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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和離后她炙手可熱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2

分卷閱讀12

    指,輕輕點了點窗沿,越發(fā)想不明白。父親當(dāng)年到底為何會娶門不當(dāng)戶不對的母親托付中饋,而母親又為何對馮玉璇言聽計從?這其中,許許多多的事情撲朔迷離。

    “春煙,從今日起,我按月給你份例,包括日常采買,請醫(yī)拿藥,所有銀錢,一律不要由母親經(jīng)手。若是馮玉璇上門糾纏,你吩咐門口那兩個小廝,無論如何不準(zhǔn)她進(jìn)門?!?/br>
    ......

    蒹葭閣的夜色比之旁處更顯溫婉別致,金黃的圓月撩了一層淺淡的薄紗,仿佛美人臉,似露非露,琵琶遮面。

    溫良良取下帷帽放至幾案上,又繞過落地蜀錦屏風(fēng),眼眸輕輕一掃,將茶案上的瓶瓶罐罐收入眼底,桌邊沸騰的水竄冒著熱氣,滾出一層層的白霧,溫良良探身以手指觸了觸白玉瓶子,爽朗笑聲自門口和緩傳來。

    “方才我還想著,你會不會再次失約,在樓下甫一聞到你身上的香氣,我這顆心才算定了下來?!?/br>
    沈香君扇著一面桃花扇,烏發(fā)間插了一支重瓣桃花玉簪,香肩微露,眉眼輕抬,若有所思的從門口一路走到茶案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笑道。

    “饒我開了許久的采薇館,也未見過溫姑娘這樣美的人物,那病秧子怎就舍得與你和離?”

    尾音不著痕跡的勾了起來,帶了些呢喃淺笑之意。

    溫良良瞥了她一眼,拾起案上的白玉瓶,冰涼溫潤的瓶身貼了一張薄薄的紙箋,上面用簪花小楷寫著“碧螺春”。她將瓶子微微一遞,湊到沈香君面前。

    “沈老板,蒹葭閣只有阿蕪,我們開始吧。”

    沈香君騰出手接過白玉瓶,只看了一眼,便握在掌心,斂了面上的笑意。她打開翠綠的蓋子,挑了一根披滿白毫的茶葉出來,眸若春光若有似無的望著溫良良,“最上乘的碧螺春,便是此狀,通體銀白,翠從中顯,長如卷螺,這個時節(jié),千金難買。當(dāng)然,你在顧府,自然不覺稀奇?!?/br>
    溫良良照她的樣子,撒入兔毫盞中少許茶葉,倒入沸水,輕輕晃了一圈,茶湯清澈瑩綠,茶香之中夾雜著一股淡淡的果香,白皙的手指捏起盞沿,兔毫盞被推送到沈香君面前。

    那人品了一口,又放在旁側(cè),用軟滑的帕子擦了擦嘴角,笑道,“本朝百姓多愛點茶,鮮少有人泡茶喝。我教你點茶之術(shù),你手指纖細(xì),反應(yīng)靈活,若能勤加練習(xí),必能點好一手水丹青?!?/br>
    溫良良合了蓋子,忽然想起顧紹禎問過的一句話,她端起那盞碧螺春,素手捏著兩片白毫,“沈老板,碧螺春有別名?”

    珍珠似的水泡汩汩上涌,茶湯沸了兩次,沈香君又舀出一瓢沸水,復(fù)握著竹夾一邊攪動,一邊取茶勺量了適量茶末,嫻熟的投進(jìn)了渦旋當(dāng)中,她側(cè)過臉來,輕輕用袖口擦了下額頭,道。

    “是有個雅致的名字,叫佛動心?!?/br>
    溫良良手中的兔毫盞咣當(dāng)一聲摔到案上,撞到白玉瓶后,齊刷刷滾到了茶案底下。沒有塞緊的碧綠蓋子砰的一聲撞開,咕嚕嚕轉(zhuǎn)了幾圈啪嗒落地。狹長的茶葉立時粉碎,沈香君咦了一聲,拂起雙袖,好整以暇的挑了挑眉。

    “溫良良,三日后我便離開金陵城,可跟我走?”

    “碧螺春有個雅致的別名,知道么?”

    .....

    溫良良后脊好似吹了一道冷風(fēng),將那層粉嫩的汗珠風(fēng)干之后,只留下裊裊余香。胸口劇烈的起伏,喉間干啞如同撕裂一般。

    佛動心,他是何意思?難道..不可能,他從來都是自負(fù)清高,一派不屑的樣子,怎么可能對她用心?

    溫良良定了定神,掩去眸底水汽,彎腰將那些碎掉的茶葉一點一點的撿進(jìn)白玉瓶中。那些茶葉仿佛那人凄白的臉,每一句都在刻薄她的后知后覺。

    這個時辰,想必他已經(jīng)進(jìn)京了。他那樣的人,那樣的家世,除去和離,溫良良沒有旁的選擇。

    沈香君彎腰趴在茶案上,雙手托著粉腮,青絲軟軟的滑到肩頭,她壓低了嗓音,問道,“阿蕪,你為何要跟我學(xué)點茶之術(shù)?”

    “那你為何一直將蒹葭閣留到現(xiàn)在?”溫良良把白玉瓶子放回原處,走到幾案前,有條不紊的取了帷帽,淡淡的白紗覆住漣漣星眸,溫良良系好絲絳,轉(zhuǎn)身之際用極低的聲音說道。

    “聽聞京城廣化寺有個空叟大師,精通分茶之術(shù),能幻茶成形,迷惑人心。沈老板可認(rèn)識此人?”

    沈香君含笑的眸子陡然帶了冷意,她直起身子,將挽紗拂到肩頭,兩人隔著那道落地蜀錦屏風(fēng),彼此不動聲色的凝視對方,忽然間,齊齊笑了起來。

    “竟是我小瞧了阿蕪姑娘?!?/br>
    “沈老板自謙了,你我并非對立,卻也談不上志同道合。我只想賺錢養(yǎng)家,旁的一概不會搭理?!?/br>
    言語間的意思,兩人心知肚明。

    這夜,溫良良睡得很不安寧。

    夢里的她仿佛被人推進(jìn)了一片迷霧之中,她赤著腳往前走,層層荊棘刺的她遍體鱗傷,幽靜的林間偶爾傳來幾聲鳥鳴,她漫無目的的走了許久,忽然看到一束亮光,那人就沐浴在參差不齊的光線里。

    他慵懶的斜躺在檀木軟塌上,以手托腮,半邊身子虛靠著軟枕,頭發(fā)散在肩頭,白皙冷峻的臉上,夾帶著一聲嗤笑,他勾了勾手指,半是埋怨半是引/誘。

    “我心都掏給你了,拿什么還我?!?/br>
    溫良良猛地一顫,立時從床上坐了起來,開了一半的窗戶漏了些皎潔的月光進(jìn)來,墻角下的蟲兒兀自叫的歡暢。她趿著鞋子,走到桌前倒了杯冷茶,一飲而盡。

    她出了一身虛汗,冷岑岑的濕了中衣,所有人都以為,顧紹禎只是商賈之家,就連她,也險些墜了進(jìn)去。若不是那日聽到彭吉暗中與他議事,溫良良不會下定和離的決心。

    她原想著,要跟他好好相處,便是脾氣古怪了一些,顧紹禎心思卻是良善至誠的,自她嫁到顧府,貴重補(bǔ)品和藥材便一日未曾斷過,只要馮玉琬需要,顧紹禎都會授意彭吉送去。便是再硬的的心,也早該焐熱了。

    可他不行,他是丞相嫡子,他娶誰都可以,唯獨(dú)不能沾上溫家。

    在宵禁的前一刻,一行人住進(jìn)了京畿驛站。朱桑和朱陌指揮著下人將馬車趕到后院,往下搬運(yùn)行李,彭吉與人小廝對了詳細(xì)之后,便趕忙上了二樓,敲開顧紹禎的房門,很是焦急的將信件放到桌上。

    “公子,夫人..”

    顧紹禎冷眸一抬,伸手捏起信,彭吉改了口,又道。

    “溫姑娘果然如你所料,將所有銀錢房契還了回去,藏在秘處。她們從趙家搬到城東一處宅院,姑娘她,進(jìn)了采薇館?!?/br>
    顧紹禎骨節(jié)分明的手猛一用力,沉了不悅之色的面上忽然浮出一絲冷笑,“她便是這般回報我的,彭叔,看到了么,她便是這樣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