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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源咳嗽一聲,說道:“我需要檢查老太爺?shù)纳眢w,郡主是女眷,自是不方便的。” 茵茵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才起身出了門。只她并不放心,隔著門隔著屏風,什么也看不到,卻還是努力勾起頭往里看。 常伯與隨從按照賀源的吩咐,將老太爺?shù)囊律岩粚右粚拥慕忾_。 賀源微微有些驚訝,說道:“老太爺?shù)纳砩系故峭Ω伤?,不見旁的病人那般味道沉重?!?/br> 常伯笑道:“是咱們七姑娘,不止叮囑著人日日給老太爺擦身換衣,而且讓我們每隔一個時辰,便將老太爺翻個身,換個姿勢躺著。” 賀源點頭說道:“應(yīng)當如此,不然時日長了,身上該生瘡了?!?/br> 常伯猶豫著又問:“郎君,敢問您,奴家老太爺是當真有得診治嗎?這來來回回,太醫(yī)院諸位太醫(yī),還有奴家七姑娘不知哪里尋來的各種大夫,全都說風疾是絕癥,無救的啊?!?/br> 賀源說道:“因我祖母是風疾過世,我便著意尋了這方面的醫(yī)書來看。卻是說是無解,但我發(fā)現(xiàn)針灸與護理得當,便能延長染風疾之人的壽命,且能讓他們舒適,至少不那么難過。不敢說能讓老太爺身體無虞,改善總是沒問題的?!?/br> 常伯這才松了口氣,連聲道謝。 賀源又道:“不過,我瞧著著屋內(nèi)常年累月的不開門窗透氣,卻與病人無益啊?!?/br> 常伯說道:“奴家的七姑娘也如此說過,但因三位老爺怕老太爺傷了風更是病重,執(zhí)意不許。哦,先前老爺們也是不許時時挪動老太爺?shù)纳碜樱膊辉S給老太爺更衣擦洗,怕著了風寒。奴……奴從前也不曾聽說,這風疾竟然還可開窗……” 他不過寥寥數(shù)語,賀源卻明白過來,想必如今這樣子,已是茵茵據(jù)理力爭,想法設(shè)法才能達到的。 他只點點頭:“這生病之人呼吸間的濁氣都是不良之物,若長久留在屋子里,自然不利于病人的康復(fù)。不過從前無人肯提出這個觀點罷了,這樣看來,七小姐與源倒是不謀而合。你且放心,回頭我會與你家家主好生探說。” 等所有的事情交代完畢,賀源又對茵茵拱手道:“郡主,源有私事相尋,不知郡主可否借一步說話?!?/br> 茵茵本就不是古代人,沒那么多彎彎繞繞,又心知他說的,定然與少桓有關(guān),哪里會不應(yīng)?當下與陳勁柏說過,便帶著賀源到園子中間池塘的亭子里就坐。 之所以是在這里,是因四周一覽無遺,既不會有人偷聽,也坦坦蕩蕩,不至于叫人說他二人是孤男寡女。 只是他二人一走,陳勁松的眼神便轉(zhuǎn)了又轉(zhuǎn),拉著大哥說道:“大哥你瞧,這賀家郎君與茵茵,仿佛是很早便認識了一般?!?/br> 陳勁柏不耐煩的拽回自己的袖子,說道:“認識又如何?你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茵茵是被皇家定下的人,是板上釘釘?shù)撵贤蹂憧蓜e忘了,從前的煜王妃該是你家媛媛,是茵茵填了這個坑。若你還想換掉茵茵,即便我舍了嬌嬌出來,也要看煜王殿下肯不肯罷休?!?/br> 陳勁松說道:“大哥又怎知煜王殿下不肯罷休呢?婷兒馬上就是三皇子側(cè)妃了,那薛家女兒的病這樣久,也沒聽說好轉(zhuǎn),婷兒說不準很快就能從側(cè)變正呢。有三皇子在,還怕煜王殿下不答允不成?” 陳勁柏怒道:“陳勁松,你長點腦子行不行,如今的局勢你還看不明白嗎?皇上明顯是厭棄薛家,這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抬舉章家,你現(xiàn)在是要上趕著給你那未來的女婿惹事嗎?” 陳勁松撇撇嘴:“大哥,你說這話就沒良心了啊,我這都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茵茵。當然了,茵茵不是你親生的,你當然不在乎她的死活,可她到底是我的親生女兒啊,我不能不管她的死活啊?!?/br> 陳勁柏氣急敗壞,怒道:“你現(xiàn)在顧念她是你女兒了?好好好,我這個名義上的父親算不得什么,我也不管了,你愛怎么折騰,便怎么折騰吧。最好啊,把茵茵記回你的名下,省得將來出了事,我大房還要陪著你一塊兒死?!?/br> 陳禹杰見父親二叔鬧騰起來,忙互相勸解著:“這都是一家人……” 只話還未說完,就聽二叔陰陽怪氣:“一塊兒死?等我家婷兒母儀天下,恐怕大哥你還要上趕著求做親戚吶。這陣子來尋大嫂的人那樣多,說穿了,都是我的茵茵得臉,才讓你家嬌嬌也門庭若市起來。” 陳勁柏氣得渾身發(fā)抖,咬牙切齒說道:“陳勁松,今日我陳勁柏便將話放在這里,將來無論你二房得了什么樣的好處,我陳勁松絲毫都不屑。茵茵那勞什子郡主,我當真是不稀罕,從前不過是心疼她無人憐罷了。” 他往那亭子里頭看了一眼,唾道:“一個二個都這樣,不知檢點?;仡^我便跟你大嫂說清楚,咱們嬌嬌一個都不許,等將來回了老家許個普通人家!” 等陳勁柏氣沖沖走了,陳禹宏才呸了一口:“牛個什么勁兒,不就是仗著你比我爹早出生幾年嘛。” 茵茵給賀源上了茶,這才說道:“數(shù)月不見,賀家郎君清瘦了不少。” 賀源抬眼看了她數(shù)眼,忽而冷哼一聲:“日夜照顧病人,郡主也清瘦了不少?!?/br> 茵茵沉默片刻,方反應(yīng)過來,抬頭問道:“你是說,少桓他病了?他要不要緊?” 賀源譏諷道:“我還以為郡主如此冷心冷肺,是絕不會關(guān)心他的死活呢。” 茵茵囁嚅片刻,也不再解釋,只問道:“還請郎君告知于我。” 賀源吸了口氣,說道:“他讓我給你帶話,想要與你退親,從此一刀兩斷。” 茵茵眉眼未動,苦笑一聲,也不再客套,直說道:“賀源,即便要死,也得知道為什么吧?我自問不曾做過對不起他的任何事情,退親之事事關(guān)重大,難道他只說一句,便叫我主動退親不成?” 賀源長嘆一口氣,說道:“那日宮變,我被五皇子絆住,不曾去乾清宮。只后來便沸沸揚揚,都是你烈陽郡主護駕有功。郡主,我著實不明白,你怎么會跑到乾清宮去了?” 茵茵抬頭問道:“若我說,我是去找你的,你信不信?” 賀源撫了撫額,說道:“凌雪也這么說。但是少桓親口告訴我,是你擋在皇上面前??ぶ?,若你不是早就知道,你怎會那樣巧,救了皇上?” 他焦躁的站起來,來回走動片刻,說道:“是,我想問的是,你為何要救皇上?” 茵茵有些糊涂,問道:“難道你們都希望他死?” 賀源迅速的回頭看了她一眼,輕蔑的說道:“還真是個忠君的好姑娘呢?!?/br> 茵茵理了理紛亂的思緒,才反應(yīng)過來,宮變那日,少桓根本是想要將計就計,將皇上直接干掉。只是為何事情有了變化?即便她沒有救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