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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是我的劫。】孫悟空點(diǎn)點(diǎn)頭,聲音如水,“是啊……他一直是舉世唯一?!?/br>胸襟疏闊,境界非凡,心懷仁厚,溫潤謙和,雅致如蘭,超塵如竹。他是這世上頂頂尖的人物。孫悟空想著想著咧開嘴,腳尖輕輕踢踏著地板,如同漣漪心緒輕泛悠蕩。他喜歡的人,怎么可能會是個(gè)平庸俗子?那國王瞧見孫悟空眼里浮著細(xì)碎光芒,就如東墻上搖映的海棠碎影,晃作春花秋月星子萬點(diǎn)去。繾綣得很。他暗暗搖頭笑了笑,這時(shí)孫悟空卻抽回神來抬起頭咳了咳,“王上,那你可知我?guī)煾负髞砣チ四膬???/br>國王搖了搖頭,“這孤便不知了。玄奘法師出宮后應(yīng)就回了客殿,還能去哪?”孫悟空心下咯噔,呼吸一促。不在客殿,不在王宮,師父……還能在哪兒?從國王寢殿出來后,孫悟空一路冷面霜眉,神情陰沉。他握緊拳,一顆心七上八下著,就那樣硬生生堵在胸口,出也出不來,塞也塞不回去。他屈于身下倒騰了大半日都沒說什么,那臭和尚又憑什么給他玩花樣搞失蹤?!那禿驢若反悔了,被他抓著,定要反擊回來做他個(gè)一日一夜不昏過去決不罷休!孫悟空氣息微亂緊咬牙關(guān),抓了抓亂蓬蓬的頭發(fā),一路憋著只要給柴火就能劈里啪啦爆燃起來的火氣,兩腮鼓鼓氣勢騰騰地回了去。而客殿中,朱悟能正和沙悟凈坐于一處吃著食,什么槐葉冷淘,什么蜜餞金棗,什么翠玉栗子糕,一個(gè)勁往嘴里塞。朱悟能一邊吃還一邊裝模作樣的,挑起盈盈水波一眼,朝殿內(nèi)宮女送去含情一瞥。就在暗送秋波之時(shí),他瞧見孫悟空扛著金箍棒踏進(jìn)殿來,揚(yáng)起手便招呼道,“哎大師兄,你這都一天沒吃東西了,快來吃些!”孫悟空繃著臉,“不吃了?!?/br>可說罷,他似是察覺什么不對地皺起眉,眸光一轉(zhuǎn),“小皇帝呢?”“什么小皇帝?”這世上皇帝多了去,他們一路見著的沒有三個(gè)四個(gè),也有五個(gè)六個(gè)。朱悟能眨巴眼看著他,卻見孫悟空指了指他兩人身旁的空位,“李玄清,大唐皇帝。”他噢了一聲點(diǎn)頭,面色沒多少變化。“他又不是女人,我沒怎么注意去?!?/br>孫悟空聽得直翻白眼,伸出手就想打他頭。而一旁沙悟凈停下動作,抬頭瞥瞥他們二人,搖了搖頭,“陛下不是走了嗎?”“走了?什么意思?”孫悟空隱隱有不詳?shù)念A(yù)感,腦皮一陣發(fā)麻,呼吸都靜了下來。“我昨夜看見師父和陛下在談話,今早去喚他時(shí)卻見他房里沒人。”沙悟凈放下手中酥豆皮,“妖道已除,我以為是大師兄你護(hù)送那陛下回了宮去,難道不是?”朱悟能像是聽到什么天大的笑話,嗤聲一笑啪唧拍上沙悟凈的頭,“你大師兄什么時(shí)候這般仁慈心腸去?”說起來,這幾日他們忙著施計(jì)除掉那假國王,而李玄清又是個(gè)深居簡出的,算著確實(shí)有許多日不曾相見了。就在這時(shí),朱悟能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如結(jié)霜冰漸漸凝重。他抬頭看孫悟空,那人也是一副眉間皺結(jié)呼吸屏住的模樣。“師父是斷不可能自己一個(gè)人護(hù)送陛下回宮的。這會兒陛下不見,要么是他們兩人一同被什么歹人挾持了去,要么便是……”朱悟能叩著掌心沉聲梳理,和孫悟空兩兩一望皆悉對方之意。“要么便是那李玄清,綁走了師父去。”唐三藏對李玄清向來仰慕,斷然不敢對小皇帝大不敬,可若真是后者……李玄清劫走唐三藏做什么?孫悟空思及某處,幡然大悟冷聲一笑,“我就說那人是妖怪,師父還偏生不信!”他說罷扛著金箍棒轉(zhuǎn)身就走,氣勢凌人,兩目灼灼如有火光。朱悟能忙跟了上去,“你去哪兒??!”妖怪從哪里來便往哪里去。孫悟空招來筋斗云一躍而上,聲音震朗,擊散長風(fēng),“枯松澗!”第47章你也本是我的夢而唐三藏那邊,情況說起來要復(fù)雜得多。昨夜他陰陰沉沉地將孫悟空抱回房中,卻不料剛出門就被李玄清臭著臉拉住。那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向來溫厚有加的皇帝如此怒目瞪眼的模樣,一時(shí)之間心下沉浮,原本的隱隱猜測更加確定了幾分。李玄清許是見到孫悟空那副模樣知道到了什么,揪著唐三藏領(lǐng)子就咬牙切齒質(zhì)問著,風(fēng)度大失,沒了一國之主的雍容儀態(tài)。唐三藏卻拉開那人手去,淡淡一笑,“我就知道你不是他?!?/br>“你說什么?”李玄清雙目赤紅瞪著他。“我說你不是陛下?!?/br>“放肆!”李玄清甩袖,面上震怒似要發(fā)威。唐三藏側(cè)身一避,躲過了那凌厲長袖去,面上無懼無畏,搖了搖頭。“你不該扮他模樣。我呆在陛下十多年,對他了如指掌。而你……”他頓了頓,盯著那人繃緊面容輕聲呵笑。“你破綻太多了?!?/br>李玄清聽此,胸膛一陣如浪起伏。他收回手來,“哦?”了一聲,不怒反笑,眸底神色哂然?!笆裁雌凭`?”唐三藏負(fù)手而立,沉默了良久。“他從不會像你這般……待我如此相近?!?/br>早不知從何時(shí)起,殿下成了陛下,皇子成了皇帝。他們二人之間的距離從兄弟退向友人又退至君臣,愈行愈遠(yuǎn),兩心間隔。李玄清雖待他溫和有禮,卻不再是當(dāng)年那個(gè)奮身一跳救他上岸的少年。唐三藏看得分明,也諒解。那是一個(gè)帝王的戒備,也是一個(gè)帝王的權(quán)威。而他面前這人,自出現(xiàn)后屢屢有意無意地親近撩撥,每每惹得孫悟空金發(fā)倒豎咬牙切齒,不知安的究竟是什么心思。“是嗎?”李玄清在原地轉(zhuǎn)圈踏了幾步,兩手不住拍掌,面上神情半是譏諷半是快意,勾起唇角盯著唐三藏一字一頓,“沒錯,我的確不是你那小皇帝?!?/br>若真是一國皇帝,又哪會滯留在外遲遲不回?朝政不似兒戲,國不可一日無君。縱有千般萬般的理由,對承擔(dān)重山之任的帝王來說,乾坤社稷也應(yīng)永遠(yuǎn)置于自身安危之上。唐三藏心下警鐘一作,卻面不改色并無忌憚。“那你扮作陛下的樣貌,到底意欲何為?”唐三藏這話剛出口,就不料一團(tuán)滾滾紅氣撲面而來,如霧如煙,厚重濃郁,翻騰著將他徹底包圍,一絲一縷結(jié)成硬繭,正是當(dāng)日他們在枯松澗里望見的濁氣。而那人遙遙站著,磨牙鑿齒的神情似要從他身上盯出個(gè)洞來。“做什么?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先有佛祖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