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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娘的小雞崽!”“給你幾分顏色你還開染坊了是吧?!”那領(lǐng)頭的體修五大三粗,一臉兇相頗為駭人,“你還敢提劍修!劍修他媽的都是群怪物你不懂?!那礪劍長老自己當年就是屠了全家滿門才被上代掌門收留的,能算人嗎???”我的腦中剎那嗡的一聲,全身的氣都亂了。“還吹他是仙人下凡必遭此劫呢,呸!都是群冷心冷肺的怪物!根本都是靠磕仙丹才漲得修為!哪像我們普通弟子天天靠命拼殺在外做任務(wù),才能用一點貢獻值換最普通的草藥!再碰上你們這些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兒!真是晦氣!走!這破草咱不要了!”在我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身體已經(jīng)自動擋在了那群人面前。我的腦中從未這么亂過,胸口也盡是一腔濁氣,可我的腳像灌了鉛似的,不肯挪動一步。“你小子是誰???來給百草閣出頭的?”有人拉了拉這領(lǐng)頭的衣襟,跟他耳語了幾句。“……呵,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原來是你啊,那還真是久仰大名?!彼姨撎撟隽藗€揖,“這年頭人的日子可真是越來越難過了,連棵樹都能得道成仙,再過幾年咱們這兒是不是還能開個動物園?。俊?/br>眾人哄堂大笑。“我說你也不用為你師父抱不平。就單說你,這聚清觀上下誰不知道你這一身修為怎么來的?還不是靠老祖天天用仙霖灌出來的?怎么著,得了人的大恩雞犬升天了,現(xiàn)在反過來教訓人?這叫什么?恩將仇報?”他冷笑一聲。“你配嗎?若不是你背后有礪劍長老給你撐腰,你算個什么東西?”日光中,那男人沖我咧開牙齒。我一陣頭暈?zāi)垦?,遍地生寒?/br>“你跟你師父,根本就是個大怪物教養(yǎng)了個小怪物。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那天我完全不記得自己做了什么,等我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靈植園附近的地面全開裂了,無數(shù)草木藤蔓一起瘋長,把所有人都纏在原地不得動彈。而我站在廢墟中央,周身像被浸在沸水里,靈脈錯亂,劇痛難當。直到那個清俊無塵的身影出現(xiàn)在我身前,我才知道,此時此刻,我最痛的部位居然是心。好奇怪啊,我一個靈體為何竟能像人一般生出心來。我望著那對金色的眼睛,明明想說話,卻痛得發(fā)不出一個字,最終只能狼狽不堪地昏死過去。第99章逆轉(zhuǎn)冒險(十一)許久之后靈芝精告訴我,那天我一身近結(jié)丹期的修為毫無章法地原地爆開,不僅把靈植園的房舍毀了大半,自己更是差點走火入魔。還好師父及時護住了我的靈脈,不然我的靈體恐怕會當場潰散,若是傷及神魂便是連大羅金仙也救不了。當師父損耗自身靈力吊著我的命的時候,我卻沉淪在紛至沓來的幻景里,苦苦掙扎找不到出路。我便是不懂,若這世間萬物皆由大道衍化而來,為何還有優(yōu)劣貴賤之分。天地與粟米、毫末與丘山、鳥獸與人,在大道之下應(yīng)當都沒有絕對的高下分別。我日日在課堂上念誦“以道觀之,物無貴賤”,不正是如此嗎?但是在我眼前發(fā)生的事卻總是與書上寫的背道而馳。不管是外門弟子還是內(nèi)門弟子,所有人都在為壓人一頭殫精竭慮。越接近大比越是人心惶惶。人人都在爭靈草、爭丹藥、爭目所能及的一切。李世修曾對我說,這外界有一條不成文的規(guī)矩,便是修為高一層便能定人生死,殺人奪寶更是常態(tài)。是我錯了嗎?身為草木卻妄圖與人學“道”,空有修為心性卻毫無長進。但是師父又有什么錯?天資卓絕遠勝常人為何也要受同類忌憚?甚至還得忍受莫須有的詆毀?我尋不出答案。我想,也許是因我自開了靈智以來,從未踏出那山門一步。我從未入世,卻學人出世。在那些師兄們看來,我的滿身修又何嘗不是一種嘲諷——當他們?yōu)榱艘恢觎`草爭執(zhí)不休、勤修苦學卻止步于煉氣期,而我自有高人相助,修行順遂平步青云。我無意相比,但是我的存在本身許是他們眼中的另一種“天道不公”。就在我渾渾噩噩神識紊亂之際,那些紛亂的幻景里橫空出現(xiàn)一抹瑩白色的流光。那流光宛如一只蜻蜓,許許停在我浮沉的意識中央。“賀榕?!?/br>他喚我。師父。我想應(yīng)他,身體卻沉重萬分。內(nèi)心焦躁起來,一時間原地仿佛掀起了黑色巨浪,險些吞沒了那蜻蜓。“人神好清,而心擾之,人心好靜,而欲牽之……”師父開始緩緩念誦。“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靜,澄其心,而神自清?!?/br>磁性的低吟縈繞心頭,讓我浮躁的思緒慢慢沉淀了下來。“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滅。”我在黑暗中睜開眼睛。師父站在我的面前,他白衣勝雪,面容沉靜。我急于跪下謝罪,但是他卻對我搖了搖頭。“你可知此地為何處?”我這才發(fā)現(xiàn)這里并非聚清觀的任何一處,甚至也不在浮月島上。“你的魂魄隨靈體一同離散,不愿歸位。為師只能牽引你的三魂七魄,暫存法器之內(nèi)?!?/br>“三魂七魄?”師父金色的雙眼定定看著我。“你乃靈木所化,命魂為你先天固有,天地二魂則為靈智開啟后感應(yīng)天地所得。一般而言,三魂聚首、七魄歸位便可修出元神。而你雖善于感應(yīng)天地,魂魄卻較人而言更易離散,輕則喪失靈智、重歸蒙昧;重則命魂一同崩散,神魂俱滅,不入輪回?!?/br>見我依然有些呆傻,師父的眼底難得浮現(xiàn)出了一絲無奈。“也就是說,你差點爆體而亡?!?/br>我確實沒想到自己的一時失控會引來如此大禍。后怕雖有,但更多的還是為師父添了麻煩的羞愧。于是接下來他問什么,我便答什么,把那日在靈植園發(fā)生的事和心頭困惑一五一十都同他說了。師父聽后,沉思半晌,并未指責我什么,而是抬手掐了個法訣。轉(zhuǎn)眼之間,我的腳下由剛才的虛空變?yōu)榱颂咸炀蘩?。冰冷的腥臭味撲面而來。這海上陰云密布,電閃雷鳴。在這片震天撼地的暴風雨中,有一葉小舟獨自在濁浪間上下起伏。那舟上不足十人,都是精壯威武的漢子,他們或持船槳、或持叉戟,朝那大浪聲嘶力竭,頂風高歌。忽聽一陣振聾發(fā)聵的尖嘯,海面下驟然鉆出一頭龐然大物,它的眼珠子就有一人多高,巨口一開更是氣吞山河。氣浪推得那小舟瘋狂旋轉(zhuǎn)。可那號子聲依舊聲聲入耳,夾在海浪聲、咆哮聲、和雷鳴之間,似遠又近,悲壯蒼涼。我被這天地異相震得瞠目結(jié)舌,師父揮了揮衣袖。只見那洶涌大海霎時縮小,巨獸也化為了一尾小魚。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