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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給林彥弘取的表字那般,讓李景承驚訝和不快。——弘休,弘休……這兩個字看似有極好的寓意,但也帶著幾分出塵出世之意。李景承是裕王世子,算被悟覺大師養(yǎng)大,所以對佛自然有敬畏之心。但他聽說這個字是給林彥弘的之后,頓時有些不快。林彥弘自己倒是沒感覺哪里不舒服,他直接道:“如今京中的消息已經(jīng)被送回去了,相信不日父親那邊就會知曉。”“我進入翰林院之后,一整天都不得空,恐怕無法回去報個喜訊?!?/br>林穹德和林雋兩個就算了,林彥弘其實還是很想有機會與父親林豐相聚,談心。如今能聽林彥弘并與之分享內(nèi)心的人,只有李景承,所以林彥弘要格外珍惜。。……到翰林院報道之前,林彥弘先去見了見老熟人、老朋友。張劍儀和廖思洋也參加了此次的會試,均在二甲之列的中段班。“彥弘,哦不,是弘休,好久不見!”張劍儀依舊是那副活潑好動的模樣。他們其實也就分開了一個多月,等林彥弘住進齊府之后才沒有見面。張劍儀故意打趣林彥弘,以他換了名字為由,道一句“好久不見”,顯得既有趣又俏皮。雖然林雋因為守孝而不能進場,林彥弘回去青桐書院后,曾一度以為自己繼續(xù)與張劍儀二人相交會有變數(shù)。但事實證明有些人、有些事并不用多做cao心。相反,沒有了林雋,三人的相處卻越來越融洽,林彥弘也看到更多他們的真性情。“弘休之后要入翰林院,我們要么留京,要么外放,”張劍儀笑道:“若是我自己來選,還是外放自由得多?!?/br>廖思洋看了看林彥弘,心中暗嘆:“如今已是多事之秋,以林彥弘的年紀(jì),要待在京中行走,恐怕是件極其考驗的事情?!?/br>前兩年陛下召回天京的老臣,已經(jīng)有人因為某些原因而不再得陛下信任,一直郁郁不得志。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八月桂花香的手榴彈投喂和竹攸的地雷投喂~!(*╯3╰)第94章翰林林彥弘與張劍儀和廖思洋見面之后,返回家中已晚。他進到房間的時候,發(fā)現(xiàn)李景承已經(jīng)來了。只見某人坐在林彥弘的書桌前,執(zhí)筆寫著什么,看上去極其專注,連林彥弘走進來也好似沒有察覺,頭也不抬地繼續(xù)寫著。林彥弘走進一看,發(fā)現(xiàn)李景承竟然正在默背心經(jīng)。他的字是林彥弘手把手教出來的,依稀有些“老師”的影子,只是運筆之間少了些端潤,多了些疏狂,看上去已初具風(fēng)骨。林彥弘見他專心致志的模樣,心中暗笑不已。自恩榮宴上林彥弘帶回了一個陛下取的字,世子就開始鬧別扭,他雖話不多,但字里行間都表示不太喜歡這個表字。林彥弘也是猜了好久,才從他的字里行間猜出他到底哪里不舒服。無非是覺得弘休這個字,雖然代表福澤深厚,但頗有幾分僧人戒號的感覺,更因著某些不可述出的原因,讓李景承十分不喜。“你是悟覺大師帶大的,我的病也是在巫山養(yǎng)好的,我們都是受佛祖庇佑的人,也有人取字與佛相關(guān),這沒什么大不了的,難道我得了一個這樣的表字,將來就會出家不成?”某個小東西平安長大了,竟然“翻臉無情”地嫌棄起林彥弘這個跟佛寺有關(guān)的表字,真是小白眼狼一只。林彥弘昨夜已經(jīng)抱著氣鼓鼓的小狼崽安慰:“再說了,你看天下有多少人可以請今上取字?如此殊榮,好似也只有盧相曾經(jīng)享過,這可是個好兆頭?!?/br>小狼崽子當(dāng)時就在林彥弘的懷里哼哼唧唧,完全沒有聽進去,該怎么鬧別扭就怎么鬧別扭。這件事怪不了林彥弘,但李景承也不能明目張膽地怪皇宮里那位,最后只能拿自己發(fā)脾氣,愈發(fā)不說話了,也不在房中玩耍了,昨夜抄了一遍林彥弘殿試的卷子,今天又開始抄心經(jīng)。林彥弘相信他肯定知道自己進屋了——裕王世子可機敏了,更何況外面還有影衛(wèi)。他默默走到李景承的身邊,看他寫字,挽起袖子,任勞任怨地幫他磨起墨來。李景承微微抬眼看了看林彥弘的手,終于停了下來,把筆擱到一邊。林彥弘見狀,溫聲道:“晚上在哪里用的晚膳?又是跟惠王世子他們一起?”“沒有,一個人?!崩罹俺谢卮鸬馈?/br>林彥弘聽出他語氣還很郁悶,不禁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腕:“都吃了什么,跟我說說?!?/br>然后不喜說話的某位世子殿下,就一個詞一個詞的,老老實實地把自己晚膳的內(nèi)容說了一遍,沒有一點覺得這個問答十分傻氣的感覺。雖然眼前這家伙已經(jīng)越長越高大,但林彥弘還把他當(dāng)個孩子,再加上有小狼崽子會撒嬌,所以對李景承說起話來,自然而然就帶著一些寵愛和隨時隨地都在哄人的意味。對此,裕王世子表示極其受用,所以就算回答一些明顯是岔開話題的問題,也甘之如飴。林彥弘聽了連連點頭:“世子府的伙食這么好,聽著就讓人羨慕?!?/br>“跟我住?!蹦橙讼胍膊幌耄⒖烫岢鼋ㄗh。林彥弘聞言,嘴角微翹:“傻話,我又不是世子府的長史,怎么跟你一起住?”他說完,就把李景承剛剛默的心境拿了起來,看了一遍:“說起來,悟覺大師今年冬天,也會來天京小住吧?!?/br>自那一年今上忽而召見諸王,太后請華音寺高僧入京做法事,之后每年的冬天,悟覺大師都會到天京,暫住宮中。除了第一次,后面的行程都是比較隱秘的,只因為林彥弘一直跟大師保持信件來往,對方并沒有瞞著林彥弘自己的行程,免得他遲遲得不到回信會擔(dān)心。林彥弘雖然不知道梁帝的夜魘癥越來越嚴(yán)重,才不得不請悟覺大師來天京,但他也猜到,悟覺大師忽然頻繁地離開華音寺,多半是跟今上有關(guān)。他和李景承在一起的時候,一般盡量避免提到這方面的事情,免得遇到什么皇族辛秘,讓李景承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會有些為難。林彥弘相信,該讓他知道的,李景承決計不會瞞著他。至于那些李景承不會主動提及的事情,要么就是與林彥弘完全沒有關(guān)系的,要么就是讓他知道了也并沒有好處的事情。及第之后,林彥弘給悟覺大師送了信件,算算日子,也快到巫山了,所以他想起來就隨口問了一句。畢竟在幾年前離開巫山之后,林彥弘就再也沒有見過悟覺大師,頗有幾分想念。李景承一邊點頭,一邊從林彥弘手里把那心經(jīng)拿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