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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戰(zhàn),日軍擊潰了第一戰(zhàn)區(qū)的主力部隊,打通了平漢路南段,并占領了沿線各要點及洛陽。國軍損失嚴重,傷亡軍官817員、士兵近20000人,第一戰(zhàn)區(qū)司令長官蔣鼎文、副司令長官湯恩伯均被撤職。“此次中原會戰(zhàn),挫師失地,罪戾難辭?!?/br>陣亡軍官的名單打了好幾頁紙,第一排第一位就是第36集團軍總司令李家鈺,往下按照軍銜排列下來,確是有三兩個姓杜的,但都不是杜見鋒。1945年3月,日軍進襲南陽,4月南陽失守。報上來的戰(zhàn)報不堪入目,河南省111個縣,有109個淪陷或者曾經(jīng)淪陷,加上蝗災、瘟疫肆虐,河南一時間淪為人間地獄。1945年8月日本投降,原第13軍繼續(xù)留守河南。1946年6月內戰(zhàn)全面爆發(fā),國共兩黨在中原地區(qū)爆發(fā)了大規(guī)模的武裝沖突,包括張家口在內的華北重鎮(zhèn)有105座城市被國民黨方面占領,共產(chǎn)黨被迫開始全線撤退,轉向延安地區(qū)。1947年3月,國民革命軍重點進攻陜北與山東,胡宗南占入延安,軍報大勝,兩軍游動作戰(zhàn),國民革命軍軍力、士氣下降嚴重,加之孟良崮戰(zhàn)役國軍74師全軍覆沒,1948年7月國防部調整了作戰(zhàn)方略,一部分軍隊調換防區(qū),想對并不明朗的戰(zhàn)局重新洗牌。杜見鋒是坐專列來的,突然離開戰(zhàn)區(qū)安靜下來,他居然睡不好覺了,清晨到了北平火車站,天已經(jīng)大亮,晨風清爽里帶了一絲躁,他解開領口,罵了一句娘。吉普車是特派過來專門接他的,石覺早就一個電話打到火車站,人還沒下火車就接了個臟活。第四兵團和北平民調會正在搶昨夜運來的八百噸糧食,他們剿總的這些人在北平已久,身上難免盤根錯節(jié),實在不好出面,正好杜見鋒來了,初來乍到背景干凈,肩上的軍銜也撐得起門面,石覺便連求帶罵把他弄去五人調查小組的會議室。杜見鋒對于石覺還有第四軍團的李文都是有氣無處發(fā),石覺早年是湯恩伯所部,在河南陽城算是救過杜見鋒一次,這個李文更是從前合過作共過事的,李司令還在前線,后方軍糧教人給斷了,他總不能真不管不問。石覺也一再說了,具體的事宜都由軍需處長趙廣達處理,他杜見鋒杜師長只需要做尊大佛杵著就成。杜見鋒在汽車后座別扭地翻了個身:“艸!這幫夠日的!”毛利民不知道他們師座這是在罵誰,反正罵誰都沒罵錯。他到的時候,里面都已經(jīng)開始了,趙處長聽說他來了,急忙迎了出來:“哎喲,杜師長,你可來了,我這人微言輕,勢單力孤,就得靠您呢。這些人從不把我們放在眼里,昨夜還拷了偵緝營的胡營長,就等您來替李文司令給我們撐腰了?!彼幻嬲f一面掏出進口香煙,想敬過來。杜見鋒擺了擺手,掏出煙斗:“老子在火車上沒睡好,抽一會兒再進去,你先去吧?!?/br>趙廣達笑了笑:“杜師長慢慢抽,您來了就好,里面一時半刻也說不分明?!?/br>杜見鋒找了處樹蔭,懶洋洋地抽著煙,會議室的門閉得很緊,門口站著幾位秘書和副官,他沒興趣知道里面發(fā)生了什么,更不想知道結果,免得臟了耳朵。煙只抽了一半,外院就傳來尖厲的剎車聲,片刻功夫,一位挺拔的青年大步走了進來,一身警察制服的正裝,帽檐壓得低低的,腰線被武裝帶束成一道刀鋒,及膝的皮靴顯得兩條腿修長筆直,他悶著頭往里闖,臉上的怒氣極為清晰。守在門口的幾個人同時過來攔他,竟攔不住,只能嘴上勸道:“方副局長,您不能進去,現(xiàn)在正在開會?!?/br>青年眼神銳利,周身的戾氣,斥道:“走開!”說罷推門進了會議室。杜見鋒敲敲煙斗,背著手慢慢挪到門口,會議室的門半開著,正好能夠看見里面的情形,他一眼便認出了坐在左手邊的中年男子,方孟韋的姑父謝培東。會議室里的氣氛仿佛被闖進來的方孟韋給凝固了,青年掃過在場所有人,沒有半分局促,一步一步走到一位穿軍裝的男人身側,目光冷然地盯著他。那人似乎有些不解,轉頭問另一個人:“徐局長,這是怎么回事?”那位徐局長眼神閃動,用探詢的目光看著方孟韋。方孟韋冷著怒容說:“報告徐局長,昨晚五人小組命令我們警局的人,去抓捕揚子公司的人,我?guī)е值娜说搅嘶疖囌?,可人卻已經(jīng)被國防部經(jīng)濟稽查大隊抓了。于是我們便配合國防部經(jīng)濟稽查隊將扣押的一千噸糧食,押運到了經(jīng)濟稽查大隊的軍營?,F(xiàn)在,東北的流亡學生和北平各大學的學生,已經(jīng)有許多人不知道從哪里聽到的消息,陸續(xù)聚集到稽查大隊的軍營,要求立刻給他們發(fā)放那一千噸配給糧。我們現(xiàn)在是立刻將那一千噸糧食發(fā)放給東北的流亡學生和北平各大學的師生,還是把糧食撥發(fā)給第四兵團?接下來,如果爆發(fā)新的學潮,我們警察局是不是還要像七五那樣去抓捕學生,特來向五人小組請示。”大家聽完都不說話,穿軍裝的欠了欠身說:“徐局長,這是你的部下,你給他說明一下吧。”官場的套路,把事情推到對方那里去。徐局長沒法子,只好敷衍了一番。方孟韋卻不吃這套,捏在手里的白手套狠狠地摔在穿軍裝的面前。所有人都明白了他針對的是誰,靜默地看他發(fā)作。只有徐局長火上澆油:“曾督查,下面要執(zhí)行也很難,請你也給方副局長解釋一下?”那位曾督察并不想接這個炸藥包:“我解釋什么?該解釋的應該是北平分行,崔副主任,你都聽到了?還有謝襄理,這一千噸糧食到底是北平分行撥給軍方的軍糧,還是撥給北平市民調會的配給糧,請你們馬上做出一個明確的答復。我們也好作出決定。”方孟韋被激怒了,說起話來氣勢如虹,口才好的不得了:“曾督查這句問話我就不明白了,我想問一句,為什么北平一百七十多萬民眾挨餓,你偏偏叫一個空軍飛行大隊的隊長帶著一群飛行員來管?黨國難道就沒有別的人,別的部門來管了嗎?北平的經(jīng)濟鬧成這個樣子,是誰造成的,我不說曾督查心里也清楚,要追查,上面南京許多部門脫不了干系,下面北平許多部門脫不了干系,為什么現(xiàn)在把矛頭對準北平分行?說白了,就是對準我父親,我父親也就是隸屬中央銀行一個區(qū)區(qū)北平分行的經(jīng)理,他有這么大權力,有這么大膽量,敢讓北平一百七十多萬民眾挨餓?昨晚我們兄弟傻傻地將一千噸糧扣下了,今早你們五人小組卻解散了,那么多學生,圍在軍營外眼巴巴地等著發(fā)糧,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