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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那里,他都聽不出來仲嘉到底有沒有不高興了。……林彥弘跟林雋告別之后,就帶著小彥思和小狼崽往山下走去。因著青桐書院的能人異士想辦法在山中修了可供馬車通過的盤山路,他們并沒有步行很遠(yuǎn)就登了車。和叔叔林雋見了一面的事,無論是在林彥弘這里,還是在小彥思那邊,都沒有驚起任何波瀾。兩日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怕林彥弘忘記了這件事,林雋還專門派人過來“提醒”他。于是林彥弘讓小狼崽留在家里,自己則帶著林彥思一起坐了馬車,從云桐城南到城西去。今年春天剛剛通過童生試的人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抵達(dá)城中,都希望能盡早進入書院,所以城中顯得甚是熱鬧。林彥弘見往日還會跟著琥珀一起透過車窗往外看的小彥思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車?yán)?,乖巧聽話的模樣十分惹人疼?/br>這孩子好不容易才擺脫了陰影,能夠在林彥弘表現(xiàn)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面,現(xiàn)在又要到陌生的地方,見陌生的人,難免會緊張。一路他都不言不語,也不玩巧板和算板了,只靜靜地等著。林彥弘伸手摸了摸他的頭,以示安慰:“彥思待會記得叫人……看叔叔讓你如何稱呼,你就如何稱呼對方的兩位。”讓小家伙管比自己大十幾歲的人為叔叔,實話并不算為難。等到了林雋住的地方,林彥弘才知道,為什么春嬸一直對“讓他搬來跟林雋一起住”這件事有執(zhí)念。雖然這里只是個兩進的院子,但卻修繕得極好,所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有山石,有亭臺,有遍布其間的植物。但再怎么漂亮的院子,此刻也引不起林彥弘的注意。林雋到門口迎接林彥弘,將他們兄弟倆帶進了院子里,然后為林彥弘引見了張劍儀和廖思洋,也讓林彥弘一次見了兩個擁有魂現(xiàn)的人。早在來云桐之前,他就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這青桐書院網(wǎng)羅了天下英才,肯定比外面更容易見到魂現(xiàn)。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能在叔叔林雋的院子里,一下子就碰到其中的兩位。張劍儀身后的猴尾,廖思洋臉側(cè)、頸脖和手上的鱗甲,都預(yù)示著他們比尋常人更有可能成就一番事業(yè)。林彥弘不禁感慨林穹德的“老jian巨猾”——他給林雋找來的人,竟然如此有能耐!張劍儀大大咧咧,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林彥弘“看透”,倒是廖思洋發(fā)現(xiàn)林彥弘在打量他們,于是裝作不知情地繼續(xù)跟他對話。見廖思洋能與林雋的這個大侄子“交談甚歡”,張劍儀一點也不感到奇怪。——聞洋那個家伙,能夠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還拿不下一個“侄子輩”的同窗?在林彥弘來之前,張劍儀曾經(jīng)因為住處的事情而有些為難。他和廖思洋不像林雋一般,不僅生在云陽,而且還是世家子弟,家境出眾。但等見到了林彥弘本人,張劍儀又覺得不是那么擔(dān)心了。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萌萌竹攸的地雷投喂~!(*╯3╰)第63章入學(xué)相比于張劍儀,廖思洋觀察和試探林彥弘更多。他生于寒門,少時坎坷,早在來青桐書院之前就曾多年寄居他人門下,最擅與人打交道,也很會看人臉色。林仲嘉的父親收養(yǎng)了父母雙亡的侄孫,在張劍儀看來純粹是一種善行,但廖思洋卻能看出背后的原因。他甚至能猜出,林氏為什么要讓林彥弘帶著四歲的孩童赴學(xué)。——無非是不愿為一個族里的遺孤再大費周章地找個好先生罷了……他原本以為,林彥弘對這個“小包袱”只是面子情,多半不會太在意,但等真正見到他們相處,才知道自己的猜測竟然有了偏差。林彥思的眼中帶著對陌生人的害怕,但卻比一般的小孩子鎮(zhèn)定許多,而且這種鎮(zhèn)定顯然源自于有林彥弘這個哥哥在身邊。廖思洋數(shù)次看到林彥弘與他們說話時,眼神不經(jīng)意地移動到了小孩子身上,而那個一直關(guān)注著林彥弘的男孩也馬上扒兩口飯,塞得小臉圓鼓鼓的,看上去一點也沒有因為害怕而不敢動作的意思。小家伙眼里透出的依賴做不得假,可見原本在林家,林彥弘與他相處得極好,不像是堂兄弟,倒像是親兄弟一般。而與之相對的,就是林雋與兩個侄子之間客氣而疏離的狀態(tài),盡顯無疑。雖然他們已經(jīng)刻意在張劍儀和廖思洋面前表現(xiàn)出親近和睦的模樣,但無論是那個大的,還是那個小的,都對林雋敬而不親。這并不讓人感到奇怪,畢竟林雋外出求學(xué)的時候,林彥弘年歲尚小,林彥思更是還沒有出生,若是嫡親的叔侄那還好說,偏偏都非如此。從林府沒有讓他們擠一擠,好叫林彥弘也住進這院子,就讓廖思洋察覺到了一絲特別的意味。與林彥弘的對話進行了沒多久,廖思洋就有一種明顯的感覺。——看來他們云水郡這位年輕的新晉案首,并非如林雋一樣,是個被保護得極好而不知人間疾苦的小少爺……他心里仿佛住著一個極其成熟的靈魂,讓人不容小覷!廖思洋舉杯抿了一口果酒,將情緒掩藏在眼中,并沒有表露出來。“也不知道彥弘什么時候能來我們崇文館,”張劍儀笑呵呵地道:“若是彥弘來崇文館,我們就可以一起讀書了。”他話音未落,包括林雋在內(nèi)的幾人神情微動,都往他那里看了一眼。因為學(xué)生眾多,青桐書院有崇遠(yuǎn),崇文,崇賢和崇德四館,除山長之外還有四位夫子擔(dān)任館長。這四館是按照學(xué)生入書院的時間長短來分的,先是進崇德,三年后就會進入崇賢,然后又是三年,再入崇文,而崇遠(yuǎn)館里都是來書院超過十二年的“老生”。林雋、張劍儀和廖思洋就在崇文館,這里有一部分學(xué)生已經(jīng)桂榜有名,但卻春闈落榜,或者還沒有參加春闈之人。但這種分配也非絕對,有些天賦高或者特別勤奮的學(xué)生,不用這樣三年、三年地“走”。只要有館長的推薦,山長的允許,哪怕只在某個館里待了一年,也可以往下一館前進。張劍儀說此話,其實并沒有特別的意思,只是單純覺得對林彥弘這個人有眼緣,希望可以與之進一步交往。但在有心人聽起來,就好像是張劍儀覺得他們幾個三年之后依舊無緣春闈,或者林彥弘三年就可以從崇遠(yuǎn)直接躍入崇文。“彥弘剛進書院,還會在致學(xué)堂待滿半年,進館的事情還早著呢,”廖思洋知道林雋必不會喜歡這個話題,于是轉(zhuǎn)而說道:“今年書院又?jǐn)U建了半學(xué)齋,彥弘可以住