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夸起來沒完。倘若個時代有全民男神,無疑裴謹就是最佳人選。裴三爺長什么模樣,仝則一時半刻還不得見,不過倒是能從他同父異母的兄長那里窺見一點端倪。這日眾人收拾得差不多,那裴家大爺裴詮便和裴夫人薛氏一道,前來檢視東院布置情況。仝則第一次見到這府上最高女性掌權者,他和所有下人一起,整齊站在院里垂手侍立,也幸好這個時代不需要動不動就下跪,下人見到主人,不過彎腰躬身行禮就好。薛氏四十多歲,一眼望去像是三十許人,她眉目溫婉,并無厲色,但一雙眼睛卻光華四射,非常勾人,卻又分明沒有魅惑之態(tài),而是有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正氣。身材保養(yǎng)得宜,褙子下曼妙的腰身線條堪比二八少女,舉止優(yōu)雅,精神奕奕,看上去一點不像寡居多年的女人。裴詮則生就一副耀目的好相貌。下人們說他長得很像老將軍,和三爺五官絕類。仝則特意看了幾眼,覺得此人已不能用好看來形容,五官如果單拿出來,當然都很出色,組合在一起卻有了種別致的俊美,輪廓柔和,讓人感覺溫潤雅致,沒有侵略性,笑起來眉眼會有些彎。一雙眼睛生得分外多情,顧盼之間流露出幾許不安分的跳脫。仝則直覺,裴三爺作為領兵掛帥的將才,應該還是會比這位要穩(wěn)重一些才對。主人們檢閱完畢,提了些整改方案就去了。下人們繼續(xù)忙碌,前頭匾額也制成了,就等著吉日吉時一到,派人掛上去就好。從此將軍府變作承恩侯府,也算是升了一個規(guī)制。干活時依舊閑話不斷,沒多久仝則就聽到了關于裴大爺?shù)囊患懊芈劇?,起初小廝們只是竊竊私語,后來便問起一個叫云生的怎么不見。有人當即干笑著應道,“哪兒還起得來啊,”說著伸出三根指頭,“一連三個晚上啊,那位爺是省油的燈么?哪次不把人弄得下不來床不算完!也虧得太太了,饒是這么拘著他,也不好為這個太下他面子。聽說大奶奶今兒在上房哭了一早上,說這么下去身子都讓掏空了,將來如何還能有子嗣……”“怨不得今兒見著大爺人了,敢情是被太太叫來的。這回起碼得裝上半個月的乖?!?/br>“半個月之后呢?”說話的人訕笑起來,“怕是鬧得更兇,你沒見他剛才那雙眼睛,可著勁兒的撒摸!這是又想找?guī)讉€新鮮的解悶吶。”大家伙正一起抬著一張紫檀大書案,那說話的小廝忽然把目光轉到仝則身上,抿嘴一笑,和同伴咬耳低語了兩句。午飯時路過那幾個人,仝則側著耳朵聽,見那幾個人先是對著他一通打量,其中一個指指點點道,“這新來的,八成能入了大爺?shù)难?。?/br>旁邊的人立馬側目,“他?還差著火候,大爺一向喜歡帶點子媚勁兒的,這小子生得雖好,卻沒那股子味道,倒是和他一塊進來的那個姓謝的,比他可還美上三分?!?/br>聽見自己或許不入人家法眼,仝則竊喜的同時,心道裴詮那對桃花眼果然不是白長的,心下又不由替謝彥文有些擔憂。那人看著雖柔弱,性子卻是死倔,真要讓他委身于人,只怕他回來就得拿刀抹了自己脖子。而謝彥文依然不愛說話,平日里別人問三句,他最多愛搭不理答上一句,一臉清傲,目下無塵,惹得別人也看他不慣。當然謝彥文對此并不在乎,每日依然故我,回到房里正眼也不瞧仝則,非要說話的時候也都是哎一聲,連名字都不帶叫出口。晚上回房,仝則琢磨起白天聽見的話,再看看謝彥文那柔脆的小身板,不知怎么熱心勁涌上來,提醒道,“以后要是遇見大爺,你別主動撞上去,把頭低下去些,最好別讓他看見你的臉?!?/br>誰知一句話罷了,謝彥文像是被點了火捻子,騰地一下坐起來,怒目看著他老半天,一張俊臉漲得通紅,像是要滴出血來。仝則看一眼那斗雞模樣,當時就樂了,“我不過提一句,信不信由你,聽不聽隨意?!?/br>謝彥文像是受了奇恥大辱,咬著后槽牙,冷哼一聲,“成日倒是留心聽這些閑話,有這功夫,仝少爺怎么不去坊子胡同看你親妹子,沁雅書寓倒是好地方,仔細將來別碰上那位葷素不忌的裴大爺!”親妹子?。壳哐艜??仝則喉嚨上下動了動,將身靠在椅背上,隱約覺得事情有點不大妙。第4章沁雅書寓當然不是借書的地方,更不是圖書館,而是這個時代最高等級的妓院。名字叫得風雅,不能掩飾其煙花地的本質。既然是做生意,所圖就只有一個錢字。書寓的小院非常清幽,花木掩映,二層小樓。沒有什么紅袖招,姑娘們穿著雅致,坐在自己繡房里對鏡貼花黃,只等客人點名,好出晚上的酒局作陪。書寓的老板叫馮四娘,三十出頭,打扮精致風韻頗盛,氣質雍容毫無傖俗之感。再看仝則,卻是標準的小廝扮相,這日好容易和總管告了假溜出來,而月錢還沒發(fā),他連置辦長衫的銀子都沒有,只好穿著裴府的下人衣裳前來,難得都這么寒酸了,馮四娘居然還肯見他。可見風塵之中,必有性情中人。果然馮四娘聽他說了兩句,就笑了起來,“仝小爺是打算贖回妹子,還是只不過來見見妹子?”仝則自己也有點含糊,贖,他沒錢;可不贖,或者說不聞不問,心理上委實有點過意不去。不管原主到底因什么身死,他既已占了人家的身體,打算替人家重活一回,就不能把人家的過去一刀全切。這些日子他憑借交際打探的能力,業(yè)已知曉了原主家獲罪的原因。奉天將軍仝永祿因在和俄國人交戰(zhàn)中延誤戰(zhàn)機,致使盟軍蒙古四部損失慘重,朝廷為安撫蒙古人,也為立威,下令將其革職斬首,家人充作官奴。謝彥文的父親本是蘭臺御史,因同情仝永祿,苦諫不成,竟以辭官相逼,皇帝大怒之下,罷了他的官流放海南,家產充公,謝二少這才輾轉流落為奴。其實細想想,朝廷的處置沒有大錯,大燕財力豐厚,為穩(wěn)定北邊疆域,一直以來都靠錢財籠絡蒙古人,使其成為大燕雇傭軍,用以阻擋來自更北邊野心勃勃的沙俄。這是政治路線,走錯一步就會影響大局,倘若內陸向從前歷朝歷代那樣受蒙古諸部威脅,哪兒還會有余力走出國門,開拓海疆。所以對于仝家傾覆,仝則倒也不覺得惋惜,但大局歸大局,這種事放在個人身上又不一樣,命運由此改變,關乎一生一世,甚至有可能是生生世世。他聽謝彥文說過,這個流落風塵的meimei比他小三歲,抄家時因容貌出眾,很快就被人買走,彼時真正的仝則正痛不欲生,輾轉病榻,根本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