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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咱們可以循序漸進,找個地方坐下來談?wù)劊媚?...” 春煙不知去了何處,爛漫層疊的木芙蓉間,她避不開,躲不了,堪堪被這登徒子圍了個正著。 “那二百五是誰?”言罷,顧紹禎便劇烈的咳了起來,他用帕子掩住唇,腥甜的氣息涌上喉間,本就虛弱的肺腑好似被抽調(diào)了血液,他躺在榻上,周遭是輕紗覆蓋的簾幔。 朱桑抱著胳膊踮起腳,看了會兒便皺眉回他,“不認得,照時辰來看,周廷軒該來了,許是路上耽擱,公子,要不要我去...” 顧紹禎揮揮手,啞著嗓子道,“留條命活著便好...” 朱桑疾步行至山頭,拔劍一揮,略過的木芙蓉齊刷刷的掉落,周廷軒在此時望見了溫良良,朱桑便立時收了劍,隱在暗處。 “溫姑娘,在下來遲了,這位是?”周廷軒身量高,雖是客氣,卻因比那男子高出一頭,而顯得極具壓迫感。 他走上前,順理成章的牽過溫良良的胳膊,往外輕輕一帶,那人便有些瀉火。 “你是誰?” “公子如何稱呼?”周廷軒擋在溫良良身前,眉目溫和,卻是一臉的不屑。 “柳仁,咱們京中紫金閣知道嗎,那是我舅舅開的,你....” “哦,原是數(shù)月前輸了官司的紫金閣...”周廷軒恰到好處的一頓,便如愿看到他一腔炫耀沒來得及施展便偃旗息鼓的萎靡狀。 “也是巧了,本官當時參與了案件的審理?!?/br> 便是再傻,也該知進退,果然,那人聽完,面上一陣紅一陣白,最后悶悶的拱手一抱,灰溜溜的走開了。 “周公子怎會來此?”溫良良環(huán)顧四周,并未發(fā)現(xiàn)旁人的影子,如火如荼的花叢間,只有蜂蝶翩翩起舞。 周廷軒摸了摸下頜,微微一轉(zhuǎn)身子,替她撥開頭頂?shù)幕ㄖΓ瑑扇艘煌较伦摺?/br> “是我父親催促的,數(shù)月前府里無端去了好些個媒婆,非要給我說親,被我拒絕后,我母親很是不悅。 正逢今日游園會,兩人便非要我來這走走,沒想到,卻是遇到了溫姑娘。” 溫良良一邊走,一邊屏息凝氣,她覺得周遭有股熟悉的味道,甜絲絲的,濃的好似叫她體內(nèi)的血液叫囂起來。 她狐疑的暗暗觀察,兩人來到一處較為廣闊的平地,此處搭建了許多小亭,皆以帷幔懸掛,內(nèi)里的情形掩映不定。 “溫姑娘別動?!?/br> 周廷軒咽了下口水,溫良良見他的視線落在自己頭頂上,便跟著往上翻了眼睛,“是什么?” 她素來害怕可以蠕動的蟲類,尤其是聽到周廷軒忽然喊了一嗓子,便愈發(fā)覺得發(fā)絲上有個胖胖的蟲扭來扭去,她臉色煞白,甚至口干舌燥,只能求救般看向周廷軒。 周廷軒從沒覺得一個人可以這樣好看,只望著她便覺得歲月靜好,美人可期。他的手指落在溫良良的發(fā)絲上,捏起一斑粉白相間的花朵,遞到溫良良面前,笑道。 “便是這朵擾人的小花?!?/br> 溫良良松了口氣,再看他時便不覺有股嗔怒。 小亭里的人幽怨的看著他們,咳得仿佛天崩地裂,頃刻斃命。 顧紹禎軟趴趴的靠在枕頭上,自覺好似傷春悲秋的閨閣怨女,朱陌看的起勁,還時不時與他匯報進展。 “公子,沒想到周廷軒看起來斯文儒雅,對著姑娘倒會撩撥,你瞧你的臉跟脖子,紅的跟火燒云一樣。 哎,公子,方才周廷軒可是牽過夫人的胳膊,那叫一個自然,還有你沒瞧見他給夫人摘花瓣的情形,活脫脫戲曲里的才子佳人?!?/br> 彭吉抱著胳膊瞥他一眼,見顧紹禎臉色愈發(fā)鐵青,便忙咳了幾聲,提醒朱陌。 “彭叔,你也這樣覺得對不對?我就說,公子挑的人,委實不錯,人品好,家境好,關(guān)鍵長得也不錯,百里挑一的好人家?!?/br> “你有完沒完?!迸砑K究沒忍住,提了音調(diào)兇他。 朱陌吐了吐舌,狀若無意的自言自語道,“公子看著不氣嗎?” 顧紹禎翻了跡眼白,怎的不氣,快一命歸西了。 他搓著虎口,又不甘心的瞥向簾幔外的兩人。 溫良良手里握著一把花枝,周廷軒還坐在樹杈上,蕩著腿對她笑。 道德敗壞,顧紹禎如是想,溫良良必然不會喜歡這種道貌岸然的書生,他心里十分篤定,然而,下一刻他卻覺得臉巨疼。 周廷軒上前,與溫良良同坐在美人榻下,俯首低語,兩人好似聊得十分投機。 “我瞧著公子再看下去,便要吐血了?!敝炷敖袢崭裢夥闯?,酸言冷語沒多時便冒幾句,彭吉屢次瞪他,然都無濟于事。 “你不必激我,鬼醫(yī)圣手我也只是聽過,興許江湖上根本沒有這號人物。 藥王對我的病都束手無策,何苦抱著希望再來一場空歡喜。” 顧紹禎有氣無力的合上眼皮,皙白的手指一下一下的點在榻上。 朱陌便沒了主意,喉間一澀,暗啞著嗓音道,“我便不信找不到!” “你們不是暗中找了半月嗎?如何,若是有消息,恐早就與我稟報了。 罷了,我想要做的事情,也都安排好了。 該死的人,一個都躲不掉,那些謀害我母親的,間接殺害祖父的人,都將得到他們該有的懲罰。” 他從出生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命短無常。 好歹也成過婚了。 可惜,沒留下子嗣。 “溫姑娘可知道木芙蓉可入菜?取新鮮雞脯rou,切薄片,掛蛋糊,用沸油滾一邊,再調(diào)湯汁,最后加入木芙蓉,名曰芙蓉花雞片。rou片雪白柔嫩,鮮香滑膩,如芙蓉層層蕩開。 也可洗凈晾干,待來年春筍出土后,一同煨煮做成雪霞羹,春筍的香氣融合在花香里,想想便覺得垂涎欲滴?!?/br> 溫良良微微一笑,抿著唇回他,“公子竟也通曉廚藝,我只以為你詩書滿腹,是個只懂得附庸風(fēng)雅的膏粱子弟?!?/br> 周廷軒忽然愣住,溫良良瞇起眼睛,想起在采薇館認識的時候,此時卻沒有避諱,仿佛間接承認了自己便是蒹葭閣內(nèi)的阿蕪姑娘。 顧紹禎坐了起來,倚靠在廊柱上,似望婦石一般,百轉(zhuǎn)糾結(jié)。 這個周廷軒,原是自己小瞧了他,三言兩語引得溫良良心情大好。 他很惆悵,咦很失落,可他沒法子,就像明知對方是來搶人的,還得笑臉相迎,甚至配送十里紅妝。 真特么賤。 想到此處,他又嘔了口血。 “阿蕪...不,你便只是溫姑娘。”周廷軒回過神,嘴角的弧度依舊沒有變,他捏著那一支粉白色的花,轉(zhuǎn)了一圈,旋出淡淡的清香后,又道。 “實不相瞞,自金陵一面,溫姑娘便入了我的心,廷軒不才,憑記憶做過一幅畫,樣貌雖然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