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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而段須眉并未從神霄殿一路打上來,他直接便從景霄殿開始往上闖,自然要為他減去一半的時間。“十天半月……看來我須得趕在十天之中痊愈才行?!毙l(wèi)飛卿此時已乖乖躺上了他的病床,正用心成算與段須眉不日會合之事。他自然聽得出賀蘭雪適才那話明顯是在敷衍他。但他對此也只哂笑一聲罷了。其一他與段須眉曾致力專研九重天宮每一殿陣法,時至今日不敢說一路通行無阻,但必然也能為段須眉減去一半壓力。其二段須眉與萬卷書既已前去接應(yīng)段須眉,以這二人連日來憋的一大口氣以及這兩人一貫性情,衛(wèi)飛卿可不擔(dān)心他們是前去阻止段須眉的。其三么——衛(wèi)飛卿笑了笑。自然還是他適才所言的那般。段須眉想要做的事,哪有做不成的?哪怕、是要一刀劈開這九重天呢。第75章長路漫漫伴你闖(上)段須眉像灘爛泥一樣癱在地上,渾身都無法自控地發(fā)著抖,但他還是將破障刀牢牢握在手中。在他看來最有威脅那人雖然就躺在他不遠處,傷勢之重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此間除去他二人外尚有不少人立在周圍。但凡有人,他便不能放松警惕,亦不能讓自己完全失去戰(zhàn)力。秦清玄重傷倒地之時晬天山上剩余未戰(zhàn)之人便要趕過來扶他,卻被他拒于二人躺倒之地數(shù)丈開外。他今日才初識段須眉,但不知為何總覺得這個寡言到只動手不愿開口之人內(nèi)里簡單到讓人一眼就看得穿。他分明無時無刻不在防備一切,然而他卻又如此坦蕩,根本不懼被人看穿他那防備。他很對段須眉充滿了好奇與好感,不希望段須眉誤會他這戰(zhàn)敗之人還要擺甚排場又或者令其余人繼續(xù)圍攻他。躺在地上咧嘴無聲笑了半晌,秦清玄方*覺有了說話的力氣,便嘆一聲道:“我敗啦?!?/br>他們兩人之間其實并非公平的決戰(zhàn)。段須眉重傷未愈又在面對他之前大戰(zhàn)一整座晬天山,可即便這樣段須眉還是勝過了他,令秦清玄除了心服口服,委實再沒旁的感觸。段須眉卻道:“你不會打架,也不會殺人。”所以才會敗在他的手中。秦清玄論武功必能排上他生平所遇前五之列,但論與人交手的生疏這才更令他大開眼界。“有勞你替我找借口,但輸了就是輸了。況且若說打架殺人,你同樣未占我的便宜?!鼻厍逍@道,“雖說我不知原因,但我卻能看出你正在改變你與人交手的方式。我感謝你留下晬天山眾人性命,但我猜測這對于你而言比殺光所有人要艱難許多?!?/br>他是不會打架,段須眉卻是太會殺人。他在二人交手的過程中學(xué)習(xí)如何與人對戰(zhàn),但段須眉又何嘗不是從他上山開始就在學(xué)習(xí)如何約束自己?這年輕人不但武功之高乃是他生平僅見,這份磊落心性在他看來才更為難得。段須眉淡淡道:“以你修為如能在江湖之中歷練兩年,必有與天下第一高手一爭的實力?!彼谥械奶煜碌谝桓呤肿允侵溉缃竦牡谝桓呤种x殷。他來此之前堪堪與謝殷生死決戰(zhàn)一場,他或許不齒謝殷為人,對他武學(xué)造詣卻是真心佩服。“我自幼長于天宮,在此修習(xí)武學(xué),當(dāng)年兩位宮主前后出宮之時,我曾隨之生出過去更廣闊天地闖蕩的渴望。令尊獨闖天宮之時,我亦有過不知該如何與其交手的遺憾?!鼻厍逍Z聲中半是悵然半是感懷,“這些渴望與遺憾,在今日與你交手之后卻已不必再有了。”他雖不知天下第一的高手究竟有多厲害,但于他而言即便再與比他厲害超出十倍的高手過招,其中暢快淋漓卻也絕不會超越今日了。與段須眉一戰(zhàn),足慰他半生所學(xué)。段須眉聽到他第二次提到段芳蹤,便聯(lián)想到岑江穎將段芳蹤視作標(biāo)桿衡量他武學(xué)高低之事,突發(fā)奇想問道:“在殿主看來,我爹與我武功孰高孰低?”他這話問得其實有些異想天開了,因他也明知秦清玄并未與段芳蹤交過手。但不知為何,他心里偏偏就升起了一股要與當(dāng)年的段芳蹤較一較勁的有些任性的豪氣。畢竟當(dāng)年的段芳蹤與他如今年歲相當(dāng),當(dāng)年的段芳蹤自創(chuàng)出了斷水刀法,當(dāng)年的段芳蹤……委實令今日只能繼承其刀法的他有些無地自容。卻不料秦清玄沒有猶豫便用十分理所當(dāng)然語氣道:“自然是你更厲害。”段須眉聞言一呆,脫口道:“此話當(dāng)真?”話一出口便覺臉上有些火辣辣的。只因他從前從不在意這些虛名,今日不知為何有些一反常態(tài)的執(zhí)拗勁,聽聞秦清玄這話語更是情不自禁有些高興。隨即又想到,他一身武功原就承襲自段芳蹤與池冥兩人,若是還比不了一個少年時代的段芳蹤,那豈不是要將池冥的臉都丟盡了?他這莫名其妙的高興勁兒也真是窩囊得很。“自然當(dāng)真。”秦清玄卻渾然不覺他這番自我嫌棄的心態(tài)變化,十分誠懇笑道,“雖說我武學(xué)與見識俱不能與少兄相比,但生平總算也見過幾位高手。而我所識得高手之中,又以令尊令堂武學(xué)天資最為出眾。實不相瞞,當(dāng)年令尊入住丹霄殿,其時我與另外幾位殿主也曾時時去觀望,曾親眼見識他二人研習(xí)斷水刀,感佩制下,竟誰都沒有勇氣上前挑戰(zhàn)他二人。我原以為,他二人共同完善過后的斷水刀法必定是我須得一生仰止的巔峰了,不料今日見識到少兄的刀,方知人外有人,原來武學(xué)一途當(dāng)真沒有止境與巔峰可言,我曾以為完美無缺的斷水刀在少兄手中,竟又有了新的精進之處。少兄不但武學(xué)造詣令我佩服,這番心性才更是令我自嘆弗如啊?!?/br>段須眉聽聞他這番話,這才實實在在給驚得呆住了。他適才問那話委實莽撞。他自以為的秦清玄給出的他更厲害的結(jié)論也十分輕率。只因秦清玄是比他以為的要更誠懇與認(rèn)真十倍在回答他這問題。而秦清玄的這個回答,讓他對于自己的輕率無地自容的同時卻也感受到比適才真實一萬倍的高興。段須眉道:“多謝你?!?/br>“肺腑之言,何須言謝?”秦清玄道,“只是冒昧請問少兄,你當(dāng)真打算就這樣一路闖上去?”段須眉不答反問:“殿主認(rèn)為我沒有這實力?”他二人雖說今日才初見,一見之下更是大打出手,但二人交手以來彼此都覺惺惺相惜,秦清玄面對他也不愿說些虛言,便十分耿直道:“除去振霄殿不計,玉霄殿主裴若竹,紫霄殿主沈天舒,哪怕身為宮主的太霄殿主論武功與我也只在伯仲之間,只是愈往上走,各殿護殿陣法愈發(fā)嚴(yán)密,只怕要比幾位殿主更難對付?!?/br>秦清玄這話乍聽是質(zhì)疑段須眉,實為提點他。只因他親眼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