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

早上七點鐘，手機突然響起，由于烏韋一直握在手中，低頭一看，是尼思的號碼，烏韋心跳到不行，連做好幾個深呼吸，才按下通化鈕。

尼思爽朗的聲音從話筒那頭響起，向他打聲招呼。

「你睡醒了嗎？要不要一塊吃早餐？」

烏韋驚訝，再三確定是尼思的號碼，猛地點頭、頻頻說好，答應(yīng)他。烏韋趕緊刷牙洗臉洗澡，在鏡子前確認(rèn)自己穿著得體，搞得像女孩子第一次跟男友約會一樣緊張。烏韋在跨出門的瞬間醒悟，他是喜歡尼思沒錯，但他不能表現(xiàn)得像個白癡。

稍稍冷靜下來，反覆催眠自己，只是朋友，他們只是朋友，只是朋友要一塊去吃早餐而已。深呼吸吐氣，別緊張，別過度表現(xiàn)自己。

烏韋下樓，走出公寓，尼思在外頭等著，對他伸手招呼，露出微笑。

他感覺自己快把持不住，輕而易舉地淪陷。

「早安?！篂蹴f向他點頭，回應(yīng)一聲早安。

「今天天氣真好。」

烏韋聽聞，抬頭看下天空，藍(lán)天白云，確實很好。他應(yīng)了一聲，「嗯，是很好?！?/br>
話題結(jié)束，他們一路保持安靜，尼思帶他到自己常去的餐廳用餐，那間餐廳烏韋也知道，他常去蹲點偷看他。

雙雙入座候，尼思從背包里拿出一疊信件，全是烏韋寫給他的信。

「我有些問題想問你。」

喔我的天。烏韋一看見信，羞愧到不行。雙手捂住臉，哀號一聲。

「別擔(dān)心，不是要興師問罪。我只是很好奇?！?/br>
「拜托?！?/br>
但尼思繼續(xù)他的問題，他將信封照日期一一排序，挑出他不太懂的幾封信。

第一封信的你進(jìn)入我，實際上是「你的音樂進(jìn)入我的世界」的意思；第二封信的你充滿我，是指「你充滿我的靈魂」。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表達(dá)方式很色情？」尼思得知信件的真意候，忍不住笑說?；叵胱约寒?dāng)時可真是會錯意了。

「我沒有色情的意思?！篂蹴f為自己辯解。

尼思尷尬一笑，的確是他色情解讀了。但那些文字湊在一起，真的很容易想歪。

「最令我在意的是這封。」尼思將信推到烏韋，上頭寫著你該是孤獨的。

烏韋盯著信，那是他自己寫下的文字，當(dāng)時的尼思正和菲菲交往，他因此不喜歡尼思的音樂，才寫下這段話。

烏韋咽下口水，他當(dāng)時哪會想到會有今天。

「烏韋，在你眼中，我該是孤獨的嗎？」尼思詢問，真誠地想知道答案。

第六章

「今天是禮拜五！你今晚要跟我一塊去找樂子嗎？」羅杰伸手?jǐn)埳夏崴技绨?，星期五是獵艷的好日子，很多地方的酒館都推行淑女之夜，女孩們狂歡的意愿比平時高上許多。

「不了，我今晚有計畫了?！鼓崴纪窬?。

「又是烏韋？」

「嗯?！鼓崴汲姓J(rèn)。

「他今天不是要去酒館打工嗎？」這陣子尼思都跟烏韋出去，連羅杰都知道烏韋的作息。

「是啊，所以我今天要去他打工的酒館?！?/br>
「什麼？為什麼？去那里要干嗎？」羅杰不能理解。

尼思聳肩，「沒為什麼，我就是想去?！?/br>
「這聽起來太不對勁了。你有知覺你太過于在意烏韋這個人嗎？當(dāng)然，我能明白你對他好奇是出于他是寄件者的關(guān)系，但是你不覺得你做得有點太超過了嗎？」羅杰語重心長地提問。

「哪里太超過？抱歉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br>
「你的行為?。　沽_杰驚呼。

「我的行為怎麼了？」

「天吶，別告訴我，你真的毫無自覺?！沽_杰扶額。

「我都被你搞迷糊了?！?/br>
羅杰雙手搭上尼思的肩膀，嚴(yán)肅至極，再認(rèn)真不過地宣告，「我直接說吧，你！正在追求烏韋！」

尼思遲鈍一會，然候笑了出來，推開羅杰的手，笑說，「你什麼??？」

「我的天，你完全沒發(fā)現(xiàn)嗎？你所有表現(xiàn)出來的行為，你對待烏韋的態(tài)度就像你對待那些你曾經(jīng)追求過的女孩子?！?/br>
「我才沒有。」尼思否認(rèn)。

「你總是等他下課，然候一起回家?！?/br>
「因為我們是鄰居啊?！?/br>
「中午時分，你會先問他吃飯沒，需不需要順便幫他買午餐?！?/br>
「也就上藝術(shù)史學(xué)那堂課之前會詢問他?！?/br>
「你還經(jīng)常地提到他！以前他是神秘寄件者的時候，話題大約只占百分之二十，現(xiàn)在關(guān)于烏韋的話題幾乎是百分之百！我都聽膩了！」

「我確實經(jīng)常提到他，但那是因為我對他的行為種種充滿好奇?！?/br>
羅杰提出的怪異舉動，尼思都有合理的解釋。但那些征兆明明是如此明顯，尼思卻視而不見。

「好，夠了，我們別再討論下去。你不肯承認(rèn)，很好，那是你的事?！沽_杰攤手作投降狀，「所以，如果我今晚用你的名義約些女孩子到烏韋打工的酒館，你會介意嗎？」

「當(dāng)然不會?！鼓崴妓齑饝?yīng)，反正羅杰也不是第一次拿他當(dāng)借口。

尼思掏出手機，撥通電話給烏韋，詢問他晚餐要不要一塊去吃。談了一會，稍微拿開話筒，詢問羅杰，「你要不要跟我們一塊？」

「我去干嘛？當(dāng)電燈泡嗎？」羅杰白眼以對。

「反正不差你一個，安也會去?！鼓崴颊f道，跟電話那頭的人交代一聲，結(jié)束通話。

羅杰心情復(fù)雜，看著尼思。

「又怎麼了？」尼思看他模樣古怪，沒好氣地詢問。

「你剛才沒有否認(rèn)我說自己是電燈泡的說法。你到底有沒有自覺？還是你只是刻意忽略？」羅杰提問，好像突然間看穿尼思的想法。

尼思嗤笑一聲，「你到底在說什麼啊。不跟你聊，我們約好在圖書館前等?！?/br>
「我也懶得再說。到時候酒館見?！沽_杰直搖頭。

兩人互相道別，尼思獨自走向圖書館，對于羅杰的提醒，他不是毫無反省，只是不覺得自己是陷入愛河的人。烏韋是他的知音，性格安靜，不太說話，跟他在一起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加上喜歡他的音樂，不介意他同一首曲子重復(fù)練習(xí)十幾遍。

他是很樂意花時間在這個朋友身上，但不代表他喜歡烏韋。

他自認(rèn)為自己劃分得清愛情與友情的界線。

時間大約是下午五點半，烏韋和安雙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