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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云初喃喃道:“為什么我什么印象都沒有。”“你會想起來的?!鳖欍懣粗?,眼底竟隱隱透出一絲悲傷:“你的記憶一直都在,只是被你遺忘了而已。”只是被他遺忘了而已?季云初有些茫然。忽然間,他想起了自己一直都很疑惑,卻始終沒有問出口的事情。“顧銘,我想問你一件事情?!奔驹瞥跎钗豢跉?,道:“小川他……真的是被我代孕生下來的?”“小川是我們的孩子?!鳖欍懫届o的看著他,“他是你跟我的孩子,云初。”季云初一動不動盯著他看了很久,久的仿佛連時間都在此刻凝固了。這一刻,就連季云初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的腦子里亂成一團,心里卻平靜的讓他自己也覺得可怕。是的,有些事情,他早應該明白的。可是偏偏,他一直用盡精力去阻止自己想明白,就仿佛陷入了一個怪圈,明明無數(shù)次詢問自己的問題早就有了答案,卻始終還圍繞在‘問題’上面,無法掙脫。良久之后,季云初才聽到自己沙啞的聲音:“你都記起來了?”這個問題其實很奇怪,因為說要找回曾經記憶的是季云初,而他問這句話的人卻是顧銘。然而顧銘絲毫沒覺得奇怪,甚至連表情都完全沒有變化。他看上去好像早就知道季云初心里在想什么,又會在什么時候問出什么樣的問題,這其實給季云初帶來了一種很不好的感覺。一直以來,他們對彼此來說都是最親密的存在,每一世,季云初帶著所有的記憶遇到這個男人,而這個男人卻對他沒有絲毫記憶,他們始終圍繞著相遇、相愛、相知,彼此纏綿著,然后到最終的離別。這樣一個循環(huán)反復的過程。對季云初來說,在這個過程中,喜悅和甜蜜是和痛苦絕望并存的,他總是在想盡辦法與愛人在一起的時間能更長久一些,比起跟男人分開,他寧愿永遠永遠這樣下去,哪怕永遠被困在這個不是現(xiàn)實的世界當中。然而這一世,一切都變得不同了。他變成了最被動的那一個。在一片黑暗之中徘徊,不知該往哪里走,直到男人高大的背影出現(xiàn)在前方,季云初一直跟在他的身后,看著他的背影。但男人最深沉的一面一直隱沒在黑暗當中,季云初始終看不清楚。他一直想要讓男人擁有他們曾經在一起所有的記憶,卻突然間發(fā)現(xiàn),原來他才是那個,遺忘了過往的人。第177章為什么忘了“你什么都知道了,對嗎?”說這句話的時候,季云初已經走到了顧銘面前。這么近的距離,季云初幾乎能看到男人眼睛里的倒影,也清晰的看到了他眼底的波瀾。他終于不再平靜了。“告訴我?!奔驹瞥蹩粗?。天色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漸漸暗了下來。整個街道陷入沉靜和昏暗之中,沒有人經過,也沒有汽車駛過的聲音。顧銘沉默的時間并不長,但是每過一分一秒,季云初的心跳就會更加加快一些。他不知道會聽到什么答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答案,但是此時此刻,季云初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這個問題了。他甚至不知道這種不安到幾乎稱得上是恐懼的感覺如何而來,他的腦子一片混亂,有時覺得自己抓住了什么,什么都想明白了,有時候又覺得自己什么都不清楚。這或許就是他這么緊張的原因,季云初想。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他以往一直擁有的理智和冷靜好像一下子減弱了很多,現(xiàn)在的他甚至無法靜下來去思考一件事情。顧銘忽然抬起手,輕輕撫摸了一下他的臉,再開口時嗓音低沉而柔和,“我從來沒有騙過你?!?/br>季云初的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他難受的喘息了一下,半晌才啞聲道:“……我知道。”他頓了頓,抬手抓住顧銘的手,一字一句的道:“我想知道真相?!?/br>顧銘嘆了口氣,道:“好,你想知道什么?”“白梟,嚴爵,雷蒙,成烈,蕭燼?!奔驹瞥跻粋€一個說出這些讓他刻骨銘心的名字,“他們究竟是……”“他們都是我?!鳖欍懙?。季云初呼吸猛地窒住,眼神幾乎有些難以置信。在他與白梟的第一世過后,再次遇到第二世的嚴爵,季云初就一直在彷徨與不確定之中深深被那個人男人吸引,直到最終與他分開的時候,他才終于確定了嚴爵就是上輩子的白梟。以后的每一世,他與男人不斷的重逢相遇,才讓他漸漸明白男人一直都在他的身邊,從未離開過。在他與成烈的那一世,他也曾經跟他說過所有的事情,后果是成烈用盡了他所有的力量,給了他近三十年平淡安穩(wěn)的生活。上一世,也是蕭燼找到了他,他說他想起了很多以往的事情。可是他們從來都沒有親口承認過,他們是一個人。這句話從顧銘的口中說出,跟季云初心里的確定意義是截然不同的,所以雖然他早就知道這個事實,此時此刻聽到顧銘這樣說,一時間就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季云初幾乎敢確定,眼前的顧銘除了知道前幾世所有的事情,還知道很多他不知道的事,甚至很可能,連他失去的記憶都一清二楚。“云初……”季云初呆呆的看著他,漂亮的眼睛暈出一團水霧,讓他的眼睛看起來濕漉漉的,嘴唇微微張開,像是想要開口卻不知道說什么,只能這樣茫然的看著他。這眼神讓顧銘剎那間就想起了很久以前,他們剛在一起的時候。那個時候季云初還是個在學校念書的少年,從小在家被嬌慣著長大,沒有經歷過風雨,性格又比其他同齡人要敏感很多,顧銘對他的疼愛,表面上是建立在一種兄長對弟弟的照顧上,但是在別人眼里,他對少年完全超越了一般的感情,因為顧銘從未對任何一個人那么上心過,簡直不符合他的性格。他一直壓抑著這種特殊的感情,生怕會嚇到他。那個時候少年也經常用這樣茫然又懵懂的眼神看著他,他的眼睛干凈純粹,顧銘一方面對他喜愛溺愛至極,一方面又會對他生出一種隱秘而殘忍的心思,想要不顧一切的得到他。那是曾經的過往,卻又仿佛就發(fā)生在不久以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