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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薛氏最在意的人是裴熠,仝則切中要害,含笑謙恭道,“哥兒昨天哭得實(shí)在傷心,他心腸軟,極重情義。府上下人多,難免有些碎嘴的,動輒就把謝彥文的狀況透露給哥兒聽。依在下的意思,哪怕將人攆出去呢,只要知道太太還留著他一條命,哥兒心里頭也能寬慰些。畢竟是從小陪著長大的,真要是不在了,只怕哥兒那實(shí)心腸一時受不住。為了一個謝彥文是小,傷了哥兒可是萬不值當(dāng)?shù)摹!?/br>他話里也隱含了一層意思,就是人多口雜,再不及早讓謝彥文“消失”,萬一有人走漏風(fēng)聲,事情可就瞞不住了。為讓裴熠不知道真相,薛氏興許會投鼠忌器。“你們個個倒都是有情有義……”薛氏一句諷刺未完,只見從屏風(fēng)后頭轉(zhuǎn)出個丫頭,俯在她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話。仝則認(rèn)得那人,是薛氏身前掌事的大丫頭。誰知那頭語罷,薛氏面色登時沉了沉,眸中精光一現(xiàn),向仝則逼視過來。打量良久,薛氏才淡淡道,“念在你一片誠心,我給你個面子。人可以贖,你的承諾也必須要兌現(xiàn)。我不希望再讓孝哥兒見到這個人。這一點(diǎn)你務(wù)必要做到,倘若有違,我也就不在乎出爾反爾。”仝則連忙道是,“請?zhí)判模谙乱欢ㄗ裾仗囊馑嫁k,絕不會讓哥兒有機(jī)會再見他?!?/br>如是出了上房,也顧不得細(xì)琢磨其他,仝則去李明修處交了贖人的銀錢,取了文書,再帶游恒去到馬廄。見謝彥文被五花大綁著,面色慘淡昏沉沉不醒,一身上下盡是馬糞味,和往日光鮮齊整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將人抬上車,謝彥文依然沒有清醒的跡象。仝則也不在乎什么馬糞馬尿了,半抱著他,將他的頭方在自己臂彎中,一手倒了些清水,先潤濕他干裂出血的嘴唇,再一點(diǎn)點(diǎn)試著喂他喝水。饒是他小心翼翼地,謝彥文還是被嗆了一口,引發(fā)劇烈咳嗽,渾身抖得像是篩子,隨后眼睛才勉強(qiáng)睜開了一條縫。久不見光,他看不清眼前景象,微弱地喘息著,老半天才張開嘴,“是你……”他略略轉(zhuǎn)頭,好像是想弄清楚身在何處。仝則握著他的手,低聲道,“我?guī)愠鋈?,你先養(yǎng)好身子,往后的事咱們再從長計(jì)議?!?/br>“裴……裴家……”謝彥文含混地問。“你已經(jīng)和裴家無關(guān)了,放心,他們不會再來抓你,也管不著你了?!?/br>手上猛地一緊,是被謝彥文捏住了,他唯剩下那點(diǎn)氣力似乎都用在這一捏之中,隨即便全散了,垂下手,也閉上了眼,沒在再開口說話。只是隔了好久,仝則看見自他眼角,緩慢地,溢出了一道蜿蜒的淚痕。下車又是一通折騰,將他人安置在三層鮮少人去的房間中,又命人去請大夫。謝彥文始終昏睡著,仝則只好自己上手,親身為他喂藥。游恒在一旁看著,一語中的,“瞧這模樣,不在于藥不藥的,在于他自己想不想活。我看懸,你是好心,可人家未必領(lǐng)這個情。”說話間聽見后門有動靜,二人從窗邊望去,便看見裴謹(jǐn)穿著一身玄色直身,正從車上下來。再回首,只見游恒露出一臉瞧你怎么收場的表情。仝則不覺一哂,暗道他純粹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我會好好和他解釋?!?/br>游恒將表情切換成恨鐵不成鋼,“你就是被寵壞了,什么主意都敢拿,自作主張?!?/br>仝則笑了下,“反正這事不和你相干,錯都在我一人身上?!?/br>游恒不屑的切了一聲,“你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想明白,要不是少保放過話,太太能讓你這么順當(dāng)?shù)陌讶藫瞥鰜恚亢?,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吧?!?/br>一語點(diǎn)醒夢中人,仝則琢磨起來,好像確是這么回事。那么裴謹(jǐn)?shù)膽B(tài)度應(yīng)該是默許了,他讓李明修帶話提點(diǎn)時,早就算到了自己會有此舉。然而在見到裴謹(jǐn)?shù)囊粍x那,這些念頭就又被仝則徹底粉粹了。裴謹(jǐn)臉上沒有慍色,也沒有表情。唇角繃緊,別說一絲笑意了,就連那股子不正經(jīng)的輕松勁兒頭,業(yè)已尋不著蹤跡。不過才一個晚上,便又恢復(fù)成了一尊高不可攀,冷漠無情的謫仙。仝則突然間明白了,裴謹(jǐn)不光算到了他會出手救謝彥文,更算到了他會不顧李明修的暗示和游恒勸阻,依然執(zhí)意要救謝彥文!那么換句話說,他犯了一個錯誤,就是從頭到尾,都沒有把裴謹(jǐn)?shù)脑挿旁谛纳线^。第60章將人迎進(jìn)屋,游恒一時也沒想撤,反倒忙前忙后端茶遞水,一面覷著裴謹(jǐn)?shù)拿嫔?/br>仝則知道他是在擔(dān)憂自己,心里不免生出幾分感動。裴謹(jǐn)坐定便說,“今日提審金悅,那頁淋了雨的紙,還是能看清一多半的字。鐵證如山,他再沒有可狡辯的余地。這件事,是你的功勞?!?/br>明明是夸贊的話,語氣卻冷漠疏離,顯見是一派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仝則的心,一下子涼了。感覺自己在如履薄冰,揣摩著面前人的心思,恍惚間再回味起前夜種種柔情,便仿佛只是做了一個夢而已。“湊巧罷了,不敢承三爺夸贊。”仝則回答,帶著情緒,將目光轉(zhuǎn)向一旁。接下來良久無話,房內(nèi)氣氛變得尷尬詭異。游恒瞅瞅這個,又瞧瞧那個,心下著急,“少保,今天的事是我不對,沒聽李管家的話,是我攛掇了仝則去贖人,其實(shí)他也是好心,雖然……雖然辦了壞事……”還沒說完,他驀然停住了,因?yàn)橥瑫r收到兩個人,一并朝他投去的注目。同樣清冷,同樣含著慍怒,好像都在譴責(zé)他此刻結(jié)結(jié)巴巴,欲蓋彌彰的言辭。游恒登時一窒,鬢邊滾落下一串汗。面前二位,那可都是活祖宗啊,瞧這模樣是一個比一個難搞,夾在中間根本落不著好,游少俠對于自己強(qiáng)行留下的行為,一時悔不當(dāng)初。仝則在此時清了清嗓子,“你去忙吧,事是我決定做的,該由我來和三爺解釋?!?/br>游恒聞言,先小心地瞥一眼裴謹(jǐn),見后者依然面無表情,只得無聲一嘆,無奈起身。雖說既忐忑又不放心,可腳下仍像逃也似的,毫不留戀飛遁而去。一室靜謐,茶盞中徐徐冒著熱氣,冰鑒里升起裊裊白煙,一涼一熱,像極了仝則此刻矛盾的心情——堪稱冰火兩重天。在感情上,他很想和裴謹(jǐn)好好談?wù)劊吘箖蓚€人剛有了愉快的經(jīng)歷。而理智上,他卻又不認(rèn)為自己的行為有任何過錯。——?dú)⑷瞬贿^頭點(diǎn)地,為個面子將人置于死地,他實(shí)在無法接受這種病態(tài)的設(shè)定。“你……”兩個人話音同時落地,足見還是有些默契的,仝則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