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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沒的。有時間找我,不如多在自己的貨上下下功夫?!?/br>杜夏可眼睛瞪紅了,卻又無可奈何,他嗓音沙啞,像孤注一擲,“說到底……都是一家人,你這么做,是斷自家的財路,老爺子不會同意的?!?/br>“是你傷人在先?!倍啪恼眍I(lǐng)口,并不把杜夏可的話往心里去,“即使老爺子向我要解釋,我也是這個態(tài)度?!?/br>杜夏可再次被保安拉住,怎么也掙不開。他站在原地,像沒受過這種屈辱似的,他用力攥緊拳頭,渾身都在發(fā)抖,“你究竟要怎樣才肯讓你哥那邊收手?”杜君棠冷冷回望杜夏可,沉默著,似乎在認真思考他這個提議。那目光極淡漠,卻看得杜夏可脊背直冒汗。“額頭,下巴,后背,左腳踝?!倍啪牡囊暰€從頭到腳掃過杜夏可,他嗓音低沉,口吻冷靜,像在宣布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事,話里的堅決卻是不容反駁,“我保鏢受過的,你原樣來一套。”杜夏可有一剎不可置信,他覺得杜君棠就是在侮辱他,登時聲嘶力竭地辱罵起來。罵的盡是些不堪入耳的,嚇得保安們?nèi)珦溥^來捂他的嘴,捂完還不忘觀察自己老板的表情。杜君棠倒是沒有更強烈的反應(yīng),他最后瞥了杜夏可一眼,轉(zhuǎn)身便朝電梯方向去了。叢陽慢他一步,對著撲騰來翻騰去的那一團擠眉弄眼,“還愣著干嘛!不送出去等著一起過年???”說罷,又快步追上了杜君棠。電梯門緩緩合上了,隔絕了外面的嘈雜,這方寸間霎時顯得格外安靜。杜君棠常年一張撲克臉,連一直跟著他的叢陽也無法判斷他此時究竟是不是在生氣。叢陽戰(zhàn)戰(zhàn)兢兢站在他老板十五公分開外的地方,連馬屁也不敢拍,生怕自己拍馬蹄子上,被杜君棠一腳踢進太平間。“我以前……”杜君棠目視前方,連個眼角都不給叢陽,驀地開口,叢陽差點沒反應(yīng)過來老板是在跟自己說話。叢陽眨巴眨巴眼,趕緊狗腿地朝他老板的方向俯身側(cè)耳,“您說!”“我以前,去過A市嗎?”第14章“這……這我就不知道啦,”叢陽思忖片刻后,回道,“大少聘我過來時,您在C市已經(jīng)待了很長時間了?!?/br>“是車禍前么?”杜君棠垂著眼睛,叫人看不出情緒。叢陽點頭,“是,那會兒您還小呢?!?/br>電梯“叮”一聲到了樓層,杜君棠這才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叢陽,三十出頭的年紀,還是沒個正行,這么一句話從他口中說出,多少有些搞笑。“那你確實跟我很久了。”“???……啊?!眳碴柋桓沣铝?,含混應(yīng)著。“這個月工資多拿百分之十吧,”杜君棠先一步出了電梯門,“這些年也苦了你了?!?/br>他是走得瀟灑。留叢陽一個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了一天,總覺得杜君棠的意思是要炒他魷魚,叫他提前退休。叢陽想起新來的那位被他“拋尸”過的兄弟伙,內(nèi)心悲憤無比。大老板這是赤裸裸的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br>下班時,大老板一腳跨進自己的私家車,尾隨在后面的叢陽忽然冒了出來,懇切地表達了自己絕無二心,以及對工作崗位的深深熱愛。杜君棠倚在車門邊,默默聽了許久,才開口問:“我現(xiàn)在在你心里到底什么樣兒?”叢陽滔滔不絕的嘴霎時給堵住了。他知道自己會錯了意,尷尬地清了清嗓子,試圖扭轉(zhuǎn)一下自己的形象,轉(zhuǎn)口道:“啊……啊其實,我主要是想問您,關(guān)于樊沛那個藥檢報告……”“我不是警察,”杜君棠淡淡道,“查案不是我的工作?!?/br>叢陽聞言一頓,機警道:“我明白了。”烏云重重地壓下來,開闊的道路綿延向遠方。杜君棠曾無數(shù)次孤獨地駛過這段路,聽雨刮器機械地運作。他機械地駕駛,機械地生活,一直向前,他常以為他要開向天際線。然后或存在,或毀滅。時間的巨塔轟然倒塌,隨流水去往他不可抵達的另一端。像一切都沒發(fā)生過一樣。杜君棠總覺得他并不畏懼寂寞,他和寂寞似乎從很早時就已渾然一體。他無需和生活博弈,無需和命運較量,沉寂著,像頭不爭不斗的困獸。在多年看不到頭的忙碌中,他竟然也這樣幸存了下來。倒不知是幸是不幸了。杜君棠雙手把著方向盤,五指和掌心將觸感一點點傳送回大腦。他專注地開車,讓習慣主宰著行為。那次意外之后,他曾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再開車。再上手時,似乎也是靠著這一點試探的回憶。他恍惚著抬起右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他已經(jīng)完全記不起來了,當時的感覺。杜君棠摸出手機,在通訊錄中調(diào)出了彭筱煙的名字。杜家?guī)缀鯖]有人知道那次意外給他帶來的附加病癥。而彭筱煙一如從前,幫了他許多。可杜君棠從不知他以前離開過杜家,離開過C市。為什么他會不知道呢?那她會知道嗎?杜君棠瞥了一眼屏幕的亮光,眉頭微蹙,時間線橫著豎著在大腦中還原。那光漸漸黯淡下去,杜君棠將手機扔回副駕的座位上。彭筱煙大概向他隱瞞了什么。回家的途中就開始下雨,杜君棠在門口收了傘,推開門時,屋內(nèi)顯得格外溫暖。江帆閉著眼,蜷縮著躺在地上,杜君棠第一眼看見時,捏著傘柄,無意識抿了抿唇。待視線停駐得足夠久后,杜君棠才反應(yīng)過來那家伙是睡著了。他關(guān)了門,扶著鞋柜換了鞋,從頭到尾,江帆都沒有半點要醒的意思,睡夢香甜。杜君棠多少帶了些不平衡的心理,朝江帆走去,停在一旁,不客氣地給了他一腳。江帆被鬧醒了,利落地一翻身,狀態(tài)還有些迷瞪,他仰起頭,看清來人,帶著鼻音問好:“老板,您回來啦。”“為什么睡這兒?”江帆答非所問:“您回來得比平常晚。”“半道上下雨了,”不知為何,杜君棠格外的好耐性,“你改敬語倒挺快?!?/br>江帆沒起身,試探著向杜君棠湊近了些,用腦袋輕輕蹭了蹭杜君棠的小腿。天曉得他有多緊張。心臟不受控地狂跳著,脊背的肌rou也下意識繃緊了,他強忍著,才止住了放肆親吻那人的渴望。杜君棠似乎被江帆的溫順取悅了。他抬腳,踩著江帆的胸口,將他重又踩倒在地上。江帆沒有畏懼,只是眨眨眼,一只手慢慢摸上了杜君棠的腳踝。他不敢握實了,只將手輕輕覆在了上面。杜君棠踩著江帆,感受著他胸口愈發(fā)急促的起伏。他喜歡這樣的狗,任何反應(yīng)都直白誠實。江帆額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