)刀。這不是做夢,是真的。”羅大川粗聲粗氣,言語間卻又皆是爽快。他與巫人不共戴天,報仇雪恨,殺的痛快。 ☆、313、逃出(二更) 全身上下無一不疼痛,那是一種從皮rou到骨頭都在發(fā)麻的疼痛,她雖是沒有被那炸雷給劈著,但她本屬逆天而行之人,那天雷落下,又豈能饒恕了她? 被凍得手和臉多處凍瘡的東哥在溫泉水里浸濕了布料,繼而給她擦拭掉臉上脖子上的血。其實這血在身上,她也根本感覺不到。 讓她難受的是這說不清道不明的發(fā)麻的疼痛,呼吸時胸肺間的不適。但其實想一想,能從那險峰之中逃出生天,已是天大的幸運(yùn)。 給她喝了些水,嘴里的血味兒讓她想吐,之后便也喝不下去了。 東哥扶著她坐起來,她轉(zhuǎn)眼看著遠(yuǎn)處泡在水里的那兩個人,溫泉水一如既往的在冒著熱氣,但是那泡在里面的兩個人頭發(fā)上依舊是白霜。 他們倆至今都沒有醒過來,甚至連睜開眼睛都沒有過。有經(jīng)驗的先生和姑姑輪流的給他們倆檢查,但其實根本就沒查出任何問題來。 “能活著出來,已是大幸。無論有任何的問題,咱們接下來有很多的時間去處理?!苯?jīng)歷過一場大戰(zhàn),現(xiàn)在想想,那就是在煉獄之中。能存活,太不容易了。 “是啊,能活著就好?!笔栈匾暰€看東哥的臉,他的臉一塊塊的紅紫,都是凍瘡。他不會武功,手腳不缺,真的是幸運(yùn)。 看其他人,有的傷的極重,待得養(yǎng)好了,也是殘疾。 經(jīng)過一番休整,已過去了幾個時辰。在這兒待了這么久,須得盡快離開。 他們將齊雍和孟乘楓從溫泉里撈出來,身體大概是泡了很久,還真的不再散發(fā)冷氣。但是頭發(fā)上的白霜依舊在,乍一看恍若什么銀發(fā)老人似得。 將他們倆身上的濕衣袍換下來,快速烤干之后再穿上,之后裹上了厚重的披風(fēng)大氅,立即啟程。 姚嬰眼下能夠自己行走了,只是力氣不太足。東哥和她情況差不多,眼下倒是組成了難兄難妹組合,互相攙扶著,離開這山洞,在冰天雪地之中行進(jìn)。 大地震顫,雪山崩塌的聲音從遠(yuǎn)處出來,其實距離這里還很遠(yuǎn),但是卻也讓人心下惴惴。 若是逃離不及時,被壓在下面,會活活悶死。 夜色降臨,溫度降低,冷的滴水成冰。 東哥亦是氣喘的不均勻,原本是他力氣大一些,架著姚嬰。 但后來就變成了姚嬰扶著他,他真的虛弱的不得了。 這兩個人大概看起來真的太慘了,一直走在前的羅大川忍不住停下來等他們兩個。隨后他動手把他們倆分開,他立于中央,一手一個,拎著他們倆往前走。 姚嬰只覺得想笑,但又笑不出來,太疼了。 后半夜,姚嬰幾次閉上眼睛,連雙腿都不聽從自己的了。 真的是幸好有羅大川拎著她,否則她就真的要趴在雪地里頭昏死過去了。 一路奔走,天色亮了,依舊還是冰天雪地。 深入這塞外有多久,已是計算不清。最起碼姚嬰已沒了概念,甚至她好像很久沒有吃東西了。 也不知走了多少個白天黑夜,總之姚嬰的神智已到了她即便用長針扎自己,都不會振作起來時,忽然感覺這溫度好像升高了。 諸多的人都已是支撐不起,她和東哥要更嚴(yán)重,羅大川精疲力竭,但始終沒放棄拎著他們倆。也虧得他健碩強(qiáng)悍,傷了多處,仍舊力大無窮。 隱隱的,前方的白雪和黃綠之間,有軍隊在朝著這邊而來。千軍萬馬,腳下的地面都在顫抖。 而前行跋涉的人們也似乎是因為瞧見了有迎過來的隊伍,腦海里唯一能夠支撐的那根弦也崩斷了。陸續(xù)的,倒下去,再無起身的力氣。 羅大川也一樣,放下那兩個人,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如牛一樣的大眼睛失去了神采,“累死小爺了!”說了這最后一句話,他便眼睛一翻直接翻倒在地。 后來的事情,其實他們都不知道了,陷入黑暗之中,許久許久。 是疼痛讓姚嬰逐漸有了意識,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往嘴里灌,她也不由得吞咽。身體很疼,吞咽很疼,而且她覺得很惡心,呼吸時都是血味兒,好想吐。 不過,她其實腦子里知道自己需要吃東西,所以盡力的摒棄掉那些,配合著吞咽。 吃過了,她再次泛起迷糊,疼痛猶在,但又好似因為吃了東西,疼痛也弱了些。 這樣反反復(fù)復(fù)不知多久,她的眼皮也有了力氣,逐漸的睜開,光線刺眼,她又不得不合上。 掙扎準(zhǔn)備了許久,再次睜開,仍舊刺眼,但已能撐住。 隨著視野逐漸的清晰,看到的是床頂,溫馨而安逸,好安靜,好暖和。 看來,真的回來了。 此時此刻,她真的覺得,活著真好。 驀地,有房門打開的聲音,姚嬰緩緩的轉(zhuǎn)著眼珠看過去,是一個姑娘。這姑娘她認(rèn)識,是樓里的新人。 此次長碧樓大舉的進(jìn)入塞外,這些新人也來了。不過因為經(jīng)驗不足,并沒有跟著進(jìn)入塞外,反而是在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