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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奴才也該辦差事去了?!?/br>二皇子笑道:“你不說我還險些忘了,下午父皇還要考我功課,晚上又有除夕家宴。本來想著這些事情心情煩悶才練功排解的,沒想到你這一來,反倒高興大發(fā)了!”君合忙奉承道:“能給殿下排憂倒是奴才的榮幸了。今日又逢除夕,奴才斗膽,想向殿下討個紅包,恭祝殿下來年武藝精進(jìn)、學(xué)業(yè)有成!”說著施了一禮。二皇子聽言卻將手一背,道:“你是師我是徒,豈有徒弟給師父包紅包的道理?”又說:“不過是兩句吉祥話,那徒兒便祝師父……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君合聞言忍不住大笑起來,二皇子也跟著笑了一陣,終究還是命人封了紅包。君合揣起紅包,喜滋滋的離了安華宮,才到合余宮來。因李淑嬪一案了結(jié),蘭妃又有了九皇子撫養(yǎng),早已將和靜公主交還給殷婕妤。只是此案終究沒有一個令人信服的結(jié)果,皇帝待殷婕妤也不再如從前般寵愛,因而合余宮縱然表面風(fēng)光,內(nèi)里卻有些隱隱的衰敗之感。君合將程容華裁剪的窗花奉上,又說了幾句奉承話,殷婕妤十分受用,又命人取了一只琉璃瓶來,瓶中有幾支白梅,囑咐君合道:“叫你們小主將這白梅擺在顯眼處,皇上最喜歡的。我這已是失寵之人,往后要多靠程容華了?!?/br>君合忙道:“小主說笑了,此前被陷害一事早已翻案,和靜公主又生得如此可愛,如今正是隆寵正盛,好日子還在后頭呢!”殷婕妤笑笑:“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難為你搜腸刮肚的恭維,也罷,借你吉言,拿個紅包去吧?!?/br>君合千恩萬謝,領(lǐng)了紅包和琉璃瓶告辭,煒衡跟著送他到宮門口,開口道:“今日除夕,可有什么安排?”君合道:“能有什么安排,程容華要去赴家宴,我自是在宮里候著了,今日還要守歲,怎么也要服侍到后半夜了?!?/br>煒衡聽言有些躊躇,君合見他神色古怪,便問:“怎的?”煒衡又支支吾吾一番,道:“想和你一同守歲來著?!?/br>君合噗嗤一笑,道:“咱們在宮里當(dāng)差的哪能事事遂了自己的心?主子都在屋里守歲,你個小太監(jiān)還敢跑?”煒衡頗有些懊惱,道:“自上回中秋,生出這許多事來,你我連一同說兩句話的機(jī)會也無?!倍螵q豫一番,道:“你還有話沒答我呢。”君合一愣,只覺臉上發(fā)燙,道:“你我入宮是為大人的大計而來,怎的總是想些這些有的沒的?!?/br>煒衡見他臉紅,心中卻一喜,道:“大人的事是大人的事,你我的事,是你我的事。”而后窺見他眼神閃躲,便道:“你心中究竟什么想法,且說了罷!成與不成,我不再糾纏?!?/br>君合那日因著酒意,聽了煒衡一番肺腑之言,不免有些蠢動。想到這十多年來與煒衡朝夕相處,因他作伴日子才不致太過苦悶,心里亦將他視為兄長摯友,對他信任依賴,卻不知他早已存了這個心思。細(xì)想一番煒衡對自己亦可謂無微不至,這世上若論至親之人,除卻他也再無旁人了,見他醉眼朦朧地吐露心聲,而后又慌張不已自悔失言,亦知他真情實意絕非戲言,不免有些動容。欲開口回應(yīng)又恐是一時沖動,方才說了日后再說等語。只是沒想到事后幾經(jīng)波折,已過數(shù)月,此事也早已丟開了手。而今煒衡卻苦苦相逼,君合心中不免又慌了神,只得道:“你……你莫再胡說了,且不說你我身負(fù)重任,便是沒了這一層,你我都是男人,我可不做那孌童小倌兒那下流行當(dāng)!”煒衡看他講話磕磕巴巴,滿臉羞紅,更覺無比可愛,便道:“我不過問問你心意,你就想到那兒去了?可見你竟比我更急些!”君合被他如此一說,更覺又羞又惱,道:“你還說不是調(diào)笑我取樂!”煒衡見君合要惱,忙止住笑意,道:“當(dāng)真不是取樂!難道我心里想什么你還不明白?”君合看他又嚴(yán)肅起來,躊躇道:“我并非不明白,只是咱們這樣,還想這些有什么用?且安心些罷!”煒衡道:“你莫再閃躲了,不說有用無用,我只想知道你心意如何。”君合抬眼迎上煒衡深情的目光,道:“我……我不知道?!?/br>煒衡卻輕輕一笑,道:“你不知道,我卻知道了。”君合再抬眼時,煒衡已又換上了那一副不恭的面孔,不滿道:“你知道什么!”煒衡卻輕佻的勾了勾君合的衣帶,道:“日后你就知道了?!?/br>君合打開煒衡的手,橫了他一眼,道:“不同你扯皮,回宮了!”說罷轉(zhuǎn)身就走,只留下煒衡還在原地偷笑。回到慶寧宮,卻聽得殿內(nèi)說說笑笑,正見到晴云走出殿來,連忙上前打聽,原來竟是良怡公主來了,君合一驚,順口問道:“金駙馬可一同來了?”晴云瞅了瞅君合,道:“糊涂了你?駙馬怎么能跑到妃嬪宮里來?”君合自知失言,忙道:“也是,只是良怡公主往日與小主并無交情,怎的突然到訪?”晴云搖頭道:“誰曉得,說話也沒個章法,不知葫蘆里究竟賣什么藥。”她取了一對玉如意,見君合手捧著琉璃瓶,便問道:“這是哪來的?”君合道:“殷婕妤的還禮,我正要拿到殿里去呢?!?/br>晴云道:“且等等罷,待良怡公主去了再說。”說罷捧著玉如意進(jìn)了屋。君合將琉璃瓶放在偏殿,垂手立在正殿門口候著,聽里面不過說些家常話,也聽不出什么端倪,不多時,良怡告辭,君合便跟著相送至宮門口。出了宮門,良怡卻又轉(zhuǎn)回身,君合忙施了一禮,良怡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問道:“你可是這里的首領(lǐng)太監(jiān)?”君合忙答道:“正是奴才。”良怡又問:“你叫柳君合?”君合一驚,道:“是?!?/br>良怡輕笑一聲,道:“你抬起頭來。”君合不明所以,只得順從的抬起頭,良怡定睛看了看,又笑了笑,道:“果真生的俊俏非凡,難怪了。”君合一時惶惑,正要請罪,良怡又道:“有些事,天知地知。而今你已非同往日,有些個心思可是不該你們這些奴才心里存著的。話我且就說到這,回去罷,此事不必跟你家小主提起。”君合只得連連應(yīng)承,心中思忖,良怡公主絕無可能知道自己的名字,唯一的解釋便是天同有所透露,且聽她所言所語字字敲打,卻又不甚明白,心中一陣打鼓。回到宮中,君合到偏殿取了瓶子去奉給程容華,正聽得程容華與晴云和瓊煙探討良怡的來意,皆有些莫名其妙。君合奉上瓶子并交代了殷婕妤的囑咐,晴云道:“殷婕妤這是想讓小主幫襯著,讓皇上能想起她的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