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1
沙輕輕一吹,就會磨滅消散得一點(diǎn)不剩。摩昂想笑,可顧及敖陀的顏面,到底沒有真笑出來。他輕輕搖了搖頭,抬袖撫上那人柔軟的墨發(fā),一下一下摸著,“人都是要長大的,傻孩子……”這世上沒有永久的天真無邪,除非另一人用更漫長的守護(hù)來相換。而摩昂從來不覺得,自己可以護(hù)那個孩子一輩子。他的天平之上,還有比生命更重要的砝碼,那是他生而為龍宮太子的擔(dān)負(fù),也是他不可推卻的重任。天下之大,滄海之浩。而他注定受困于這一丈龍淵。敖陀可不覺得自己傻,他氣呼呼地將頭靠在摩昂肩上,搖著腦袋蹭了蹭,幾綹毛茸茸的頭發(fā)還不時甩到摩昂脖上臉上,如火燎燒,一路烈燃著癢進(jìn)心口。“那我化蛟之時,大哥還會不會陪著我?”虺五百年化為蛟,蛟千年化為龍,龍五百年為角龍,千年為應(yīng)龍。敖陀原身是鼉,修煉了將近五百年,就快化成蛟,大劫逼臨眼前。只要邁過這道坎,他就能踏上化龍之途,而不是一個修為低下平平無奇的鼉怪。摩昂心跳促然,躍動如連綿不息。他緩緩點(diǎn)了點(diǎn)頭,“自然,化蛟是你頭等大事,我當(dāng)然會守在你身邊?!?/br>敖陀聽此,心下微松了口氣。他抬起頭,踮起腳尖一口咬上摩昂的鼻尖,“大哥說話算話,不許耍賴!”摩昂哭笑不得,“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重比五岳。你當(dāng)我是你呢?”敖陀背對著他,負(fù)手走進(jìn)殿里,口中哼哼唧唧的,“誰說的,我才不會悔諾……”“哦?”摩昂跟在他身后不過隨意一問,卻聽那人聲音忽然輕了下來。就像一片羽毛劃撥過心頭,微顫中滿是認(rèn)真。“說好了一輩子,我就一定會陪大哥一輩子?!?/br>摩昂一怔,恍惚中仿佛霜雪落滿了眉眼,濕潤了涌澀熱意。他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只那樣默然立著,雙唇翕動間靜流無聲。覆于眼上的睫翼如同裝著滿腔心事的棺槨,沉葬了所有。敖陀可以任性,可他不可以。他是東宮太子,是未來的王。所以從始至終,他都不曾越界一步。更不曾予那人半句承諾,哪怕只是再簡單不過的一字——“好?!?/br>“好。”東海龍王那年壽慶之時,敖閏派摩昂去祝壽,摩昂點(diǎn)頭應(yīng)下了此任。而偷偷與他一道前去的,自然還有從來粘在他身邊形影不離的敖陀。“大哥,東海龍王長什么模樣,和舅舅長得像不像?他倆誰厲害?誰歲數(shù)大?他有子嗣沒有?長什么模樣?好不好看?他們好看還是我好看?”“大哥,你帶的那白玉圭有什么稀奇的?舅舅干嘛把這當(dāng)作壽禮?咱們西海是不是沒錢了?對了,難怪你不讓我摳夜明珠玩!原來是因?yàn)槲覀兒芨F啊……”“大哥,大哥……”那一路上,敖陀喊了無數(shù)聲大哥,摩昂頭疼地聽著他那些話嘮似滔滔不絕的問話,恨不得拿什么把他嘴給堵上。“陀兒,安生些。”他揉了揉額,卻見敖陀笑瞇瞇地點(diǎn)頭。“行啊行啊,你要我少說些,那你就用你嘴給我堵上唄?!?/br>妖怪本就早熟,更何況敖陀這個自小離家傍人門戶的。他雖面上天真喊著不想長大,卻比同齡人更生得一顆玲瓏琉璃心,看得透明,卻從來不說。自他發(fā)覺自己心思后,便沒什么顧忌地開始時不時撩撥。表兄妹都能轟轟烈烈成婚生子,怎么表兄弟就不行?他這般想著,絲毫不覺得自己想法驚世駭俗。而摩昂當(dāng)然不曾挑破,更不曾接受。世俗言語,一族重壓,容不得他放肆胡鬧。敖陀見摩昂對著他的調(diào)戲摸了摸鼻子,轉(zhuǎn)過頭去一聲不吭,不由撇撇嘴,嘟囔了句,“無趣,膽小鬼!……”他不明白,喜歡一個人為什么要想東想西顧忌這顧忌那的?對那時的他而言,喜歡就跟買東西一樣,看對了眼就買,不喜歡了就扔。忸忸怩怩的,好東西還不都被別人買走了?所以,在摩昂于壽慶大宴上被灌了一杯又一杯,落得大醉身形搖晃回房之后,敖陀心下一時起意,決定辦了摩昂!他始終相信,大哥也是喜歡他的。喜歡這件事,嘴上不說出來,也會從眼睛里看出來。閃著光,亮亮的,像極了晴碧天氣時波光粼粼的海面,每寸都暖暖的,蕩漾著。摩昂雖喝得糊涂,卻也有少許神智。他隱隱中感覺有人在親自己,睜開粘合的眼縫一看,便霎時清醒了一半。他推開敖陀,卻見那人不管不顧地褪下了二人衣服,呼吸火熱地拍打在赤/裸光潔的軀體上,如蛇游走,引起一陣又一陣的熱潮。摩昂起初還尚能自持推拒,可他畢竟不是那無欲無情的圣人,于迷離引誘的**面前終是一寸寸低下了頭。一室只聽得二人氣喘吁吁,皆赤紅了雙眼,胸膛起伏如濤浪澎湃。敖陀知摩昂不會主動,便自己拿過放在一旁盒里的白玉圭,舔濕了頂端,咬著唇皺著眉一點(diǎn)點(diǎn)擴(kuò)/張塞了進(jìn)去,自己沉腰上下挺動著,膚色潮紅,鬢發(fā)浸濕,端生得桃李粉面,眸若春波,勾得人熱血上涌。摩昂盯得腹下發(fā)漲,見那人握著進(jìn)出間水色漓漓放/浪呻/吟的模樣,終是被烈火吞噬得一點(diǎn)不剩,將敖陀猛地?fù)涞褂陂缴?,長驅(qū)直入糾纏著來了幾回巫山**紅露凝香的情/事。“烈哥哥,大哥跟我在一塊了!”那年從東海龍宮回來,敖陀滿面紅光眉飛色舞地拉著敖烈這般說道,未看見那人凝滯神情。幾個兄弟之間,除卻和摩昂最親,他與敖烈便是最近。兩人皆是天不怕地不怕,性子也都烈得很,一來一往每每很是投機(jī)。“你胡說呢吧,大哥怎么會……”敖烈一句話還沒說完,敖陀卻是蹙著眉頭一指覆上他唇間,不快地阻住他剩下話語。“可大哥說了,他犯了錯就會承擔(dān)責(zé)任!后來我特意央他從人間取道回來,在巷里纏著他,他也還不是放下原則與我做了好幾回?”敖陀搖著頭,“大哥說了他會待我好的,他這么重諾的一個人,定然不會毀約?!?/br>敖烈盯著他,喉間翻涌卻什么也說不出來,只剩下一片啞然。敖陀還是太小了。他不知道,他對摩昂而言,可能比原則更重要。卻永遠(yuǎn)不會比西海龍宮,比這天下龍族更重要。這幾百年,他看得太通透了。這世上有太多東西,不是愿不愿意就能決定的。萬般皆是命,半點(diǎn)不由人。尾生抱柱至死方休這等佳話,終究不過是個聽過就忘的笑談軼聞罷了。敖烈踏前一步,沉默著撫上那人后背,順著那柔順墨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