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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掉他的東西,要不是靠這玩意兒,我怎么熬得過去,那些個被他棄如敝履的日日夜夜。”仝則聽得心悸,明顯是不大痛快的心悸,“他應(yīng)該給過你錢吧?”江世藩點頭,“給過,很多。足夠我用半輩子的了??蛇@玩意耗錢啊,沒辦法。”他幽幽嘆口氣,破罐破摔似的一笑,“我說了這么些,你聽明白意思沒?他喜歡人聰明懂事,最討厭人死纏著不放,別心存非分之想,自以為可以和他一生一世。他這人,就像眼前這一道道的煙,美輪美奐,借著他,你可以騰云駕霧,直上九霄,但永遠別指望能抓得住他。”眼見他神色愈發(fā)迷亂,估摸是鴉片煙開始起效了,仝則道,“說完了么?說完我讓人帶你出去找間客棧?!?/br>“多謝多謝,讓你破費了。這一頓可真是挺飽。佟老板,臨別我再送你句吉言,千萬別步我的后塵。哦對了,”江世藩湊過來,低低且吃吃地笑道,“就連在床上,他都要cao控到極致,你可得順著他,不然他狂起來,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裴謹?shù)降子卸嗫駮呵也徽摚故墙婪@會兒的模樣足夠瘋癲,徑自靠在吳峰身上,一路浪笑著去了。仝則舔著唇思量,心道回頭還得給吳峰多加點工錢,攤上這么個猥瑣煙鬼,也真夠難為人家小伙子的。靜坐一刻,想著最后那句“忠告”,發(fā)笑之余,他卻突然間如被醍醐灌頂,猛然一激靈,隨后才漸漸理清了思路。他認識的裴謹,并不像江世藩形容的那般??v然擁有絕對力量,捏死他宛如捏死一只螞蟻,可卻從來沒有強迫過他,就連那次自己錯怪了他,他也沒有借機懲戒,反而全程都極其溫柔小心。換句話說,裴謹有什么必要一定要對他客氣尊重、體貼照顧?為了他,先是放過謝彥文,被他誤會之后也沒有動怒,更沒有實施什么懲罰報復(fù)。所有這一切,難道還不夠明朗么?有句話,他適才沒問江世藩,他懷疑那家伙是薛氏故意找來離間的。不過無所謂了,知道有人在暗處使壞,那就愈發(fā)不能中計,撞上去被人利用。這也是目前最重要的一點,裴謹正有緊要的事處理,平白給他添堵,無疑是會令親痛仇快。而他選擇不信,還有一個理由,就是江世藩這種大煙鬼人格節(jié)cao全無,剛嗑了藥,滿腦子都是臆想,鬼知道他有沒有在腦中勾勒出和裴謹?shù)幕畲簩m,說不準全是意yin的結(jié)果。琢磨明白了,仝則立刻行動。從床上把游恒拉起來,他斬釘截鐵地說要去見裴謹,態(tài)度之堅決,連大舅子的款都還沒來得及擺,就已經(jīng)讓游恒無可奈何,不得不妥協(xié)。幸好裴謹這日沒回裴府,也不過剛才從兵部衙門出來不久。沐浴完畢,還在書房研究做戰(zhàn)圖。見他進來,倒是一笑,“學(xué)會突然襲擊了?”心情看上去不錯,笑容不刻意,一掃昨夜的陰霾。只是事到如今,仝則心里很清楚,裴謹始終還是孤獨的?;蛟S他曾對江世藩,甚至其他人有過好感,但那些都不是錯。反而最終的結(jié)果,卻是沒有人留下來陪在他身邊——不是站在他身后享受富貴榮耀,而是陪在他身旁,一同經(jīng)歷高處不勝寒的寂寥。“你什么時候出征?”仝則直奔主題,“可否帶我一起去?我是認真的,我想陪著你?!?/br>裴謹看了他一刻,然后笑了,“那得想想,給你安排個什么事兒好呢?端茶遞水?煮飯后勤?只會做菜粥看來是不大靈了。鋼甲你又不會修復(fù),好像也只能給將士們做點內(nèi)衣小衣,縫縫補補了?!?/br>說到后來,笑意更甚。滿室的汽燈光亮很盛,映進他眼里,呈現(xiàn)出一點不同尋常的晶瑩。“都聽你的,讓我干什么都行。最好是專職伺候主帥。屋里屋外,床上床下,中衣小衣我都一手包圓。”仝則一邊說,一邊走到他面前。站定后,深深凝望他。裴謹伸手輕輕一撈,兩個人立時貼緊在一起,他柔聲道,“怎么想起這出了?”“因為不想每天等著、盼著,我不習(xí)慣?!辟趧t低下頭看他,神情專注,“你以前的事我管不著,因為那時候我還不認識你,你有選擇的自由。今后的事,也不取決于你一個人,如果我不夠好,不能讓你滿意,你當然有權(quán)利不再喜歡我。但我總要付出,總要努力才行,和你在一起,不管前路坎坷還是曲折,不拖累,不掉隊,不糾纏,盡我所能,為君分憂?!?/br>燈光在此時不明所以的跳了一下,隨后再度放亮,溫暖的光暈籠罩在仝則的臉上,他整個人如同沐浴在黃昏的霞光中,溫暖明澈,神情誠摯,動人心魄。裴謹看得入神,良久莞爾,“想好了?可就不能再改主意了?!?/br>“想好了,”仝則微笑頷首,“絕不再改,也絕對相信?!?/br>第72章屋里燈光大盛,兩個人一站一坐,十指兀自緊扣著。與此同時,仝則鼻尖飄過一陣不知名的清淺幽香,似乎是從裴謹方沐浴過的發(fā)梢上傳來的。之前急于表白,他也沒太留意,這會兒再看,裴謹正披散著頭發(fā),發(fā)質(zhì)烏黑澄亮,猶如上好絲緞,只是那柔順程度,好像和其人的強硬桀驁有點不大相稱。和他黑亮幽深的眼仁倒是相映成趣,無言對視間,那對眸子倏然彎了一彎,看上去頗有幾分情深款款。仝則正不錯眼珠子的凝望,便覺得整個脊梁骨都被那眼神弄得一陣發(fā)酥,不想下一秒裴謹眨了眨眼,彎彎眉目之上,登時暈開了一股不正經(jīng)的戲謔。裴謹垂眸,看看自家雙膝,略略抬了抬下巴,示意仝則可以坐上去。又來了,這人什么癖好!仝則頗感無奈,他又不是嬌小玲瓏的丫頭片子,身高和裴謹差不多,爺兒們家挨在一起,能不能不玩這類坐腿上的戲碼。抽出手,他往后退了兩步,動作利落地一躍,直接坐在了身后的桌子上。裴謹似笑非笑看他一眼,隨后視線越過他,望向桌面,“尊臀挺會挑地方,弄壞了作戰(zhàn)圖,管賠么?”仝則忙回眸,見自己果然是坐在了一張鋪開的圖上。“……就坐一下,不至于壞……”突然間腦子里靈光一閃,他轉(zhuǎn)口道,“我還真會畫圖,有用得上的地方么?”眼見這人什么時候都不忘找存在感,裴謹一邊長眉挑起,有心逗弄道,“伺候主帥,屋里屋外,床上床下……這么說你是要在床上畫?還是……在我懷里畫?”成心不好好聊天嘛,仝則哼了一嗓子,身子前傾,打算撩一撩裴謹此刻微微上揚的嘴角。卻見人家十分不配合的站起身,高大身形立時籠罩住他,再探過肩頸,朝他的耳垂直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