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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肺,她卻置若罔聞,如今看來,卻是早就心知肚明。 慶安帝一生謹(jǐn)小慎微,年少被先皇嚴(yán)厲教導(dǎo),婚后受皇后及其弟挾制,現(xiàn)下大權(quán)回籠,便有些彷徨不自知的意味,既想要出出幾十年的悶氣,又想頂個(gè)賢明仁德的名號。 宋昱琮是他最喜愛的兒子,他想封其為太子,又怕權(quán)勢一朝被奪,再度過的窩窩囊囊。 溫家案子始末緣由慶安帝一清二楚,當(dāng)年被皇后脅迫定了罪,雖說不是自己本意,但圣旨是他親筆寫的,大印也是皇后給他,他自己蓋上的。 這案子,慶安帝不會認(rèn)。認(rèn)了便等于承認(rèn)當(dāng)年的自己昏庸無道,為保性命屠害忠良。 “我今日見到了故人,曾經(jīng)像兄長一樣待我極好的人?!?/br> 顧紹禎稍微翹起的唇角不覺落了下去,呼吸跟著一滯。 “我與母親寄人籬下的卑微日子里,我曾無數(shù)次幻想他能早些過來找我,救我于水深火熱。便是給你沖喜的那一年里,也不曾放下這個(gè)執(zhí)念。 顧紹禎,直到今晚我才忽然想通了,與其將希望放在他人身上,不如自己好好掙個(gè)前程。我不知道那一夜他為什么沒有赴約,卻也慶幸他當(dāng)時(shí)沒去?!?/br> 顧紹禎冷哼,不由暗想,還能因?yàn)槭裁矗驗(yàn)槲壹ň俊?/br> “母親再不好,我也不能將她扔下。顧紹禎,你得好好活著。沈老板說,你這皮囊天下第一,便該有個(gè)孩子來承繼。 沒準(zhǔn)日后我們還能做個(gè)親家....”溫良良的手指描摹著他的眉眼,忽然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眼角熱乎乎的,她抽了抽鼻子,漸漸睡了過去。 顧紹禎只覺得冰涼的皮rou下,血液在肆意的叫囂著,喧鬧著,熱烈的澎湃沸騰著,喉間水分逐漸被蒸發(fā)吞噬,干啞麻癢的感覺襲遍全身。 他不動聲色的咽了下口水,睜開眼睛,心中卻愈發(fā)明朗起來。 若他有個(gè)孩子,母親便一定是這個(gè)沒心沒肺的女人。 ...... 清晨的官道上,日頭還未升起,霧氣繚繞,道路濕滑。 顧紹禎捏著殷紅的唇,嘴角掛著一抹詭異古怪的笑,彭吉掀開簾子的時(shí)候,硬是被嚇了一跳,他拱手抱拳,試探著問道。 “公子,劉彥那廝被斷了手腳之后,仍然不知悔改,我便按照您的吩咐,將劉家買官的賬本交給了知州?!?/br> “嗯。” 顧紹禎沒抬頭,只是用手指按在唇邊,眼角含笑,很是反常。 “夫人...姑娘從前跟那些入閣的世家子要了名錄,沈香君整理好,全都給她送到家里去了。姑娘走后,沈香君便找來早就訓(xùn)好的人做了替身,蒹葭閣價(jià)碼提升一倍,接待的賓客更為挑剔苛刻。” “嗯?!?/br> 顧紹禎還是沒有反應(yīng),彭吉有些納悶,便忍不住問。 “公子,你在笑什么?” 顧紹禎這才抬起頭,很是疑惑的摸了摸臉頰,反問道,“我笑了嗎?我真的在笑?彭叔,大約是有喜事將近吧?!?/br> 彭吉一拍大腿,若非是主子,他早就拿白眼伺候多回,還以為這次能有什么進(jìn)展,至少將溫良良帶著回了京城,沒成想,到底乖戾的過了。 馬車晃晃悠悠進(jìn)了城,顧紹禎一路無眠,臨到驛站前,他又喚了彭吉進(jìn)車。 “彭叔,買些花色新穎的錦緞,妝匣,胭脂水粉的都選最金貴的,一應(yīng)備好,以待入府享用。” 彭吉錯愕,他摸了摸額頭,半是狐疑的往后退,剛要放下簾子,便重新湊了回去,壓低嗓音問道。 “公子,你看上哪家姑娘了?” “溫家的?!?/br> 昨夜溫良良與他說了一夜的話,似乎遠(yuǎn)比她進(jìn)顧家的那一年都要多。他的胳膊都被壓麻了,卻還是一動都不敢亂動。 溫良良親了親他的臉,軟軟的,濕漉漉的,那一下,便是死也值了。 “公子,夫人要跟你回去?!” 彭吉幾乎要叫起來,惹得朱桑與朱陌齊齊看了過來,他定了定心思,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狂喜,扒著門框叫道。 “我就知道公子待夫人的心思,她遲早明白。定是公子誠心感動了上天,夫人不計(jì)前嫌....” “彭叔,你在說什么?” 顧紹禎蹙著眉頭,廣袖一甩,弓著的身子立時(shí)坐正。 “我什么都沒說,我替公子高興!” 說罷,簾子一松,彭吉騎上馬滿臉雀躍的趕上朱桑和朱陌,三人不知聊了什么,不多久便相顧仰天大笑起來,頗為酣暢。 顧紹禎咬著下唇,溫良良是要進(jìn)京,那也是自己想法子逼進(jìn)京的,若說誠心感動上天,倒不如說是他的苦心得到了償還。 她那樣自以為是,自覺為他考慮的樣子,猴年馬月也不會跟他走。 自然是要用些手段,用些法子逼迫才對。 ...... 春煙整理好外間的包袱,又把幾盆長勢旺盛的花草搬到太陽底下,澆完水后,這才將涼好的補(bǔ)藥端到里間。 馮玉琬如今雖然依舊瘦弱,兩頰卻比從前有了光彩,她正坐在桌前對鏡畫眉,身上穿的是蜀錦新衣,下罩百褶如意裙,有些溫婉矜持。 “夫人,先把藥喝了吧,待會兒便涼了?!?/br> 春煙舉著碗,瞥了眼妝匣的翡翠玉簪,見馮玉璇手一抖,便連忙擱下藥碗,上前為她簪到發(fā)髻里。 馮玉琬喝完補(bǔ)藥,又慢悠悠擦了擦嘴,聽到外頭有人叫喊,忍不住皺著眉頭起身去看。 春煙眼疾手快,上前給她披上披風(fēng),攙著她的胳膊往后院走,一邊笑一邊折了枝開到葳蕤的梨花,湊到馮玉琬鼻間。 “夫人,你聞聞,香甜的厲害?!?/br> 她給外面的小廝使了個(gè)眼色,便有人立時(shí)往外去過去處置。馮玉璇自打從牢里放出來,也不知從哪得了信,日日到府門口鬧騰,起先姿勢還有所收斂,后來便破罐子破摔,愈發(fā)像個(gè)潑婦一般。 話沒說幾句,便哭天搶地的大喊大叫起來。 “春煙,外頭是誰來了。我聽著像是jiejie的聲音。” “夫人,你聽錯了,咱們?nèi)ズ笤鹤?,那邊花開的更好?!?/br> 馮玉琬蹙眉回過身去,正見馮玉璇一屁股蹲到前廳門口,抱著柱子死活拉扯不開,不由心下一驚,推開春煙的攙扶,厲聲道。 “眼下何事都要瞞我了嗎?!” 未待春煙回復(fù),她便疾步往前廳走去,氣勢洶洶,步幅碩大,絲毫顧不上春煙的追逐。 直到被一人硬生生拽住胳膊,猛然一拉,這才收住腳步,一扭頭,兇神惡煞的呵斥,“放肆!” 溫良良冷了眸子,雙手握住馮玉琬的胳膊,很是淡然的瞥了眼馮玉璇,吩咐小廝,“把她拖出去,若是掰不開胳膊,便用棒子打出去!” 馮玉琬難以置信的看著溫良良,她面目平和,目光堅(jiān)毅,還未想好如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