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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和離后她炙手可熱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3

分卷閱讀23

    陵城的正事沒查完,倒有閑情喝花酒。

    顧紹禎瞇起眼睛,神思冷靜的在腦里迅速過了一遍。

    馮玉璇大鬧采薇館的事情傳到劉彥耳朵里,那人極愛面子,一氣之下與趙阮清退了親事。兩家撕破面皮,趙源鳴鼓狀告劉彥侵吞嫁妝,以錢買官,劉彥伙同金陵縣令官官相護。

    趙源不得以變賣了府邸,如今全家上下窩在一處冷僻的院子里,宋昱琮尋不到人,自然找不到溫良良。

    與此同時,城中會有人無意散播出,溫良良已經嫁人的消息,想必宋昱琮聽到后,不會再去煩她。

    顧紹禎嘴角拎了拎,眉眼瞬時溫和許多。

    樓下那個人影還在腦子里打轉,皺眉肅穆的樣子跟小時候如出一轍,溫良良心跳的厲害,好像隔了千山萬水,一切都回到未發(fā)生之時。

    溫家未倒,她還伏在祖父的膝頭,跟著習字讀書。母親嘮叨,父親溫和,溫府里的每一處花草樹木,芳香依舊。

    可一眨眼,大廈傾頹,溫府被抄,從此寄人籬下任其欺凌。

    她壓下回憶,佯裝淡定的行至塌前,伸手捧起茶盞,很是溫婉的送到矮幾上。

    還未放穩(wěn)當,手心發(fā)滑,茶盞臨落之時歪了一下,整個咣當一聲轉了幾圈,正好跌進顧紹禎疊起的腿彎處,霎時一陣刺疼燙的他胸口一緊,幾乎本能的蹬腿一踹,黑漆漆的兔毫盞啪的落到地上,摔了粉碎。

    溫良良這才回過神來,從懷中抽出巾帕,手忙腳亂的替他擦拭整理。

    錦緞濕透,貼著膝蓋隱約看清里面膚色通紅,溫良良內疚的抬眼偷看,卻見顧紹禎忍著疼,雙手攥成一團,曲起的膝蓋微不可查的顫抖著。

    溫良良更加自責,再抬頭時,睫毛上掛了一層濕漉漉的霧氣,明亮的眸子暈了春水,晃漾著,貼在下瞼欲落不落,面紗遮住她緊咬的唇,捏著帕子的手小心翼翼的按在尚是熱燙的褲上。

    顧紹禎心里只覺得可笑,卻又無比沉浸在這種被燙的微甜之中。

    他伸出胳膊,手指蜷曲,拇指和食指捏著溫良良圓潤纖巧的下巴,輕輕就著薄紗擦了擦,溫良良想往后退,顧紹禎早已看透她的意圖,兩指用力一捏,溫良良吃疼,鼻子一酸,淚珠啪嗒一下掉了下來。

    顧紹禎看著那顆眼淚滾過紗面滑出一道淺淺水痕,不禁有些怔然,他的手指順著柔軟的下巴移到臉頰,拇指湊到瑩潤的眼底,慢慢擦了一下淚痕,又掀開拇指看了看。

    溫良良不知為何,腳底生根一般,任由他手掌握著小臉,她仔細嗅了嗅,檀香氣味仿佛將面前這人腌過一般,從里到外嗆得厲害。

    她忍下不適,搖搖頭,撇開那縷浮在表層的味道,檀香味道下面,似乎還有種別的,苦澀卻又特殊的氣味,她閉上眼睛,細細體會,忽然耳邊一涼。

    眼睛猛地睜開,金質面具近在眼前,一雙詭譎深邃的瞳孔直直的對上她驚慌的眸子,顧紹禎修長的手指正摸索到她耳后的銀鉤,只要往上一挑,面紗滑落,她便無可遁形。

    當她露出真容,該是怎樣一副神情?憤怒,羞愧,或是不安?

    顧紹禎只是將手指停在銀鉤上,好整以暇的勾了勾唇,眸眼含笑,溫良良回手壓上銀鉤,連同那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掌一同壓在耳上。

    嗡的一聲鳴響,溫良良兀的呆住,兩人仿佛石化一般,彼此不明所以的對視著。

    顧紹禎愈發(fā)煩亂,不只是煩亂,心里竟有種隱隱的渴望自某處升騰而起,竄到胸腔一發(fā)不可收拾,雀躍著,喧囂著,叫嚷著,蓄勢待發(fā)的蓬勃著。

    他的手指冰涼,被那一抹溫暖壓住,仿佛被捂化的冰塊,一滴一滴的落下汗來。

    “公子,你若看了我的臉,便不能活著走出采薇館?!?/br>
    溫良良平息了呼吸,松開手繞過顧紹禎的胳膊站了起來。

    顧紹禎似乎嗤笑一聲,那聲音叫溫良良猛然想起某人,她放緩了腳步,抱著藥匣的手微微收緊,指甲刮著香樟木的匣面,發(fā)出呲嚓的響聲。

    她從容不迫蹲下身去,顧紹禎伸直了腿,由著她解了褲腿,柔軟的手指挑開那層濕透的錦緞,酥麻感自下而上傳來,他閉上眼睛,咳了兩聲自恃鎮(zhèn)定。

    溫良良從藥瓶內摳出一團褐色藥膏,涂在掌心對起來搓了搓,挑眉望著那張金燦燦的面具,輕聲道。

    “公子,阿蕪可否觸碰你的膝蓋?”

    顧紹禎睜開眼睛,他啞著嗓子,含糊的嗯了一聲,便覺膝上一熱,褐色藥膏滑膩的覆在上面,灼燒的熱感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舒適的涼爽溫和。

    涂完藥,溫良良以水凈手,背過身子對著他,清涼的水一遍遍濾過指尖,她忽然笑了笑,面紗下的臉柔粉純澈。

    “公子,采薇館的小廚很是地道,不若休息片刻,以清茶漱口,我去下面吩咐一聲?!?/br>
    采薇館的廚子是金陵城有名的師傅,做菜地道,手藝了得,上閣的賓客多半不缺銀子,隨手一餐便要數百兩,燒票子一般。

    途徑樓下荷池,含苞欲放的花骨朵煢煢玉立,或白或粉,寬大的荷葉上滾著幾顆圓潤的水珠,溫良良俯下身子,擷了一支白荷,捧在懷里,微一低頭便聞到那股清香生澀的動人。

    “靜坐蓮池香滿袖,曉行□□露沾衣,妙哉妙哉。阿蕪姑娘,我已有數日未與你撫琴吟詩,每每徘徊在采薇館,總覺悵然若失。

    今彷徨失魂間,不期然與姑娘相遇,可謂蒼天憐我...”

    顧紹禎撐窗的手指往外一推,扭頭看見窗楹上擺的香爐,順勢撿了起來。

    溫良良從池畔起身,下意識的摸了摸耳后的銀鉤,低眉順目福了福身,腳步往后退了半丈。

    面前之人乃是三次春闈屢屢不中的秀才,自恃才高,仗著家中經商,便縱情煙花柳巷,不知進取。

    他收起折扇,滿臉深情的逼近一步,溫聲告白,“阿蕪姑娘,自我與你吃茶論道以后,你便日日在我懷,夜夜入我夢,擾的我寢食難安,唯有一法才能解我困惑。”

    溫良良心中惡寒,躬身回避,“公子,莫要唐突?!?/br>
    “阿蕪,我要娶你!”

    秀才吞下口水,剛要上前,只見凌空飛來一物,砰的一聲將他擊倒在地,汩汩鮮血沿著額邊止不住的淌了下來。

    溫良良心驚,抬頭望去,金質面具下的那雙眼睛,仿佛得意的笑著,他收回手指,吱呀一聲合上窗牖。

    秀才抱著腦袋,初一看見血色,立時昏了過去。

    魚貫而入的丫鬟托著佳肴美酒,齊整的站在桌旁,溫良良拎著裙角呼吸不穩(wěn)的跟了上來,甫一進門,便見那人凈了手,慢條斯理不慌不忙的坐下后,信手拍了拍身邊的圓凳,復又撐著下頜,定定的等她進門。

    她順了口氣,行若無事的走上前,巾帕捏著白玉盤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