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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你未殺我,又萬里迢迢將我?guī)泶颂?,就是為了這一刻做準備么?”以衛(wèi)盡傾的謹慎,他為自己性命之故事先做任何準備也不值得驚訝。衛(wèi)盡傾笑了笑,卻未開腔。賀蘭雪忽然輕嘆一聲:“你不回答,我只當你心里終究對我是有兩分情意,有兩分舍不得吧?!彼f這個話的時候,語聲中真是有著萬千柔情。她在這萬千的柔情當中,一瞬間渾身內(nèi)力暴漲。漲到此間任何人都不能忽視的地步。衛(wèi)盡傾自然也不能。他當然是最先察覺的人。他當然想要甩開他懷中的人。他卻甩不開。就如同他從有意勾引了她的那一天開始,其后半生無論噩夢或者美夢,終歸再也沒有甩開過她。那個一身內(nèi)力失去大半、體內(nèi)被他下了重重劇毒、原本命門也被他牢牢捏在手心的人像他一樣捏起了她精巧的拳頭,那顆拳頭化作一顆黑色的流星朝著他五臟六腑砸了過來。衛(wèi)盡傾避不開,他唯有抱著他懷里的這個人生生承受,一起承受。在他被賀修筠捅了一只飛鏢在胸口卻毫發(fā)無傷的時候,他理所當然的認為這樣的失誤絕不可能在他人生之中發(fā)生第二次。未料在不過幾刻鐘以后,他就迎來了第二次。刻骨銘心的第二次。第102章你以虛情換假意(完)在賀修筠一擊不中恨得雙目充血之時,衛(wèi)盡傾十分好心對她道:你若直接給我一拳,說不得當真就此傷到我的心。賀蘭雪將那話默默聽進了耳里,聽進了心里。于是她選擇了一個最恰當、衛(wèi)盡傾防備最弱、自信最弱、求生與求勝欲望卻最鼎盛之時向他出拳。一拳傷了他的心。噗地吐出一口血,那血中一如賀修筠被他一拳打中時所吐的血,其中包含被震傷的肺腑殘渣,衛(wèi)盡傾竭盡全力想要掙脫一拳之后反過頭來緊抱他的那人,口中喃喃道:“不可能……”“有什么不可能呢?”賀蘭雪緊密又纏綿地抱著他,整個人倚在他的懷中,仿佛兩人還是二十多年前一切的真相被揭開以前的那對神仙眷侶,“是你不可能有失手走眼的時候?還是這輩子都只有你欺負我,而我永遠也不可能反過來欺負到你?”她一邊喃喃說著話,鮮血不斷從她嘴角溢出來。適才她之所以能夠傷到衛(wèi)盡傾,原就因為她不顧一切的抱住他,與他共同承擔一切。衛(wèi)盡傾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就算你不怕立即毒發(fā)身亡,以你如今的武功怎可能傷得了我!”當日若非賀蘭雪為了救衛(wèi)飛卿付出半生功力,他又豈能輕而易舉控制九重天宮?若非明知她如今根本不足為慮,他又豈會將她帶在身邊?他雖說喂賀蘭雪服下毒藥,實則他對她的防備只怕比賀修筠還要不如。只因這個女人在他眼里永遠都只是個軟弱可欺成不了大事的女人罷了。他一朝被自己輕視了幾十年的人打成重傷,一時心神恍惚,難以置信,竟連掙扎也沒能盡全力。賀蘭雪抱著他輕輕一笑:“難道你們都忘了,這普天之下最了解天心訣、最了解九重天宮一切功法的人是我啊?!?/br>不止衛(wèi)盡傾聞言一震,就連賀春秋也已全然忘了與謝殷對峙,只覺連站都快要站不穩(wěn)。他適才見到賀蘭雪猛然出手,便只顧一心一意盯著她,生怕她頃刻就要毒發(fā)。這時候再聽了她的這句話,內(nèi)心那油然而生的恐懼幾乎要將他滅頂。在這幾人震驚當中,賀蘭雪渾身黑氣一層層的蕩開來。從混戰(zhàn)開始就始終站在一旁冷眼觀望的段須眉見此忍不住上前兩步。他是世間所知第一個將立地成魔練至第十重的人。得知立地成魔六十年前才從九重天宮流入中原,他便隱隱猜到他或許不是所知,而是切切實實第一個將立地成魔練至大成之人。適才賀修筠也展現(xiàn)了她的立地成魔,段須眉卻并未多看一眼。只因賀修筠的那一身內(nèi)力與其說是立地成魔,不如說是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走火入魔的無解的大雜燴。而此刻他見到的賀修筠身上黑氣卻十分精純,必然是立地成魔無疑。他猜測那是因為賀蘭雪原本就修習天心訣之故,畢竟天心訣與立地成魔原就是同一種功夫,只是……“我的立地成魔并未練至巔峰,與段少俠不能相提并論,畢竟——”賀蘭雪溫柔笑了笑,“我從傳授一半功力給飛卿以后才轉(zhuǎn)而修習立地成魔,但我原也不指望練至巔峰,只要能對你造成這一擊,只要能親手殺死你,我已經(jīng)滿足了?!?/br>衛(wèi)盡傾聽得一陣恍惚:“傳功給衛(wèi)飛卿以后……”“我若不傳授一半功力給飛卿,你又豈會下定決心行動起來呢?”賀蘭雪有些凄然笑了笑,“你與阿穎利用了段少俠與飛卿上山之事,其實我又何嘗沒有利用他們?在飛卿被帶上山來,而哥哥他傳信要讓筠兒嫁給謝少俠之時,我便知道時機終于到了。我雖然救了飛卿,可我也欺騙了他,可我只能如此……”衛(wèi)盡傾到這時才終于勃然色變,厲聲道:“你早知我不是沈天舒!”“我自然知道,我怎會不知道呢?”賀蘭雪收手抱緊了他,喃喃道,“你或許永遠不會知道,我對你了解到什么程度。哪怕你已改變到連你自己也認不出你自己,哪怕這些年來咱們相處的時間少得可憐,我也不可能認不出你呀?!?/br>隨著她手臂收緊,她渾身黑氣愈發(fā)濃烈,衛(wèi)盡傾只覺自己五臟六腑幾乎要被她生生箍碎,駭然道:“你這瘋婆子!你還不立即放開我!”“放開你?我怎么放開你?”賀蘭雪咯咯笑道,“你可知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我為了這一幕遭受了些什么,天宮之人又遭受了些什么,難道你不知道么?”她說話間翹起抵在衛(wèi)盡傾背上的青蔥般玉指。這動作非常的輕巧,非常的微不可見,若不是全程都盯著她又離她十分近的賀修筠、賀春秋幾人,只怕無人能看見。可是正遠在人群之中拼殺的丁遠山卻像是在背上長了眼睛一般,就在她翹指的瞬間他也高高舉起了右手,人群中數(shù)十個前一刻還在與各派拼殺之人立刻后退數(shù)步,紛紛停下了手中動作。眾人這才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此間各地拼殺都十分激烈,然而這幾十個人先前看似拼命,他們手下卻無一人命。這幾十個人,想必就是丁遠山手下原本隸屬于九重天宮之人。丁遠山轉(zhuǎn)過頭來,遠遠看著衛(wèi)盡傾,身上再一次浮現(xiàn)起他數(shù)刻鐘以前曾對著衛(wèi)盡傾燃起的一模一樣的殺氣,目中鋒芒如火:“我先前說了,天舒已經(jīng)死了,而活著的人更重要?!?/br>然而所有人在聽他說那句話的時候,都以為他口中“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