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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茵還在這里了。 茵茵心道,原來原主的娘也是何氏給弄死的,她努力做出哀傷模樣,只是這兩年習慣了內宅爭斗,原主的娘只是個舞女,除了容貌一無是處,宅斗失敗,當然只有死路一條,她……就當她是薄情好了,確實沒想過復仇之類的啊。 只片刻靜謐,陳勁松與何氏又鬧騰起來。 陳希眼神灰暗,知道想要達到娘親生前遺愿,是決計不可能的。左右他也沒真的指望過,便默默的轉身走了。 茵茵有些焦急,趁沒人注意,趕緊追了上去,一路追出老遠,快到門口,才追上他。 “三哥請留步?!?/br> 陳希回頭看了看她:“其實你不用喊我三哥,我……不是你三哥?!?/br> 茵茵搖搖頭:“血脈不可變,你本就是我三哥。不過今日三哥也看到了,家中這個樣子……” 陳希勉強笑了笑,說道:“是啊,所以我娘以為,我能認祖歸宗,便高人一等么?” 茵茵沉默片刻,將頭上的釵子,手中的鐲子與壓裙角的玉玨都取下來,遞給陳希。 陳希并不肯接:“我不需要你憐憫。” 茵茵想了想,說道:“我不是憐憫你,只是出門在外,沒有銀錢傍身,確是難辦。你是男兒,想做什么便去做好了,這些東西,不過是叫你解燃眉之急而用。不管怎樣,當是我替祖父,給你的一片心意吧?!?/br> 她語氣有些無奈,陳希不免動容,他是男兒,遇到不公,尚能自尋一番天地。可面前這位,除了小心謹慎,絕不行差踏錯半步之外,沒有絲毫別的法子。 剛剛從陳家夫婦言語中,他大致也明白了,面前這位茵茵小姐,也并不是他想的那般輕松自如。 他接過首飾,問道:“你是茵茵?” 茵茵點了點頭:“我是陳茵茵?!?/br> 陳希拱手說道:“希多謝meimei襄助,若將來有能力,定報今日之恩?!?/br> 茵茵搖頭說道:“我見你器宇不凡,將來一定會有大成就的。但我助你,只因你是我三哥,并不是要你回報。只愿將來,你我都好?!?/br> 等茵茵回去,常伯已將老太爺扶回自己的院子。 茵茵去祖父跟前,將自己所為說了一遍。 老太爺長嘆一口氣:“我想那孩子認祖歸宗,其實還有一絲私心。陳家百年基業(yè),怕是要全毀在你父輩兄弟們手上了,若那孩子回來,或能保一?!?/br> 茵茵沒說話,書中確是如此,陳媛媛登上后位之后,不僅陳穎婷過得凄慘,二哥與弟弟,都是何氏所出,自然也被陳媛媛報復得很。 若不是陳媛媛需要母家支持,只怕大伯父與大哥,也要被她消滅干凈。只陳家百年基業(yè),卻是蕩然無存。怪不得陳媛媛,怪只怪陳家子孫仗著祖宗靠山,不肯上進,只懂得揮霍。 老太爺摸著茵茵的頭:“若他能回來,說不準,將來也能是你的靠山?!?/br> 茵茵想不到,祖父竟有如此想法,登時眼淚流個不停,她原本對祖父,更多的是利用,想在這古代后宅站住半邊腳跟??蓵r日久了,感情卻越發(fā)深沉起來。 “祖父,別人都不是茵茵的靠山,茵茵的靠山,是祖父您。祖父,您要看著茵茵出嫁,要看著茵茵生兒育女,安穩(wěn)一輩子?!?/br> 老太爺戳戳她的腦門:“不害臊?!?/br> 茵茵兜自流淚不止,老太爺又嘆了口氣:“別哭了,茵茵,你要記住,將來的路,總要自己走?!?/br> 說罷,他將茵茵拉起來,又將祁家的事情,大致將給她聽。 “祁家那孩子,你也見過的,今年十八歲,前年中了會元,若生在好時候,將來也是不愁的,倒是可惜了。他是個有骨氣的,現如今在戶部當值,只是個文書先生。” 茵茵紅著臉,到底關系著終身大事,便厚著臉皮問道:“祖父……那祁家……人口如何?” 老太爺瞧她神色,便知她并不介意家世,只笑道:“俊州祁家,也算是大戶,不過這兩代也無甚出眾之人。晉賢早年喪父,他娘是個柔弱的,得虧他一人撐起整個家。還有一個弟弟與兩個meimei,尚未長成?!?/br> 茵茵心中暗腹,原來是個鳳凰男啊,將來少不得要替他料理一大家子。索性生在古代,兩個小姑子嫁出去就成,只一個小叔子需要料理,也還算簡單。 老太爺懂她的心思:“晉賢知禮守禮,是個好孩子,不過為人古板了些,想要尋一個能持家的好夫人。你這些年久居內宅,也無人教你這些事,從明日起,便每日上午來我這里,跟著你常伯學學?!?/br> cao持的事情,向來是女人做的,原不該常伯來教。但此刻也沒有旁人會教她,而且祖父的意思,是有些體己,打算交到她手中,往后出嫁了,也能硬氣些。 ☆、第 7 章 茵茵在祖父那兒用了晚膳,才回的西苑。今日父親與嫡母,定是鬧得不可開交,她琢磨著,若是不去問安,回頭恐又要尋她的不痛快,便往正廳走去。 正廳外,站滿了嬤嬤丫鬟,瞧見茵茵過來,都只掀掀眼皮,裝作沒看見。 倒是陳媛媛身邊的秋雨有些反應。她雖是紅著眼睛,一副難過的模樣,眼里的喜悅卻是藏也藏不?。骸捌吖媚飦砹??快進去吧,主子們都在呢。” 便聽到一旁的采青鼻子里哼了聲:“蛇鼠一窩?!?/br> 茵茵只當沒聽到,采青是陳穎婷的大丫鬟,此刻氣悶不悅也是正常的——但這與她有什么干系?可惜在這西苑,是個人都能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索性現在有祖父護著,那些人只敢嘴皮子碰碰罷了。 茵茵進了屋,屋里主子站了一屋,下人也跪了一屋。 堵在門口撒潑的,是陳穎婷的奶娘時嬤嬤。說是奶娘,陳穎婷也沒吃過她的奶,她年歲很大,原本是服侍老夫人的。陳穎婷幼時體弱,何氏生產虧了身子,老夫人便將身邊的婦人阿時送過來照料陳穎婷。 因在老夫人跟前伺候過,與西苑尋常的嬤嬤自不一樣,便是在陳勁松跟前,也有幾分薄面。 此刻她滿地兒滾:“可憐五小姐,自幼身虛體弱,也就老夫人心疼,將奴婢撥過來伺候??蓱z她是嫡女啊,就被人這樣磋磨……” 陳勁松臉漲得通紅,今日在父親那兒鬧了一出,如今回院子又是一出。何淼淼的眼神跟要吃了他一般,可這事兒也不是他做的啊。 他不由得將目光轉向始作俑者陳媛媛,卻見陳媛媛跪在湯氏身邊,卻是默默垂淚,好不可憐。 媛媛一向乖巧聽話,也一向敬重她jiejie,出眾被三皇子瞧上了,也不是她的過錯。陳勁松撫了撫額頭,即便不是她的過錯,到底是她太過耀眼,不得不罰。 茵茵趁大家不注意,尋了個角落站好,誰知正好被湯氏瞧見了。 湯氏啞著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