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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br> 那人身形未動,雪白的披風(fēng)撲簌簌的飄著,連同他漆黑的長發(fā),好似畫中的謫仙,叫人喉嚨發(fā)緊。 顧紹禎藏在衣袖下的手微微握起,又緩緩舒展開來,“去你的于心難忍?!?/br> 暈紅的耳朵不受控制的顫了幾顫,他眼眶微熱,唇角勾起,轉(zhuǎn)過游廊,消失在初開的爛漫花叢之間。 馮玉琬病的厲害,孱弱的身子軟軟的靠著枕頭,一張枯瘦的臉面黃如蠟,她是個注重儀容的女子,雖病情沉重,卻依舊穿戴整齊,見溫良良進(jìn)門,便笑著揮了揮手。 屋里透著一絲冷風(fēng),溫良良鼻頭一酸,連忙裝作去關(guān)窗戶,背著身子偷偷擦掉淚。 “姑爺沒來么?” 馮玉琬稍稍往前探身,看著空無一人的門框,不由有些失落起來。 溫良良恢復(fù)了平靜,咧開嘴笑道,“母親,女兒站在面前,你倒心里只想著那人,真真叫我傷心?!?/br> 她靠進(jìn)馮玉琬的懷里,拽著她的胳膊儼然好似兒時一般,馮玉琬嘆了口氣,摩挲著她的頭頂,柔聲說道。 “當(dāng)初若不是為了我這個破爛的身子,若是你祖父和父親還活著,你的夫婿又怎會...” “母親!”溫良良打斷她的話,馮玉琬是個沒有主心骨的人,這么多年寄人籬下,總愛嘮叨那些無用的陳年舊事,除了讓自己心思郁結(jié),半點(diǎn)用處也無。 馮玉琬拍著她的手背,忽然壓低了嗓音,偏過頭小聲問道,“你既已看了那封信,為何沒有跟昱琮離開?”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顧紹禎正好從前廳應(yīng)付完趙源一家,身形隱在門外的墻壁處。 他特意著人梳了個精神的發(fā)髻,佩白玉簪,又左挑右選換了身緋紅的春衫,浮光錦面的鞋子,滿懷熱切。 馮玉琬聲音雖小,顧紹禎還是聽到了“離開”二字,他沉著臉,背靠在墻上,等待那人的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可愛們的澆灌,努力發(fā)芽! 讀者“橘子呀”,灌溉營養(yǎng)液 3 讀者“橘子呀”,灌溉營養(yǎng)液 2 讀者“橘子呀”,灌溉營養(yǎng)液 5讀者“團(tuán)茶”,灌溉營養(yǎng)液 1 讀者“□□”,灌溉營養(yǎng)液 2 ☆、005 那封信馮玉琬花了心思,宋昱琮差人送信到趙府,必是不知溫良良已經(jīng)嫁人的消息。此事若讓馮玉璇等人知曉,難免人多口雜,到底是自己的女兒,終究希望她能有個好點(diǎn)的歸宿。 宋昱琮在京中勢力將起,便急匆匆趕到金陵城接溫良良,這份情誼十分難得。且不說當(dāng)年慶安帝與溫弘文只是口頭約定,便是真的下了旨意,此去經(jīng)年,宋昱琮也完全沒有再認(rèn)溫良良的必要。 溫良良摸了摸錦被,反手握住馮玉琬的手,故意引開話題,“這被面好是好,只是舊了些,我那邊新裁了幾件好料,明日給你送過來。” “你莫要顧左右而言他,是不是舍不得姑爺,所以沒走?” 馮玉琬圓圓的眼睛里,充滿著某種篤定卻又自相矛盾的渴望,她抓住溫良良的手,又問了一次,“難道你真的對紹禎起了心思?” 溫良良拂開她的手,起身站在桌前,一邊翻看柜子里的換季衣裳,一邊扭頭嘟起嘴來,“母親說的什么胡話?” 顧紹禎倚在墻上,緋紅的衫子映得他比往日都要精神許多,馮玉琬提到自己的時候,他竟有了一些可恥的期待。他的手藏在袖中,眸中燃起的亮光卻在溫良良答話的時候,漸漸淡了下去,本是虛妄,不該存念。 “你將那件鍺色對襟春衫拿給我,一會兒姑爺來了,我不好這樣素著。”馮玉琬指了指柜子左側(cè),又嘆了口氣,很是惋惜道。 “紹禎那孩子哪哪都好,只是身子太弱了,將來你們二人若是圓房,也不知他吃不吃得消。女人,總要有個孩子才好安心?!?/br> 溫良良雙頰通紅,一跺腳,抿唇來到她跟前,將衫子往床上一扔,又羞又氣,“母親愈說愈沒理了,也不怕被人聽到臊得的慌?!?/br> 馮玉琬往后靠了靠,低頭看著自己瘦骨嶙峋的胳膊,不由悲天憫人起來,“咱們溫家,本是京城權(quán)貴。你祖父三朝帝師,你父親又是當(dāng)今圣上的伴讀,若當(dāng)初早些為你定下婚事,尋個門當(dāng)戶對的人家,今日也不必委屈你。 若不是我無用,萬萬不會容你姨母那般cao持。顧家雖說衣食無憂,到底只是個商賈人家,紹禎身子又不好,將來我如何到九泉之下見你的父親。 你為何不與他私奔了事,便是留我一人在你姨母家又能如何?!” 她壓低了嗓音抱怨,又舉起拳頭咚咚的砸著軟床,溫良良蹙著眉,心中難免發(fā)堵。 對于母親這種人,若是拋開身份來說,她是最看不上的。 馮玉琬身嬌體弱,沒有主見,又喜歡怨天尤人,反復(fù)無常。對待生活亦是得過且過,不分是非,好似一灘軟泥,任由他人揉捏。 正是因?yàn)轳T玉琬處事拖泥帶水,所以早些年馮玉璇和夫家得了不少溫家的好處,在外行商多次借太傅之名虛張聲勢,溫家倒了,那些便利沒了,趙家每況愈下,生意也漸漸不景氣起來。 溫良良走上前去,一邊替她揉摁肩膀一邊寬慰,“好了,母親,但凡你說這些話有用,我也不會攔你。適可而止,莫要徒增煩惱?!?/br> 她坐在馮玉琬身后,輕輕敲打她干癟的后背,馮玉琬仿佛受了委屈一般,轉(zhuǎn)瞬間便濕了眼眶,把身子往旁邊一扭,似在與溫良良賭氣。 “是我不好,我過得不如意,又拖累了你,母親對不起你。便是這般,難道我連抱怨都不成嗎,難道我不能對著女兒說些體己話嗎?” 溫良良胸口發(fā)悶,每每見了她,說不了幾句話,便會胡攪蠻纏起來,她吁了口氣,暖著性子說道,“是我不好,那您接著說,我聽著。一會兒顧紹禎可就來了,你若是收不住,可別怨我?!?/br> 馮玉琬立刻止了淚,睜大眼睛握著她的手指,忍不住笑道,“到底姑爺是個心腸好的?!?/br> 溫良良有些想不明白,父親出自書香門第,學(xué)識淵博,而母親無論從何角度來看,都不是執(zhí)掌中饋的最佳人選。說到底,馮玉琬骨子里與馮玉璇是相似的,只不過因?yàn)樯铐標(biāo)欤銢]了那些市井氣而已。 “母親,有句話我必須要與你說明白?!睖亓剂际諗苛祟伾袂樽兊脟?yán)肅許多,馮玉琬點(diǎn)頭,仔細(xì)擦了把淚,示意她接著說。 “我想離開,不是因?yàn)橄矚g那人,而是迫切想要離開這攤死水一般的沼澤,我把所有希望寄予在他身上,盼望他拉我走出泥濘。那夜他沒去,我為自己哭了一場,很多事情也想明白了。 母親,若我那夜真的走了,便是大錯特錯。與人私奔,與他而言,我是何種身份?不管哪種,都不是女兒想要的。” 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