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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花呢?”方遺骨賊笑道:“方才那個雪球是她扔的,她已經(jīng)跑了?!?/br>歐陽渡道:“是嗎?”這時,飛花從一處轉出來,手上抱著一件披風,“小少爺,快穿上,莫著涼了?!?/br>她瞧見歐陽渡,驚道:“公子?您衣服怎么濕了?”歐陽渡笑著搖搖頭,道:“無妨。熱水好了嗎?”飛花給方遺骨披披風,道:“早已備下?!?/br>歐陽渡道:“你去收拾東西,我?guī)нz骨去洗澡?!?/br>“是?!?/br>飛花轉身朝他們相反的方向去。方遺骨牽著歐陽渡,搖了搖,“我撒謊了,你不生氣嗎?”歐陽渡溫柔的凝視著他:“你做什么我都會原諒你的。”方遺骨怔怔的看著他,忽然道:“我不會再騙你了?!?/br>歐陽渡笑著,蹲下用額頭碰了碰方遺骨的額頭。“遺骨,新年快樂?!?/br>歐陽渡給他帶上了一個銀環(huán),方遺骨抬手一看,驚呼:“三千葉?”第5章五、別第五章:別夜,方遺骨躺在床上看著自己手腕上的三千葉,久久的出神。“遺骨,你睡了嗎?”歐陽渡在外敲門。“沒有。”方遺骨光腳跑下床開門。門外,歐陽渡方才洗了澡,只穿著一件單衣。他把歐陽渡推進屋里,嘴上埋怨:“穿這么少。外面好冷,快進來。”歐陽渡笑道:“你還光著腳呢??旎卮采先ァ!?/br>方遺骨拉著他到床邊坐下,把被子擁在他身上。“你要出遠門嗎?”方遺骨坐在一旁,晃了晃腳,問道:“能帶我一起去嗎?”歐陽渡想了想,把方遺骨抱到自己懷里,用被子裹住,“遺骨,你可知我是誰?”方遺骨搖頭。歐陽渡道:“我背后有一個很大的勢力。我只是其中一個小頭目。這次我回去,是為了獲得更大的權利,我想要從勢力中獨立出來?!?/br>方遺骨問:“什么勢力?”歐陽渡猶豫半響,如實回答:“中原人稱其為——魔教。我們稱其為圣教。”方遺骨肩膀一抖:“魔教?你……干過壞事嗎?”“干過。我殺過很多人,有很多仇人?!?/br>方遺骨抬頭,望向歐陽渡,他有一張極為好看的臉,此時垂著眼瞼看著他,眼波溫柔。方遺骨緊緊抱住歐陽渡的腰,道:“我一定會好好練武的?!钡綍r候,好好保護你,要殺你的人,來一個殺一個。他又問:“要去多久?”“不知道。兩年,三年,十年,或者永遠。”歐陽渡說完,認真打量著懷里的孩子,他以為他會哭鬧著說不要,說一定要回來之類的話。但方遺骨只是睜著澄澈的雙眼,平靜道:“五年,最多五年,你不回我會出現(xiàn)在你面前,那時候,讓我保護你?!?/br>他的母親曾等過父親,一等便是一生。而他,用了十年去等一個不會來的人,這次,他不要作一個守燈人了。你若不歸,我來尋你。不管地獄人間,我都會來。方遺骨用了十年,也只明白了這一個道理罷了?!坝行〇|西,等不回來。歐陽渡,你不回來,我便來找你。你不能拋下我。”歐陽渡看著面前的小孩,說著幼稚的話,但眼底的認真卻怎么也忽視不了,他點點頭,道:“好。也許還不用五年呢?!?/br>他準備起身回房,方遺骨攔住他。“你今晚和我睡吧?!?/br>歐陽渡想了想,躺到了床上,把方遺骨抱在懷里,蓋上被子。方遺骨小小的身子半倚在歐陽渡胸膛,拉過歐陽渡的手,摸了摸那三千葉,忍不住問:“為什么是一樣的?”“當年一起鑄造的,自然一樣。收著吧,這是你爹留給你的?!?/br>方遺骨想問,“你為什么要和我爹用一樣的東西。”想了想,算了。歐陽渡對于他爹的感情,大抵比自己還要深厚。這倆人到底經(jīng)歷了些什么?才能結下托孤的情誼?自己在他心里,重要嗎?方遺骨被人欺辱嘲笑太久了,突然有人待他好,他便想得寸進尺。連他爹,在這人心里占了位置,他都嫉妒。“睡吧,遺骨?!睔W陽渡伸手滅了燈。“嗯?!狈竭z骨抱著歐陽渡的腰,枕在他臂彎,入睡。正月初一,是個喜慶的日子。方遺骨還在漁村的時候,每年今日他能穿上干凈的舊衣裳,吃到客人未吃完的剩飯。偶爾還有幾個善良的表親,塞幾個銅板給他,雖然事后都會被沒收,但他還是期待著過年。但今年,時移事易,他不再缺吃穿,心里卻多了一個舍不得的人。這個人,今天將離去。他賴在床上,不肯起床。歐陽渡已經(jīng)收拾好行裝,坐在床邊問道:“還不起來,不想送我?”他把被子蓋在臉上,悶聲道:“我不送你,你是不是不走了?!?/br>歐陽渡摸了摸他露在外面的頭,道:“昨晚不是都說好了嗎?”“我后悔了。”方遺骨抽噎道:“我不想你走!”“除了我。飛花,沈穗,王興,都會留下來?!?/br>“我才不要他們!”歐陽渡無奈搖頭,“遺骨,我得走了。你再睡會吧?!惫贿€是個孩子啊。歐陽渡俯身抱了他一下,轉身出門。方遺骨裹在被子里不作聲,等到?jīng)]聲了才露出頭來,一雙眼睛又紅又腫,不知道哭了多久。歐陽渡已經(jīng)走了。意識到這之后,方遺骨一個鯉魚打挺,下床,扯下一件披風披在身上,連鞋也不穿,就跑了出去。大門處,飛花,沈穗,王興都還在還,唯獨不見歐陽渡。他跑出大門,看見山間的馬蹄印尚新,但已不聞馬蹄聲。他想追,飛花拉住他,“天冷,回去穿衣服?!?/br>他轉過身,靜靜的看著他們,問:“為什么你們不去?”王興搖頭,“我們去了也沒用?!?/br>方遺骨:“那要什么樣的人才有用?”沈穗道:“你爹那樣的人,就有?!?/br>“我爹?”方遺骨覺得,這些人比他還了解他爹。他問:“我爹是誰?他是個什么樣的人?!?/br>沈穗捏著胡子,嘆了口氣:“劍圣方戟,舉世無雙。同輩之中莫能與之爭鋒者。”飛花聞言一驚,心道:竟是方戟的兒子,難怪公子如此看中。王興嘖嘖嘆道:“竟是方大俠的兒子。問道劍后繼有人了。老沈,你怎么知道的?!彼仡^看去,沈穗已經(jīng)轉身走了:“誒,老沈,你等等我。”“飛花?!狈竭z骨望著那一串馬蹄印,道:“我一定會比我爹還要厲害。我一定會助他完成大業(yè)。”飛花愣住,重重點頭。天空飄起雪,孩子赤腳走在雪地里,雪花落在他發(fā)上,剎那白頭。突然,方遺骨鼻子發(fā)癢,重重的打了一個噴嚏,滿頭雪花,四下飛散。飛花笑道:“感冒了吧。叫你不穿衣服就跑出來。”“才不是!”“是有人在想我呢!”“有人想你?你認為是誰?”“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