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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讓仝則對這個黑鐵塔的心里素質(zhì)有了更深的贊嘆。不過腳下的地毯是相當(dāng)華麗,也就比前世在土耳其大皇宮看見的面積小一點而已,這東西在中亞地區(qū)向來都只是貴族才用得起,出口到中國價錢必定提了一倍不止。如此奢華的物件,似乎在彰顯著裴謹(jǐn)強大的存在,不知怎么,忽然就讓他覺出了一絲絲壓迫感。“哦對了,你剛才叫三爺什么?”仝則調(diào)轉(zhuǎn)話題,試圖淡化自己莫可名狀的不爽。游恒回想了下,“少保么?那是三爺年前平叛之后,皇上御賜加封之銜。眼下朝中文臣都喜歡稱他大司馬,我們武將則多習(xí)慣叫他少保。”一面說,那黝黑的硬漢面孔上便橫生出一臉驕傲,顯然又是一個把裴謹(jǐn)當(dāng)男神看待的主兒。大司馬、承恩侯、少?!粋€人名頭那么多,論光鮮是足夠了,可也是負(fù)荷重重吧,裴謹(jǐn)年紀(jì)不大,卻好似一個人就能挑起大燕一半朝堂。收回思緒,仝則笑問,“這東西,不會算在我欠下的債務(wù)里吧?”才介紹完裴侯頭銜的人眼里終于有了點訝然,游恒心下不滿起來——姓仝的居然對少保的文丞武蔚無動于衷,懶懶散散把話題轉(zhuǎn)回到這么市儈的問題上,這還沒做生意呢,腦門上就已鑿了一個大大的錢字。簡直庸俗至極!果真能堪大用?游恒生平頭一次質(zhì)疑起自家少保的眼力,半晌才身子一緊收回不敬之心,淡淡道,“不用,少保從來不計較這些小錢?!?/br>仝則當(dāng)即展顏一笑,順口夸贊,“那就好,我正想做多少單生意才能還得起,還是侯爺……不,少保大人夠大氣?!?/br>隨后去檢驗貨物,布料早已進好了一批,看看眼下除卻開業(yè)暫時沒什么別的事,仝則對游恒道,“我還有個地方要去,是你陪我,還是我自己去?”“沁雅書寓么?少保交代了,已在后街找了一間小院,伺候的人也預(yù)備妥當(dāng),讓我陪你去把令妹接出來就好。”仝則笑了笑,沒有什么是裴謹(jǐn)想不到的,難為他每天有那么多朝廷大事要張羅,居然還能面面俱到。籠絡(luò)一個細(xì)作罷了,尚且這么精心,這樣做人做事,誰會不死心塌地折服于他襟袍之下?至于沁雅書寓的馮四娘,顯然也是見過大風(fēng)大浪,看還不到一年光景,仝則便帶著銀票來贖人,也不過是笑得一笑,并無特別驚詫。“仝爺是能干人,我一早瞧出來了,也算到必有這么一天。我說話算話,仝小姐你自領(lǐng)走,咱們今日起錢人兩清。”說完,嘴角閃過一抿子笑,“借問一句,仝爺如今在哪兒發(fā)財?。俊?/br>“好說,”仝則看看自家身上穿的只是普通襕衫,想著還是略低調(diào)點,笑著應(yīng)道,“不過是來了個遠(yuǎn)房親戚,得人家周濟,開家裁縫鋪混日子。倒是mama身上這件褙子,芙蓉花紋用的是平針,其實用亂針可能更顯生動。不如改天我送mama一件,算是多謝您照顧仝敏這些時日?!?/br>馮四娘聽他言談間還挺懂行,點點頭道,“有些意思,那你的店面在什么地方?”不出意料,武定侯街四個字一出,馮四娘眼睛一下子更亮了。原因無非是京都寸土寸金,什么店面開在什么街上,基本就決定了服務(wù)于哪個階層的人。其實這道理個和后世一樣,所謂大都市最講究地段。好比上海有內(nèi)環(huán)外環(huán)之別,住在靜安區(qū)和住在張江,于當(dāng)?shù)厝丝磥?,簡直是有天淵之別。仝則明白這道理,就勢笑著說,“回頭我下帖子請mama去坐坐,捧個人場總是好的。這里姑娘的衣裳要是還缺少,我可以提供冬裝。眼看天要涼了,還真得狐裘才能保暖,我也才進了幾件罷了,要是mama介紹的人去,小店自有折扣,保證價格公道?!?/br>馮四娘笑得更暢快了,“倒是個人才,這三言兩語的,就把自家生意兜攬上了,說得我還真有點動心。等回頭閑了必定是要去看看,咱們也算事買賣不成仁義在?!?/br>——所謂買賣,當(dāng)是說仝敏做倌人一事,那當(dāng)然還是做不成比較好。仝則附和的笑笑,耳畔聽見有腳步聲,隨即扭過頭去看。仝敏已站在了身后。自打仝則跟了裴謹(jǐn),有陣子忙著做禮服還真沒空出來看她,而仝敏卻是一天一個樣,身子抽條似的,眼看著和他只差半個頭。偏生只往高里長,窈窕的腰肢不盈一握,要不是面色紅潤,仝則真要懷疑馮四娘克扣了她食糧。只是看上去嬌柔的美人,神情卻一點不柔弱,和馮四娘打過招呼,立馬對仝則道,“哥,都辦妥了?”仝則頷首,“可以跟我回去了,我給你找好了處清凈地方先落腳?!?/br>仝敏好像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不過到底忍住沒開口,可前腳才出門還沒上車,她已叫住他,“哥!”仝則回頭,“怎么了?”“你說實話,到底做什么了,二百兩不是小數(shù)目,這錢從哪兒來的?”見少女心思縝密,仝則笑了笑,“放心,是我在侯府替下人坐春秋兩季衣服掙得,侯爺覺得我還有點用,借我銀錢開店,這錢將來自是要還的?!?/br>“做衣服?”仝敏上下看他,活像不認(rèn)得他似的,“你會?”仝則呵了一聲,“學(xué)嘛,好歹我也算手巧。后來想明白了,要是沒有一技之長今后怎么生存,難不成一輩子做下人?人總要長大,經(jīng)歷過那些還不覺悟,我也就妄為男人了?!?/br>他說的誠懇,完全是站在從前的仝則角度道出心聲,可仝敏一聽就更不信了,她哥是什么脾氣,當(dāng)年在將軍府,上房揭瓦那都是輕的,早就淘得出了圈,最是個人嫌狗不待見的紈绔。一夕之間長大,或許真有人能做到,但她不相信這個奇跡會出現(xiàn)在仝則身上。“哥,你跟我說實話,”仝敏直愣愣盯著他,看得仝則心里不由有點發(fā)毛。緊跟著,她就毫無防備地,問出一句差點驚掉人下巴的話,“你是不是賣身給裴侯,以色侍人了?”話音落,只聽噗地一聲,坐在車身前頭充當(dāng)車夫的游恒,終于繃不住,樂了個滿臉花。第21章合著這黑面神原來會笑,仝則斜睨游恒一眼,轉(zhuǎn)頭對仝敏咧了下嘴,“妹子,你是不是有點太抬舉我了?”他一臉自我調(diào)侃,卻不想仝敏居然認(rèn)真頷首,認(rèn)真眨眼道,“哥,要說你這人還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剩下這一張臉了?!?/br>她皺著眉,眼里全是疑問,“我可聽人說,京里勛貴有不少都好龍陽,那位承恩侯該不會也好這口……”越說越不象話,仝則覺得自己快被氣笑了,忙緊著打岔,“淘氣了啊,侯爺如何瞧得上我這號人?!?/br>說著心念一動,他貼近仝敏,咬耳道,“看見那趕車的沒?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